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些封口上,是朱砂雄黄的痕迹。还有天师府的印信,说明每个坛子里,都封着个罪大恶极的东西。
阴阳魃那么凶,都没资格进来。这里随便一个坛子里的东西,就得要人老命。
我寻思了起来--有可能是一些凶祟实在太厉害,根本连灭都灭不了,只能存在坛子里封存起来,每一个都是定时丨炸丨弹,放在外面不放心,才特地存在这里的。
程星河接着说道:"我听说钟家人能吃鬼,你说会不会这些都是钟家后代的存粮啊?"
天师府的家主貌似就是钟家后人。嫁给现在的首席天师李茂昌了,娶个能吃鬼的老婆,也不知道啥感觉。
不过再一想,潇湘连人都不是,我也没啥资格八卦人家。
正寻思着呢,忽然手电一下就没电了。
我一愣,立马拍了那个手电两下--当初买的时候,特地跟店老板要了个待机王。咋这玩意儿这么快就灭了?
但是再一想,我们进来找了这么多地方,这手电已经算是很禁用了,我也没想到这里这么大。
程星河就骂我不靠谱。手忙脚乱要把手机摸出来照亮,正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哑巴兰靠在了我肩膀上,滑溜溜的长发直垂到了我胸口。
我心说虽然她跟个铁汉一样。想不到竟然怕黑,到底是个女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吧?
于是我就拍了拍她肩膀,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哑巴兰,你别害怕,我们俩肯定尽力保护你。"
但这话其实有点亏心--刚才要是哑巴兰,我已经跟程星河交代在阴阳魃那了。
可这一下,我竟然拍了一个空。
我的心顿时就提起来了--好像哑巴兰根本没肩膀一样。
程星河哪儿知道这个,还笑我不自量力:"你咋那么爱管闲事,大老爷们显着你了,人家哑巴兰能扛你十个,别掉底子了。"
哑巴兰则摸到了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写道:"谢谢哥。"
她不拉我的手还好,这一拉,我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要是一个人靠在我身上,她怎么可能可能把我手拉那么远?
这只能说明。靠在我肩膀上的,不是人??是个人头!
我立马就大声说道:"离我远点!"
这玩意儿,就是那个发出笑声的东西?
哑巴兰握着我的手本来挺暖的,可被我吼了这么一声,瞬间就僵住了,受伤似得就缩回去了。
我知道哑巴兰是误会了,一边想跟他们解释清楚,一边想去抽七星龙泉。
可这一下,我才发觉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张嘴想说话,一团冰凉润滑的东西也把我嘴给堵住了--这个触感猜也猜出来了,是头发。
我汗毛一炸,瞬间就想明白了--之前那个海家人身上的小孔。有可能根本不是针扎出来的,而是--头发扎的!
这么想着我立刻往后退,想离着他们俩尽量远一点,而程星河这个时候摸到了手机,开了闪光灯做手电筒,强光对着我的眼睛就照了过来:"七星,我劝你一句,别把哑巴兰当女人,人家"
那个强光一开始照的我眼前发白,瞬间失明似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在适应光线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惨白的人脸,却有一张很妖艳的红唇,在满头漆黑长发的包裹下,正在对我笑。
程星河也看见了我身上缠着什么东西,顿时就骂了一声娘:"卧槽,是特么的逆发鬼!"
而这个东西的头发,已经越来越多了,潮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把我缠的比木乃伊还结实。
而哑巴兰也反应过来了,一手就要把我从头发堆里给拉出来。
可她伸手一碰,整个手也被头发给裹进去了,不由瞬间大怒,反着往外一拉,就把一大团子头发扯出来了。
那东西本来包我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耐不住哑巴兰的暴力,一声惨叫顿时就在我耳边爆开,我整个人也跟着重心偏移,对着哑巴兰那边就倒了下去。
哑巴兰跟揪住了小三的正宫似得,咬了牙,一站狰狞的就在揪那些头发,一下把那些光溜溜的头发揪的跟鸡毛掸子似得。
程星河见状,却立刻喊道:"哑巴兰,你有点常识没有?不能碰这东西的毛!"
哑巴兰一愣,我猛然就觉得这东西把我一下收紧,像是被哑巴兰给激怒了,跟一匹活了的绸缎一样,对着哑巴兰就卷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程星河丢开手机,一手伸过来,我眼前一亮,就闻到了一股子焦臭的味道--像是那些头发已经被火给燎了。
程星河咬着牙,一边烧一边骂:"你们俩真是我命里的克星,要死也是被你们俩克死的。"
头发当然怕火,这一下哑巴兰就把手给缩回去了。
而我则比较倒霉,还是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身上似乎被数不清的针给扎了,又疼又痒,真跟被一万根针扎了一样。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早晚把七星给缠死??火油"程星河立刻说道:"上次,我看七星用过燃犀油"
说着,他就要把从我这挖走的那份燃犀油给找出来,无奈何他这次拿的阴物太多,搅和在一起,越着急越乱,根本找不到。
哑巴兰也跟着着急,这时我看见哑巴兰身上带着个东西,倒是瞬间有了主意。
可我现在跟个忍者一样,只有一双眼睛能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外面,话也说不出来,人也要窒息,根本没法说话,想挣脱,这头发反而越缠越紧,跟钢丝似得。
与此同时,我觉出眼前充血发红,再被缠下去,八成跟那个海家人一个下场。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东西这么厉害,地阶都缠的死,缠我更是小意思,硬挣肯定是够呛,但是只把手伸出去,没准还有点希望。
我这么想着,就把全身行气,全聚集在了右手上。
自从上了玄阶,我还没来得及用过行气,没成想行气还真是比以前得心应手了许多,以前是个小鲫鱼,现在起码是个大鲫鱼。
行气贯到了右手上,我拼了全部的力气。还真从密密匝匝的头发里给伸出来了。
这一下跟僵尸出土差不多,程星河和哑巴兰都让我这只手给吓了一跳,我这时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就跟哑巴兰招手让她过去。
哑巴兰也是非常勇敢的,一点没迟疑,就过来拉我的手,像是想把我给拔出来。
我连忙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就往她身后指。
程星河见状。一边找燃犀油,一边十分凄凉的说道:"哑巴兰你就从了他吧,他可能这辈子还没摸过女人皮股,这算是个临终遗愿。"
哑巴兰顿时很尴尬,但还是对着我转过了身,眼神都是怜悯。
这把我气的几乎跳脚,我在你们心里难道就是这种形象?
可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就将哑巴兰腰上的保鲜盒给够下来了。
哑巴兰跟程星河都在朝阳小学食堂里带了点阴茯苓,一路回来,都还没来得及把阴茯苓烧了。
我大拇指一顶,用最后的力气把保鲜盒的盖子给顶开了,一把将保鲜盒扣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