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夫人才说,一旦生下了孩子,就可以让张桂芳滚蛋了--他就是个播种机器。有了孩子,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所以,七世祖宁愿把张桂芳给灭了,也要保证。七世孙只有小睿一个,不让蒋家得逞抢走贵人运。
张桂芳张了张嘴,不吭声了。
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蒋家都未必拿他当个人看。一旦真把七世孙生在了蒋家,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七代才栽培出一个贵人,怎么可能给了迁坟夺墓的仇人家!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响起了一阵拍巴掌的声音:"这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蒋家,就是看中这个地了,那又怎么样?"
蒋老爷子他们来了!
"哑巴兰"咬紧了牙:"凭什么??"
蒋老爷子厉声说道:"就凭当年,那个水里的娘娘,不光是你们救的,我们蒋家的祖宗,也出了力!"
原来,当时蒋家的祖宗,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跟着张家的祖宗在那条船上学徒,网子还是他捞上来的。
水里的娘娘被救上来了之后,张家祖宗光顾着给自己要好处,一句都没帮那个蒋家学徒问,那个学徒眼看着自己什么好处没落到,表面没敢说什么,心里不甘。
于是,就在张家祖宗来这块地挖金子的时候,是他偷偷传话给了山贼,让山贼来抢金子的--事成之后,他分到了一些金子,竟然倒是发家致富。成了高门大户。
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是蒋家一直兴旺到了现在。
可惜现在到了蒋老爷子这里,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挣钱好比针挑土。花钱好比浪淘沙,眼瞅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子,就要糟践在这个女儿手里。
蒋老爷子正着急呢,这时候正有高人指点,说你女儿这个样子,也不怪她--因为你们家坟地,气数已经尽了,再不迁移到了好坟地上。家底确实保不住了。
不光如此,以后可能还要大祸。
原来蒋老爷子家的坟地,叫"干烧蜡烛",一开始也是一块好地,做阴宅的话,也是可以红红火火。
但是这"干烧蜡烛"地顾名思义,红火完了就没了,气数只够用六代的。蜡烛烧完燎谷仓。气数尽了,家破人亡。
高人就建议,最好是迁移到了一个现成的好坟地,生下了好继承人。家业才能保持下去。
蒋家当然没忘记这个七代坟的传说,看着张家受穷,早动了抢坟地的心--他觉得,这是自己家应得的。风水轮流转,这张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该轮到自己家了。
"哑巴兰"一听,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原来是你们??"
蒋老爷子咧嘴一笑:"现在知道,也晚了--看见那个陵墓门口写的是什么了吧?这地方,现在是我们蒋家的陵园,来人,把那块烂骨头给挖出来,一了百了,别惊扰了其他的祖宗。"
说着,看向了张桂芳:"小张啊,事情也弄清楚了--看来,把那个老骨头收拾了,你就没什么事儿了,你回来吧,只要你跟艳荣生了孩子。继承家业,那之前你顶撞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张桂芳舔了舔嘴唇,也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对我说道:"李大师,谢谢你帮我把事情给弄清楚了--问题既然在这里,那剩下的,我老丈人就会帮我看着办了,你们几个请回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了。"
我顿时一愣,这个张桂芳为了自己前途,这么记吃不记打。
程星河鱿鱼干都忘了嚼了。差点掉地上:"卧槽无情,"
"哑巴兰"咧嘴一笑,对着我说道:"你也看见了--这种不肖子孙,不碎尸万段,还能如何哇?"小孩儿已经明白了大致是个什么意思:"大肥猪,你不是人!"
张桂芳皱起了眉头,就把小孩儿给提溜起来了:"你个小王八蛋懂个屁,给我过来!"
程星河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张桂芳:"等一下,你们家务事是解决完了,说踢就踢我们可以,把钱结清楚了!还有,虎口峡的事儿,可以说了吧?"
张桂芳刚要说话,蒋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别急,你们用不上了。"
说着,一摆手,后面来了一群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拿着的--是槍!
程星河一把将鱿鱼干从嘴里给扯了出来,大声骂道:"卸磨杀驴还是怎么着?为了赖点账,你们也至于?比我还抠。"
不是为了赖账--他们是怕我们,把这个七世孙的事儿给说出去。
不光如此,蒋老爷子跟七世祖的意思一样,七世孙只有一个,有这个小孩儿,那他女儿生贵人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要是把这个小孩儿给弄死,大贵人百分之百,就是他女儿的孩子了。
张桂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蒋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桂芳:"小张啊,你舍得这个小孩儿吗?"
张桂芳嘴角一颤,竟然还笑出来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他就是个野种!将来,我跟艳荣生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呢!"
说着,他就把小孩儿给撒开了。
小孩儿瞪着眼睛,看着张桂芳,喃喃的说道:"爸爸??"
张桂芳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就像怕引火烧身一样:"别叫了--我不是你爸爸了。"
说着,奔着蒋老爷子一边谄媚的笑,一边就过去了。
蒋老爷子一笑,显然一点没意外。
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一手遮天,这大半夜的,这地方荒郊野岭又没有监控,真打算把我们给就地掩埋了。
"哑巴兰"咬了咬牙,抱歉的说道:"我??我不想连累你们??可惜,哎。"
我们几个对看了一眼。
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往上一围,冷笑了起来:"这几个货不是练过气功吗?刚才劲头挺足啊!"
"一点天桥卖艺的把戏,得罪到了咱们头上来了,咱们看看,气功是不是连子丨弹丨也能挡。"
是啊,叫我来说,哪怕七星龙泉和麻衣玄素尺,也就是对付对付邪祟,这东西,但凡是肉体凡躯,谁都躲不过去--何况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呢。
"咔"的一声,他们手里的家伙,很脆快的上了膛。
要是一般人。枪炮无眼,哪儿又不害怕的。
可惜,我们不是一般人。
我挡在了白藿香前面,看向了程星河,程星河又往嘴里塞了一把鱿鱼丝。嘴角一勾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把手里的碎渣拍下去,歇了口气,一只手猛地就拍在了地上。
那些人闹不清楚我们要干什么,互相看了看。蒋老爷子则大声说道:"这几个家伙就是跳大神的,也没什么真本事,你们手里的东西才厉害,给我下手!"
那些人立马把手里的家伙对准了我们。
可就在这个时候,西边就卷过来了一阵阴风,对着他们就扑过去了。
蒋老爷子捂住了眼睛,回头就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
是啊,风一过,他身后的人是愣住了。
愣了一下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给变了。
刚才是狗仗人势,但是现在,冷不丁变的狰狞,甚至--有些变态。
我看见了那些人身上的一身杀气。
是被程星河招来的死人上了身。
程星河一瞅,把鱿鱼干塞嘴里说道:"哦,这次是可巧了--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这是??我凝气上监察官仔细一看,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