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相处久了，这条犬还是很温驯的，和平常的牛呀，猫之类几乎一样，果然犬也不可貌相。

不过，这是在外头，若有男子要进入她的房间，这条犬就像人一样站起，口中吠声咋起，如果你还敢前行，那么噬衣裂肤在所难免，如果是小女孩子老太太去她家，则摇尾承迎，极其乖巧。

我也习以为常，如今之ShaoFu养宠，待以自卫，女童老妪手无缚鸡之力，少男壮夫孔武有力，可以理解。

认识了这么久，老太太们也都和她很熟习了，默默观察她，发现有点很诡异的地方。

一般来说，我们养条犬吧，不过给它们吃点残羮冷炙，她和我们不同，每次吃饭都要说:"吃饭喽"只见那条犬昂首阔步，女子给犬上座，等待犬吃完了，她才下筷吃。如犬不吃，便是不合它口味，妇人再三叩首，再重做饭食。

那些老妪们都叹道:至于么，不就是一只犬，至于相敬如宾，举岸齐眉吗。

有一个妇人，丈夫在外面当兵，有一天回家，半夜才到。在回家路上刚好经过我那房子，听到房中有狗叫声，怀疑主人还没睡，于是在窗户上用唾沫拨了个孔，往里面看。 只见:

妇女赤身裸体，身无寸缕，两乳高耸，犬如人形，俯仰其上。看起来有如夫妻交欢的样子。犬作出非常欢乐的叫声，妇人也喘息不已。

过段时间，妇人又说:"你的爪子要修理了，弄得我生疼，你的毛发刺入肌体，毵得我心慌"

偷窥的人几乎吓得出声。妇人过了一段时间后又说:"我没力气了，怎么你没有尽兴呢。"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仔细的一看，犬已然入黑甜乡矣。

那人后来回去和妻子讲，街头巷尾而又传开了，大家都笑。

后来我听说的时候，是那人亲口对我说的。

冬天的时候，这个妇人生了个儿子，全身都是毛，像猿猴一样，妇女把它丢弃，不抚育，犬狂吠连日，好几天都不吃食。

于是，这件事越传越广。妇孺皆知。

话说这一日，有一老婆子，向来与妇人和善，便私下劝道:"姑娘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老身我读书少，但知道女人择婿当择男，怎么找个犬做丈夫呢"

妇人脸若晚霞，腼腆良久，才慢慢说:"这是孽缘呀，我和你说了，你万万别和别人讲，十五岁那年，父母想为我择偶个偶，不料问名之后，我突发狂疾，就像犯了癫痫一样，整日胡言胡语，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除了人大便以外，当然父母不会给的。

"忽然有一天，我自己自言自语，说什么怎么把我变成畜生，自己都要找人去嫁，声音不像我，又儿子觉得奇怪，就问我是谁，我答道`我是张三，你女儿前世是个放荡的女子，全村上下男子几乎都和她有私。我也不例外，她有丈夫，因为我没有钱供她，所以她就叫她丈夫把我杀了，我死了以后，上诉，冥王却说我侮人之妻，罪不可恕，命我今世为犬，到现在已经三世了，我不甘心，为什么你女儿可以托生为人，我上诉多次，阎王准我降生你家，与你女儿结为佳偶，用来回报你女儿，你女儿如来嫁给人，我必杀之`说完我就倒地，以前的病也好了"

"第二天，家里的犬生下五个犬崽，其中有个就是那那说话的犬，父母为了救我，准备杀五 犬，但是觉得这件事很荒诞无稽，同时，一毙数命，又于心不忍。于是就没有杀。"

"第二年，我已二八年龄，犬也长大，不管我到哪儿它都跟着我，有人拿着棍想打它，差点被咬死，后来用巨练悬之于梁，半夜时分，断白练，闯入我房，咬破我的被子，但没有咬我，父母知道后，惧怕不已，从此不敢把我字人。"

"秋天的时候，父母俱病，我旧疾发作，又住在土丘里终日不出，只有那犬相伴。经常裸奔身满村里狂奔，有人抓住也止不住。后来父没母愈，我又多次裸身奔跑。母亲率亲邻赶来，我被犬执身下，衣裳皆成片，浃丹溽草，不胜苦楚。母亲当时就气结倒地。亲戚朋友也不再把我当让人类看。于是他们商议瓜分我家财，幸好，犬一直陪着我，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即狂吠不止，牙齿森寒，人人畏惧。所以家产得以保全。我自己也知道与犬为伍，心里很是羞耻，可是，乡邻亲友都不把我当作人看，他人难道还能让儿子娶我为妻么，所以我下决心从犬。洗涤它的身子，吃它吃剩的食物，以妻子的名义待它"

"我，把它当成丈夫，现在已经五年了，生了三胎，都没敢抚育。这生，也就这么过了，有什么可说的。"

那老婆婆平时喜欢开现笑，就说.:"与犬之戏乐与与人之戏乐，孰美?"

妇人沉默良久，才说:"老婆子不知人间奇趣之味，和人弄子为乐我不知道，但和犬坦身相对，刚开始感觉昏昏然，如在幽暗之屋，好像得了病一样，等到病愈以后，通体欢畅，美妙莫名。久而久之，我便沉湎于此，多次面习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快乐，我想那怕一个极精壮的男子也不能给我这种舒爽吧，因此世间之乐，除此无他，这个是你这老妇这生都享受不来的。"

"不过，这犬生性奇妒，这就是我家里不能出现男性味道的原因，就算是幼童也没关系，幼童也有物也，自从有了我以后，这犬也从不找其他雌性。五年来，我们朝夕相处，相濡以沫，俨似伉俪。这是我不传的绝秘。姥姥你别说出去，让别人笑话。"

老婆子大笑而去。

第二天，妇人就不见了，不知去哪了。

"这就是你讲的故事耶，在下要是写下这个故事，几人信之，何人信之。莫不是此女编的故事，莫不是此女欠汝房租，故而诋毁，于女之口，言女之与犬交，莫非汝曾与亲见?汝果真生花妙笔。"

"信则信矣，怎么能说诋毁人"

"那妇人说千万不要和人说…"

"农村老妪，借此活命之故事，能说乃绝密乎"

冥报这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觉得这个故事很奇异，就写了下来。只不过这犬以夙冤得此美妇，看起来荒谬，而此美妇又能以夫事之，且妇人对人犬相交之意，言之不惭。世界上有人对待丈夫像对待犬，对待犬像对丈夫的还是少。

(出《萤窗异草》)

51护军女

有一个护军女，长得很有姿色，在我所讲的故事，她算得上个中等偏上的美女。今年十九岁了，也许你会讲十九岁怎么还没有嫁出去，可能是因为父母太过于溺爱的关系吧。

她的邻居家有个刚过二十岁的儿子，也是个护军，一向以自己长得很是勇俊而沾沾自喜，经常在墙缝之间偷偷观看，每每看后都垂涎不已，一逮到有机会就用言语挑逗，而护军之女每每看见他都匆忙躲避，而这个少年，就连她那羞避也是爱慕不已。

这一天，护军随大军征伐南方，而他的妻子刚刚也回娘家省亲，家里面除了一个老太太照顾女儿以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