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盯着我。尤其白藿香,嘴角斜勾,显然是个冷笑。
我这才想起来--对了,我是上这个地方来带江采萍骨灰坛的,但是太累了,眯了一会儿。
这么想着我就赶紧起来了--别说,眯这一会儿还挺管用,顿时神清气爽的:"久等了久等了。"
他们瞬间就把眼神转到了江采萍脸上,眼神问我,这是谁啊?
江采萍扶我起来,对着他们一笑,还行了个万福礼:"几位相公小姐万福,我是我家相公新纳的妾,承蒙几位照料我家相公了。"
程星河一下露出个叹为观止的表情:"卧槽了,七星,我们都还争取脱单脱贫呢,你一个人提前奔小康,连妾都纳上了?"
哑巴兰别提多羡慕了:"哥,你从哪儿纳的啊,给我也找一个行不,一个就够。"
苏寻听了,吃惊的望着哑巴兰。
我他妈的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连忙把江采萍的事儿说了一遍,同时低声对江采萍说道:"哎。你不是说不要位分吗?怎么当众??"
江采萍一只手往下压了压,柔声说道:"相公放心,妾不争不抢不吃醋,只要能在相公身边就好。"
说着,还给白藿香行了个礼:"想必这就是正室夫人了,采萍给您见礼,以后全听夫人使唤。"
白藿香的脸跟炉子上的水壶一样,腾的一下就红了:"你胡说什么,我,我可不是他夫人??"
我连忙也跟着说道:"你误会了,这是??"
江采萍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原来这位姐姐也是妾室?那便是二姐了!"
啥二姐啊!
白藿香死死的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渣男??"
说着,转身就走。
但是力度太大,牵到了后背的伤口,哑巴兰赶紧跟了上去:"姐你别生气,我哥不是说了吗,那是因为??"
可白藿香冷笑了一声。根本不听,一头就下去了。
江采萍回头就无辜的看着我:"这位二姐姐脾气好大,许是小户女子?相公放心,妾也略懂女子之道,不会跟二姐姐一样河东狮吼,让相公下不来台的。"
你还是别这么懂了。
我就再三嘱咐,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我的妾了。
江采萍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还是答应了,问道:"对了相公,二姐姐说的渣男,是何意啊?可是相公的乳名?二姐姐能直呼相公乳名,虽然没规矩的紧,但妾好生羡慕。"
这可不是我乳名!
程星河几乎把肚子笑裂,被我踹了一脚,强忍着说道:"看你也缓过来了,赶紧帮哑巴兰看坟地吧,渣男。"
我渣你大爷。
这会儿哑巴兰和白藿香已经从塔上出去了,我只好也跟了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苏寻站在了原地没动,回头一瞅,只见他像是在想什么--耳朵又动了动。
我连忙就问他怎么了?
苏寻回过神来,说道:"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地方似乎有点动静。"
程星河立刻紧张了起来:"卧槽,大法师都被抓了,还能有什么动静,难道这里还有二法师?"
苏寻皱起了英挺的眉头摇摇头:"不像,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坟地的事情,还是速战速决,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我立刻借助这个高度,往下看了看。
这地方是白虎局,借助这里灵气最好的位置,是虎口。
取"虎口脱险"之意,能保平安,对武先生来说太合适了,但这个位置也险---万一动土,那就成了"虎口拔牙",反而不美。
所以,应该是白虎局背部的位置--建造两个翅地,取"如虎添翼"的意思,是最好的。
我看准了翅地,立马就从塔上下来了。
翅地是什么意思呢?一,要比整体土地高,二,要有树木,这样,鸟会在这里打窝,来的越多,"羽翼"越丰满,阴宅的作用也就越好。
果然,那两块地方,确实有树林子!
哑巴兰一听我找好了地方,高兴极了,跟着我就过去了--那两片树林子几百年没人进来,里面还挺难走,但是没多长时间,就在一片荒木之中,发现了那片坟地。
最前面的碑上,赫然有"兰"字!
哑巴兰高兴极了,扑上去就跪下了:"祖宗在上,孙儿来给祖宗迁坟了!"
说着,就要上前挖土。
可他还没动手,一道破风声忽然对着他就来了。
我反应快,立马把哑巴兰给拖回来了,那个破风声几乎擦着哑巴兰的脸过去的,落在了一棵黄花斛木上,只听"乓"的一声,那个腰粗的黄花斛木,竟然应声而断。
哑巴兰一下就傻了,我则看向了破风声的来处--这里有人?
一个声音从对面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你们可算来了。"
卧槽,苏寻刚才还真没听错,这里真的有人?
兰建国和兰家一行人出现了,兰老爷子,被他们簇拥在中间。
苏寻的脸色也是一变,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苏寻不解开藏,就没人能进来吗?
程星河立马捅了苏寻一下:"不好了洞仔,你们家的藏招牌要坏,先是小白胖,现在这兰家人都进来了,还说不是bug。"
苏寻皱起眉头:"可小白胖进来,是因为庚申日误打误撞,这些不可能??"
这些人一不可能自杀,二。不是庚申日,自杀也进不来。
兰老爷子嘴角一勾,看向了苏寻:"原来你就是苏锦堂的孙子?我认识你爷爷的时候,他比你还小一点。"
苏寻盯着兰老爷子:"你怎么会解开藏?"
兰老爷子抬起了兰花指:"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你爷爷告诉我的了--那个时候,你爷爷最喜欢喝的。就是我们锦江府产的玉露荷叶酒。"
不用说,肯定是苏老爷子贪杯,秘密被兰老爷子给探了去了。
苏寻皱起眉头:"就算你知道??"
兰建国抬起手,手心里有一个手帕。
那个手帕上,沾着血!
苏寻一看那血迹。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原来,之所以只有苏家人能解开"藏",就是因为解藏的时候,不光要有技法,还需要苏家人的血。
之前苏寻在阻挡四相会那帮人的时候,胳膊上受了伤,肯定是被兰家人偷偷粘取走了。
程星河如临大敌,低声说道:"这兰老爷子,比猴儿还精啊--不过你说怎么没遗传给哑巴兰点?"
而兰老爷子盯着哑巴兰,冷森森的说道:"如月,你是非得要拿祖爷爷的心,在地上踩啊!"
哑巴兰一瞬间有点不忍心,但一想自己的情况,还是大声说道:"祖爷爷,咱们家??"
兰老爷子刚要摇头,忽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我一下愣住了,想起来之前兰老爷子被我打过--难道是被我打出了内伤来了?
哑巴兰一下也紧张了起来:"祖爷爷??"
兰老爷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不对啊,兰老爷子吐出来的血颜色怎么发青?
如果是内伤,吐出来的应该是淤血,深红色才对。
这种青色,不是中毒,就是??
我看向了白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