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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舞剑蹈圈,那琴长侍兴意又起,竟抱起三味线琴,加入二人之中,奏曲和歌而舞。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那尺长侍将一把丈二长尺左掂右划,摆出丈量衣服尺寸的架势,道:“诸位哥哥有此雅兴,小弟不才,自要用这把破尺为哥哥做一身和体的衣服才是。”

“好极,好极。”那扇长侍竟是一年妙龄少女,缓缓挥起手中的山水铁扇,轻摇慢舞,扇动殿内樱花飞来飞去,盈盈笑道:“尺哥哥做的新衣自然该是不赖,到时妹妹翩舞一曲,为诸位哥哥添添酒兴……”她话未说完,那夜长侍抢话道:“七弟,你只知为哥哥们丈量尺寸做那新衣,怎却不知有杀必有死,这些大汉忠臣们生前风光无限,死后怎能少了明珠玉锦的丧衣?”

他这话原只是调侃,但着实说的有趣,众人皆是哄堂大笑。那笔长侍自毒长侍的那漆黑圆坛间将羊毫笔蘸了又蘸,直将那羊毫笔浸透坛中碧绿之物,这才道:“到时在下便借八哥的这坛‘美酒’做颜料,将这大汉群臣身着七哥亲手所成的丧衣的安详之样绘入图中,以金纸裱好,送呈国主……”

那毒长侍微微一笑,轻声责道:“胡闹。你可知哥哥这‘美酒’之珍贵?”笔长侍笑着答道:“知道,知道,多亏了哥哥这当世之珍的‘美酒’,国主这才顺利在长安城外诛杀乱尘那厮。正因哥哥这‘酒’立了如此大功,小弟才要附会此间功德,借此‘美酒’作一幅国主大业功成的绝世好画。”

“妙哉,妙哉。”镰长侍边说边笑,亦将自己的草拐镰伸入那坛“美酒”之中,那草拐镰乃以纯银所制,须知银遇毒即黑,不过须臾片刻,那草拐镰已黑透柄尾。他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细细翻开,但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这账本上的每一人都是忠于汉室的前朝遗老,当下虽垂垂老矣,但数十年前皆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镰长侍冷冷一笑,以草拐镰的黑印在朱呈、朱仁二人名字上划了一个叉,又在朱儁、皇甫嵩等即将消失的人物的名下面划了一条横线。

日长侍身为这十二长侍之首,却是满脸疲倦困顿之色,这几日,他率众诛杀汉室大臣,几无休息之暇,昨夜先诛尚书周毖全族、再灭城门校尉伍琼满门,到五更之时才回此复命。眼下众人嬉闹逗欢,他却止不住的困意,若不是琴长侍抚琴而歌,他早就倚着玉柱酣然入睡,他浑身的衣服皆被鲜血润透,殷红一片,鲜血从两袖间直直滴落,他拿眼望着地上堆积而成的血畦,轻轻叹了一声,道:“平心而论,此次董卓要我等诛杀的周瑟、伍琼、皇甫嵩、朱儁等人皆是忠信栋梁之才,大汉若再失此良臣,亡之不久矣。”

夜长侍笑道笑道:“大汉亡了岂不更好。”日长侍道:“二弟……”他与夜长侍乃是胞兄,昔年为汪洋大盗,自诩武功卓绝、宇内无敌。可八年前在海船之上、宫殿之内先后两次被乱尘所挫,衷心佩服乱尘武功之余,更是对其德心品性诸多神往。自那之后,他便有改邪归正之心,奈何兄弟二人得性命皆握于卑弥呼手中,不得不归服于卑弥呼,但于他心中,实不愿再做杀戮之事。

这些年来,他几番劝说于夜长侍,尽谈归隐远遁之心,可夜长侍执迷于这世间功名利禄,他久劝不得,只得随他一同留在卑弥呼身边,只想宁可自己多造杀业,于卑弥呼面前攒下多处功劳,他日寻得时机取巧之时,亲言请辞之事,故而此次奉命杀人,于他是杀己杀心,他亦不曾心软。他心知十二长侍以己为首、看似兄弟齐心,但实则相互倾轧、各有心机,这其间心念,实不能为外人道尔。

众人眼观日长侍面色阴沉,久久不语,各个皆在心中大气自己的算盘主意,一时之间倒是冷了场,忽听扇长侍咯咯轻笑,众人拿眼望她,她轻理鬓边秀发,道:“国主所图者便是中土大乱,故而遣我等蛰伏中土,名为称臣董卓帐下,实则要我等见机行事、奠好基础,他日这万里锦绣山河,莫非国主王土。我等功成名就,岂不快哉?”

