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先看看情况。”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家伙,黄凯总是那么多废话,而且还不看场合,没事谁会把自己的孩子拴起来。
黄凯好像也看出情形不对,或者终于用那颗还有点用的脑袋想到了些什么,闭上嘴果然没有说话,我才吸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猛地催动神念,天眼张开,化作一道光芒没入小孩的体内,小孩的气血有些枯竭,这不是好现象,不过还能调养过来,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小孩的体内果然有阴魂残留的阴气,但是却并不见阴魂。
我慢慢地朝小孩的头部探去,天眼没入识海之中,却是不由得一惊,小孩的识海之中灰蒙蒙的一片,并没有应该有的鲜活的颜色,整个死气沉沉的,就好像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瞭望者一望无际的荒原,看不到一点其他的颜色,如果让我说的话,这就像是将死之人的识海,除了死寂和空虚什么也没有。
朝远处看去,小孩子的元神应该在识海的最中央,师傅说过,人的三魂七魄虽然分开,但是魂印所称的元神却在是海的中央,只是意识形态不一样,各自显化的模样也不同,我便催动天眼朝着识海的中央而去,虽然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其实我知道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识海是人的意识海,在这里时间并不能证明一切,也许一眨眼便是一辈子过去了,但是也许在这里困了很久,外面不过是一眨眼而已。
不知多久,终于到了一处颜色更深的地方,中央有一团黑蒙蒙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元神所在,但是这元神显然很不对劲,黑蒙蒙的一团天眼都不能透进去,略微迟疑了一下,我便催动天眼朝里面探去,感觉到测你高层的阻力,就好像在勇一根针去刺破鸡蛋壳,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算是进去了,但是里面却并不让人高兴,一片黑暗虚无之中,只有一个小人盘膝坐着,但是小人身上却不断地翻滚着黑气,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人已经不完全是人形的存在,一般来说,元神是人的一个折射,和主人的模样是一摸一样的,但是这个小孩的元神却是一半人脸一半是黄鼬的脸,甚至屁股那里还多了一只尾巴,半边身子毛茸茸的,另一边只是顾着屁股的小孩。
或者是感觉到我的到来,元神猛地睁开眼睛,朝我望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于是整个世界动了起来,那一刻我惊呆了,元神一半在朝我呲牙咧嘴,一半在朝我伸出手哭着喊着求救,小孩还有意识,这一点的确很让人高兴,但是无奈的是,黄鼬已经和小孩几乎融为一体了。
但是这不是全部,就在下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忽然间化作了莽荒古原,一道雷霆从虚空中砸下,猛地击中了我的天眼,我只感觉到轰然一震,我逼得疼痛袭来,那种撕裂带着酸麻,猛然间将我强行住处了小孩的识海,我真是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啊’的一声惨叫,我从天眼的状态下猛地恢复过来,睁开眼睛呼呼的喘着粗气,头还有些撕裂的痛,脑海里还是小孩半人半兽的样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该是黄大仙在抢夺魂魄,也就是修到之人常说的夺舍,所谓夺舍,就是人或灵物包括妖魔鬼怪,在失去肉体之后,对一些能够接纳他们元神的人活着动武进行夺取识海,融合元神的事情,夺舍夺舍夺取住舍。
“兄弟,怎么样了?”张建臣关切的话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正要说话,那知道哦啊此时本来一直没有反应的小孩忽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猛地挣动双手的圣旨,双眼通红的望着我,咬牙切齿的,还对我拳打脚踢,当然并没有打到我,但是小孩挣扎的厉害,以至于两个手腕上都勒的隐见血迹,可想而知究竟用了多大力气,有时候朝我咬来,上牙碰下牙都会发出‘咯咯’的声响。
关河两口子和他的父母赶忙上来将小孩按住,然后用一个毛巾将小孩的嘴巴塞住,只是四个成年人按着小孩还有些吃力,甚至差点被掀开,也不知道小孩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但是所有的心神还是在我身上,有点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的感觉,我心中一沉,随手取出一张自己画的平安符,当然这是成功的,猛地涌动九字真言咒,等阵字诀施展开来,猛地双手一拍,平安符便化做一团火焰,被窝随手大惊小孩的体内,小孩这才安静下来,只是茫然的呼呼的喘着粗气躺在那里。
小孩暂时没事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回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仿佛听见弹簧绷断的声音,只是此时没有人在意这些,大家都是一脸焦急的望着我,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得多,如果是一开始的话,我能轻易地将黄鼬的魂魄给逼出来,然后彻底消灭,就算是早两年我也有办法,但是现在黄鼬的元神已经和小孩的元神融合在一起了,根据道经的记载,一旦元神被融合,哪怕是没有彻底,除非是大能者次啊能分离出来,只怕就算是师傅也不行,不知道师叔祖怎么样,因为要想将黄鼬的元神和小孩的元神剥离开来,那就必须用元神去完成这件事,修道之人最难祭炼的就是元神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敢轻易施展元神出体之术的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我咽了口吐沫,朝张建臣伸出手:“张大哥,给我支烟——”
张建臣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包玉溪放在桌上,递给了我一根然后给我点着,却并没有问什么,从我阴沉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很复杂,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还是等我自己来说的好。
我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的抽着烟,烟雾缭绕之间,我才算是平静了一下,但是却又不忍心将这个残酷的实情告诉关河他们一家人,直到一颗烟抽完了,烟屁股烧到了我的手,我才猛地一惊,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抬起头看了看关河一家人,他们脸上的紧张和担忧恐惧糅合在一起,仿佛已经知道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结果,只是我却还是要说下去,真的是有些残忍,深吸了口气,我却并没有直接说:“你们知道黄鼬吧,这黄鼬获得时间久了,就会有了灵性,而成为黄大仙,在东北那边特别的兴旺,常有出马仙之说,有很多就是黄大仙的事情——”
民间传说中有不少关于黄大仙的故事,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是有的人体质差,抵抗力不强,在偶尔受到狐臊味的作用时,产生的一些希奇古怪的幻觉。中国人的印象中,黄鼠狼和狐狸一样,是妖兽。中国人反感鼬,除了它有偷袭家禽的毛病外,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与狐狸一样的“魔法”,能够迷惑体弱多病之人。在早些年间,人们经常会看到被黄鼠狼“附”上身的人,这种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般还都是黄鼠狼的“代言者”,从人的口里说出了黄鼠狼的心思,如:“我没偷吃你家的鸡,你们为什么堵了我的洞口?”等等。对付这种病人,人们便请出德高望重的老者或神婆,面对着病人,好言相劝黄鼠狼快快离开,也有使硬手段的,厉声喝斥:如果再不识趣走开的话,就要怎样怎样。
类似这样的传说,在我们北方几乎都听说过,所以我一说众人边联想到了什么,关河的老婆当时就抽泣起来:“大师是说我家小刚是被黄大仙附体了?”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或许比附体还要糟糕一些,附体很多时候只是暂时的,只是截住生人之口来说话而已,但是现在是你们的孩子被黄大仙占据了身体,我们道家管这叫做夺舍,也就是说,黄大仙要抢夺你儿子的意识,如果是才开始,处理这事情很简单,但是拖了这么长时间,黄大仙已经和你儿子的元神融合了,想要强行分开那只有大能者或许才能做到,不过我认识的人之中,不知道有没有能做到的——”
还没等我说完,关河已经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好好地一个汉子此时也哭了出来:“我求求您了,只要能治好我的儿子,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就是吉安市用我的命去换我儿子我也愿意,大师,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