老大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点波澜。
我盯着老大,大声说道:"本来是想弄清楚身世,可还没弄清,厌胜门不容我,那算了,我现在就走--要是我真是厌胜门的血脉,我爹见我被人这么欺负还忍着,还不骂我是软骨头?"
那些岁数大点的门人显然都是很敬爱上一任门主的,一听了这话,禁不住也露出了很心疼的表情。敢怒不敢言的偷看老四。
老四瞪了半天眼:"可是??老大,老大你也看见,这小子在出事儿之前,上黑房子去了!"
我答道:"说得好!如果我真的要去黑房子捣乱,做事之前,行踪都被大宗家看见了,我还敢继续?我脑子有病?"
这话一出口,剩下的厌胜门人都露出很以为然的表情。
老四一愣,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辩解,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一下带了之前的伤,疼的呲牙咧嘴:"你。你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说着,他看到了唐义,立刻说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刚才这李北斗。到底出去没有?"
唐义眨了眨眼,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照实说道:"我听见有动静,生怕宗家这里有事儿,立刻就赶过来了,来的时候,宗家刚从床上起来??"
老四一听这话,气的要炸。就对老大说:"老大,这里面没这么简单,他真是天师府的奸细!"
我接着看老四:"厌胜门里现在出了乱子,不去想法解决,反倒是对自己人借刀杀人,奸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三一听,也气的跺脚:"对啊,老四。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骨肉相残呢?还是赶紧去找真的元凶,把那个天师府的小子抓回来是要紧,你这??亲者痛仇者快。要让天师府的看笑话啊!"
老四脾气急,但是脾气急的人一到了事儿上,脑子一般是空白的,并不善于争辩。气的大声说道:"我??我??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什么身份,犯得上为他找借口?"
我答道:"身份?我也听说了,我要是不来,厌胜门是三位宗家三分天下,我知道你恨我,怕我来了,从你手里夺权,我也知道你怕我,怕我的预知梦成真,你会死在明天。你不是跟我说过吗?看这三天,谁死在谁前面。"
老四顿时怔了一下,这话他倒是确实说过--他脾气大,本事大,身份高,这种人。反而是喜怒形于色的,因为没必要遮掩。
老大和老三全看出来了。
这下,老四百口莫辩,索性恼羞成怒:"你颠倒黑白,我现在就弄死你,免得你给厌胜门带来更大的祸患!"
眼瞅着老四扑过来,我也不躲:"我一个地阶三品,你捏死我,跟捏死蚂蚁一样,这样也好,你就堂堂正正,当着大家的面子来吧。"
老四伤的不轻--老三刚才就说过。地阶三品,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老四骂了一句正合我意,忍着伤就运上气,奔着我右手就抓来了--要把我的气全吸走。
我眼睛都闭上了,可这个时候,老大冷不丁出手,一巴掌把老四打了一个趔趄。
老四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下把墙都撞裂了,吐了口血,一下蒙了:"老大,你??"
老大背过身,还是那句话:"三天没到。"
接着,轮椅转身,就直接往下滑了出去。
老四还想说话,被老三抓了出去:"行了??"
他想反抗,但是元气伤的太厉害了,连老三都挣扎不过,而老三临走,还没忘了跟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四叔人不坏,就是脾气急,你别放在心上,至于那个姑娘,你说,三叔替四叔,跟她道个歉!"
老四不服,还在骂骂咧咧,但是声音很快就远了,被老三抓了出去,临走,老三还是仔细把门缝对正了才走的。
一大帮厌胜门的人呼啦啦往后撤,都出去了,倒是有几个岁数大的厌胜门人,也跟我赔了不是,让我别记恨,说完,都出去了。
唐义眼看着事情都解决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我挑起大拇指:"清者自清,还是您得人心,这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秀女也想说话,唐义往挂着帘幕的床上使了个眼色,说你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接着,把睡帽给扶正了,把秀女拉出去,关上了门。
我出了口气,这才觉出了,后心已经湿了一片。
这会儿,身后一阵响动,白藿香早就穿好了衣服,从帘幕后面走出来了。
我连忙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白藿香脸红的跟柿子一样,但声音还是冷冷的:"以后??不要提这件事情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徒弟吧。"
我反应过来,赶紧靠近床边--乌鸡被裹在了被子里面,外头根本看不出来:"他怎么样了?"
有白藿香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白藿香答道:"不好,很不好。"
我一下愣住了:"啥?"
眼看着,他的命灯,虽然没有回到全盛时期,但比之前已经亮堂多了。
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身上是有点伤,可连我都看得出来,不过是皮外伤。
白藿香答道:"他不光是受了伤,行气损耗,而且浑身的行气被一种特殊的手法给截住了,没法流通,人才醒不来。"
说简单点,就好像血栓一样,体内循环不畅,人自然有危险。严重就会挂,不严重也得残,最恐怖,就是不死不活,成一个植物人。
特殊手法--眼看着乌鸡身上的行气很虚。估摸着,这种特殊手法,跟"同气连枝"有关。
应该,就是跟镣铐一样,防着他跑了!
妈的。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这里来!
白藿香接着就说道:"一天之内,没法把他的行气给疏通,他就危险了。"
我连忙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
白藿香答道:"法子有两个--一个,是找到了给他截行气的人,原样手法打通。"
我皱起眉头--那不就是老四?
都跟老四闹成这样了,还去找老四,你让我一张彩票中几亿可能还好办点。
我接着就问:"那第二个法子呢?"
白藿香答道:"就是找到金瓦松。"
这会儿程星河他们听见没动静,都跑出来了,哑巴兰立马问道:"金瓦松是什么,外国人吗?"
程星河推了他脑袋一下:"你懂个球,瓦松,是长在房顶子上的一种植物。"
这东西模样有点像是现在很流行,小姑娘都爱养的多肉,个头不大,能开花,因为寄居在瓦上,也叫无根草。
而金瓦松我知道--这是风水上的一个讲究。
瓦松一般开白花,一旦谁家房顶子上的瓦松开出了金色的花,那风水上,就称之为"蓬荜生辉",这种人家,必有贵人,是很吉祥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