五月初七,晴,宜安葬、修坟,忌出行、祈福。

夜已五更,已近拂晓,洛水两岸的楼台亭阁、石桥人家俱被那白茫芒的浓雾笼罩。皇甫嵩一身血衣、一人一剑,在这大雾疾奔已有了大半夜。皇甫家乃是安定望族,祖上英将辈出,其父皇甫节、其叔皇甫规更身列凉州三明,皇甫嵩久受熏陶,五岁识文、七岁习武,到今年此时已浸淫文武近三十余载,更将家传“皇甫双绝”的剑法、轻功练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所用的剑,乃是七尺精铁重剑,足有百余斤,可此时被他提在手上却轻若无物,一大步跨出,便是丈许,重剑在青石桥上一点,又是一大步跃出,端端是潇洒阳刚。当年,他便如此以一人一剑闯入仕途,自凉州孝廉、茂才起,至侍郎、北地太守,再至左车骑将军、冀州牧,封槐里侯,与右车骑将军朱儁一起,外扫黄巾、讨汉逆,内解党禁、诛不臣,可谓是名声累累、功绩昭昭,天下间的士人但凡有文武双全之志者,皆引他为楷模。

可偏偏这样的一个当世英雄,此刻的喘息声却越来越重,脚步也渐渐缓了下来,可他的心却越来越紧。他已听到这团望不穿尽头的迷雾上端盘旋着一声一声的尖锐雕鸣、更听到紧随在身后不过半里的细碎脚步之声。他借着街边拐角的一处微弱灯光,只拿眼望身后瞧了一下,便见数十条黑影在那粘稠恼人的浓雾里一现即散。

雕长侍素日虽颇多养性,但此次率帐下众密忍自长安侯府追至洛阳西城,已近一夜时分,虽是人多势众,亦不乏脚力轻健之辈,但始终距离皇甫嵩有半里之遥。只看皇甫嵩在浓雾里左右跳跃、高低起伏,忽而夺路狂奔、忽而急停杀人,如此边逃边战,已折了六名下属,他心中已是气急如焚。皇甫嵩只需过了洛阳城,便可遇到关东联军巡夜的兵士,是时自己一干人等脱身都是千难万难,要将他擒杀更无异痴人说梦。此间情形,雕长侍如何不急不气?

虽近黎明,夜色却依旧浓如黑墨,透过浓雾,皇甫嵩依稀见到远处一两点灯笼所发的惨淡光晕,要是自己没走错路的话,再过十里,便是长沙太守孙坚的驻营,到时借得黄盖、程普等强援,将这帮狗狼倭人尽数杀了,方可报了屠灭全家之恨——但家仇可报,国恨如何?这帮倭人自不会白白依附于董卓,自有狼子野心,我身为大汉股肱之臣,安得袖手旁观?!是了,我去寻那袁绍,借得一支骠军,杀回长安……公伟,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董卓贼势虽众,但只要我兄弟二人统兵,合力施为,安得惧之?想到此处,皇甫嵩似回到当年与朱儁一起征讨张角黄巾、厮杀战场的纵横江山、意气风发之时,心中这才有了稍稍一丝快意。

他只这麽一分神间,身后的黑影渐渐清晰起来,只听头顶海雕一声尖锐刺耳的长鸣,从天上急扑而下。那海雕来的虽快,但皇甫嵩的重剑更快,他抬剑往上一格一挥,已堪堪斩向海雕锐爪。那海雕当真凶狠,竟全然不顾双爪被削之虞,钢翅猛振,如匕首一般的利喙已直直戳向皇甫嵩脑门。皇甫嵩使的重剑相较于寻常利剑,势刚力沉,但亦不失灵变之巧,只听他嘿的一声大喝,重剑斜挑,剑尖正正对上雕喙。那虎头海雕终究是畜生,自恃本力雄大,只以为皇甫嵩重剑厚沉无比、纯以膂力伤人,却不知此剑剑锋亦是锋锐无比,但听那海雕的利喙发出刺耳的裂帛之声,被重剑一劈两半、直至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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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武神——未被载入史册的三国第一战神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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