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鼬子的能耐比起那个粘龙血的可差远了,这一下,水鼬子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留在里面。不过水鼬子运气好,那天正好打雷,粘龙血的正要咬它,一个雷炸起来,把粘龙血的给吓了个哆嗦。
趁着这个哆嗦,水鼬子飞快的跑了。
但它也受了很重的伤,没法子再去偷粘龙血的精气了。
偷不来,"井龙王"就得死在锁链下面。
于是水鼬子一咬牙下了狠心--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井龙王"给的,哪怕犯了天劫,最多也就是把这条命还给"井龙王"。
于是它逃出了井沿,上一户人家里偷了人的衣服,重操旧业,化成了美女,出去迷人。
可迷人也得分人--它注意到了,球哥这个人可以迷。
球哥上了公交车,就要偷摸漂亮姑娘后身,姑娘嚷起来,他就振振有词的说姑娘以为自己是谁啊?谁稀罕摸你?真拿自己当王祖贤了,不要碧莲。
别的乘客不明所以,也以为姑娘自以为是,没事找事儿,把姑娘气的直哭。
球哥吃到甜头,变本加厉,四处在公共场合伸咸猪手。谁反抗,他就仗着自己是个男的,比人家占理的还凶,口头禅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其他人怎么没吭声,就你拿自己当盘菜?
水鼬子觉得球哥损了阴德,可以吃。
所以,水鼬子小试牛刀,从球哥前面一经过,对球哥回眸一笑,球哥立刻上钩。
眼看着,球哥的精气还真够"井龙王"撑下去,水鼬子别提多高兴了。
可它没想到,马上就能把球哥精气吸干净,支撑"井龙王"熬过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出现了。
更倒霉的是,那个粘了龙血的从雷击的惊吓之中醒过来,恼羞成怒。也要找水鼬子报仇。
水鼬子以为这次死定了--但它并不后悔,唯一遗憾的,就是今天是"井龙王"刑满释放的最后一天,它到底没帮上这个忙。
结果事情有了转机,我出现了。
说到了这里,水鼬子叹了半天气,盯着井下的一片幽暗,说"井龙王"精气不够了,这可能是命数。
被铁链子绑住的??
我立马让水鼬子带着我往下面去看看。
水鼬子盯着我,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底下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心里明白--被锁在井里的龙,才会被称为"井龙王"。
跟着水鼬子从错综复杂的铁链子穿行了下去,我也感觉出来了--底下有灵气。
很盛的灵气。
伸出手,我确实也摸到了坚硬光滑的巨大鳞片。
跟梦见的,一个感觉。
而且,莫名的熟悉,好像,我认识这个东西。
它跟我是不是有关系?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手,手下到了鳞片,微微就颤动了一下,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吼声。
我头皮就炸了起来,这真的是??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出来,有个什么东西奔着我就扑过来了。
你大爷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被我捏碎了骨头的东西,竟然没死!
那个吼声,是在提醒我小心!
来不及了??那个凌厉的破风声,对着我后颈就蹿过来了,可刚用完了诛邪手,现在吃了人参养气丸,也没刚才的能力了!
粘龙血的怪物太快,一瞬间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我后颈的皮肤,一阵森然凉意袭来,这下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破风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尾巴扬起,重重的对我身后拍了下来!
那个被铁链子绑住的"井龙王"!
粘龙血的东西像是飞虫被苍蝇拍给拍了下来,瞬间就没了动静。
而这一下,像是回光返照,那个被禁锢的东西的尾巴,也轰然坠地,像是--没气了!
水鼬子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的哀鸣,顺着铁链子就冲过去了。
我回过神来,也知道刚才是被这个东西给救了,手忙脚乱的就把手机打开了,心说怎么也得救救这个东西,可手机的光一亮起,我瞬间愣住了。
这个东西跟我想的不一样--这并不是龙。
别人没见过龙,可能没法下断言,但是我见过潇湘的元身。
真正的龙跟画上的一样,英姿飒爽,壮美异常,但是面前这个东西,虽然也遍身鳞片,长身四足,可头上并没有象征身份的角。
这是螭龙。
听上去差不多,但是螭龙跟蛟龙一样,并不是真龙。
传说之中,它是一种水精--旧时代宫殿的房檐上,跟骑凤仙人一样占据在檐角上的,也有它,取它水精的身份。有它好防火。
它没有龙那么显赫的身份,介于蛇和真龙之间,特点就是没角。
一个螭龙,就算犯错,也不应该受到真龙的这种惩罚。
而再一看这个场景。就更熟悉了。
黑水,铁链子--分明就是那个梦里的场景!
难道??在梦里,我是站在了它的视角上?可我为什么会??
水鼬子一声一声的锐叫,叫的人心里没抓没挠的,我来不及细想。赶紧靠近了过去,就看出来,这个东西像是岁数很大了,浑身的皮都耷拉了下来,但是我看清楚了--它身上还有一些青气,还是活的!
白藿香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可她不在。
手机也没信号,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螭龙就这么死了?
这个时候,手机的光一环,我就看出来了,墙壁上确实有很多的凹痕,像是被这个东西一爪一爪挠出来的,看那个内容,好像今天就要到了它的目标了。
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过午夜了--只要再熬过这半个小时,这个东西就能活下去了。
我一寻思,刚才人家用尾巴把粘龙血的给拍死了,这是救了我一命,我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我就看向了水鼬子:"别嚎了--你把你的内丹拿出来。"
水鼬子回头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说,"井龙王"没救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哪怕井龙王没救了,我也要陪它到最后!这叫情义,人是不会懂的!"
说着它的声音越来越黯淡了:"我还以为,你能懂。"
我不敢说懂。
我接着就答道:"我不是让你拔管子放弃治疗--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不是需要精气吗?我也是活人,我有。"
水鼬子跟听外国话似得,像是一下没听明白,抬起了杀马特的炸毛头,就直眉瞪眼的看着我。
它还差一点精气不是,从我身上拿。
虽然我刚才也耗费了不少,但我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怎么还拿不出够它撑半个小时的?
球哥都够它撑了这么久,我总不至于连球哥也不如。
水鼬子终于明白过来了,脸色一怔。忽然前腿着地,对着我就屈了下来。
模样其实十分滑稽,它是学着活人在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