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点也没有要笑的感觉,我只觉出来,情义千斤。这是它表达感谢,唯一的方法。
水鼬子说干就干,爬起来,对着那个螭龙就过去了,小爪子冲着鳞片下就探了过去。
可没想到,那个螭龙竟然还有力气,猛地转过身,把可以取出内丹的位置护住,就是不让水鼬子伸手。
水鼬子以为它误会自己要放弃它,急的脑袋上的毛比避雷针还直。还想说什么,可螭龙转过头,睁开了眼睛,正在盯着我。
那个眼神,竟然充满了恋慕。
我接触到了那个视线,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
我认识它,我肯定认识它!
可??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它?
身体像是有记忆,我伸出了右手,就抚在了它巨大的头上。
像是这样做了很多次一样。
对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东西的嘴,现在还套着一个巨大的铁环。
看见了那个铁环,我瞬间就是一个深恶痛绝的感觉,好像我自己也吃过那个东西的苦头一样。
这么想着,我抽出了七星龙泉。对着那个铁环就砍了下去。
可那个铁环纹丝不动,反倒是把我的手震的一阵剧痛。
什么材料,连七星龙泉也不怕?
而那个水鼬子发现了我的意图,连忙说道:"钥匙,这是镇神铁。没有钥匙,其他的东西砍不开。"
钥匙?可我上哪儿找钥匙的?
我就顺着那个铁链子往下看,这一看,我一下就愣住了。
铁环中间,确实有一个凹槽,能容一块铁片子插进去。
那个铁片子的大小,不偏不倚--正跟麒麟玄武令一样。
我立马把麒麟玄武令取了出来,往里一插,果然严丝合缝!
随着麒麟玄武令这一插,只听缓缓的一阵机扩响声,巨大的铁环瞬间"轰然"一响,沉重的坠落在了地上。
螭龙的嘴终于得到了自由。
它盯着那个大铁环,像是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这个是??巧合,还是,天命注定?
接着,它眼神欣喜若狂,就开始尝试张开嘴。
不知道被束缚了多久,它连自己的嘴都不能完全张开,但很快。它真的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龙吟。
不对??我一皱眉头,跟梦里"我"发出的龙吟,并不相同--比梦里的声音,要浑浊许多。
那个梦到底是??
而这个时候,那个螭龙弯下头,像是在跟我道谢。
"它的意思是说,你果然按着约定来了。"
程星河。
跟着程星河一起来的,还有苏寻哑巴兰。
他们竟然也找到这里来了。
哑巴兰看见了我,上来就是一顿乱摸:"哥,你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原来一开始我出去,他们没能追上我,还是靠着苏寻才找来的--那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是个人肉GPS。
哑巴兰说着。看见了螭龙,也瞪大了眼睛:"哥,这是龙??怎么没角?"
苏寻的视线也完全被那个螭龙给吸引住了,半天才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螭龙--我爷爷给我讲过,无角为螭。"
程星河靠在我身边,用肘子捅了我一下,指了指那螭龙:"你们很熟?"
第一次见面。
可这种感觉--像是恍若隔世。
程星河也皱起了眉头:"那它为什么说约定?"
原来,螭龙的意思是说,早先就跟我约好了,今天我会来放它逃出生天,它一直在等着我,我果然没有食言。
约定??我盯着手里的麒麟玄武令,心说难不成是我哪个前世跟它约好了的?
要不然??真没法解释,我是怎么不偏不倚在今天把它给解救出来的。
麒麟玄武令,苏寻被拉郎配,白虎局的藏--像是一个个密切咬合的齿轮,哪一个齿都吻合住了。
我连忙就问程星河:"它有没有提起,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被关在了锁龙井,必定是因为犯了某种天条,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我来释放它啊!
程星河侧耳倾听,脸色微微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它说??它为你做这一切,心甘情愿。"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跟程星河一样,立刻就听明白了。
为我做这一切--那就是说,当时被关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是我,但是这个螭龙李代桃僵,代替我在这里受罪!
那个梦--难道是我本来被关在这里,白皙的手放开了我,让这个螭龙替代我被锁起来,我则跟螭龙约好,某年某月某日,我会放它自由?
今天做那个梦,是在提醒我自己,遵守诺言?
我立刻拉住程星河:"还有一件事儿我想问他--我为什么要让它代我受过?我??"
那个"我",到底是什么人,跟它什么关系,它怎么就能死心塌地,替"我"受这个罪?
程星河听了半天,摇摇头:"它说这不算受罪,是它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能活下去,它做什么都行。"
脑子里像是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我听过这句话,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那个螭龙轰然就倒了下来--像是支持不住了。
这么多年,它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哪儿还顾得上追问,立刻就问程星河,白藿香在什么地方?
程星河往上指了指:"跟是跟来了,可这地方她下来也吃力,我让她在上面等着我。她还踹了我好几脚。"
说着还给我展示裤子上的脚印子。
现在我去把白藿香带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精气??对了,刚才怎么一直没想起来,我这里还有人参养气丸。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参。是被金桂姨附身过的,现在想来,金桂姨不就是天上贬谪下来的吗?螭龙也属于那个世界,说不定能管用。
这么想着。我就把一个人参养气丸塞在了它嘴里。
螭龙似乎很羞于让我看到它现在这个模样,眼神的恋慕之余,还带着几分躲闪,我想说谢谢,可又不知道站在什么角度来说这个谢谢。
它恋慕着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水鼬子猛地扑上来,看看了螭龙又看了看我,张嘴就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井龙王??"
可水鼬子这话还没说完,螭龙猛地就对它吼了一下--一改之前的慈悲,反倒是十分凶厉,把水鼬子的毛都吓平了。
程星河连忙说道:"螭龙的意思是--谁也不许对你无礼!"
哑巴兰一听,不由自主就说道:"那是当然了,我哥可是真龙??"
可话没说完,程星河就在后面拧了他一把,哑巴兰不知道啥情况,还要打回去,程星河就拼命给他使眼色--我们跟苏寻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有些事情,留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