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这一段高论，正符合他们想得之而未得的心理，都鼓掌。汪生窘迫不堪，正想骂人的，刘生拉住他。

刘生道:"梁兄眼大如豆，还吹毛求疵，想学人家搞个月旦评。那么愚弟问你，西施郑旦之流，有多漂亮，漂亮的是否亮瞎你的双眼?温柔乡之事，非有钱人不可为之。要都像这样，读过几行书，认得几个字，动不动拿书里的人和现实的人对比。等到真正的美女在眼前，又装正经，其实心里已经泛滥。自知这生无法把她拥入怀，转而目空一切，揶揄一番。你看你这怂样？连一个糟糠之妻都无福消受，到现在就像独居多年的鳏夫一样的童男子，想找个洗脚的婢女都没人搭理。哎，只苦煞贵手，不知一夜几番作肉虎子也。"

众人默不作声，心里都叹:这家伙说这话太阴损了，有点过了。唯有汪生，顿时觉得拨开乌云见太阳，心情大好。

梁生拂袖而去。

昔日同学多番取笑，说梁生啊梁生 谢大难堪稀。至今穷无告，西山唱采薇。

梁生听了以后更加懊恼。心想他们以富贵骄我，难道我就不能以贫穷骄他们？难道我就不能拿一房小妾？这种念头越来越烈，但是想法是好的，现实生活中是绝对没有红拂女的。家徒四壁，就算有，也不会来的。

这天，两声在街上游荡，见一老人，在街旁兜售古书，他在地上翻阅，发现一本很古老的书籍，纸张很旧，但看起来很古雅，展开一看，竟然是陶诗全集的手迹，字体娟秀，似乎出自于女子之手。他寻到末尾。上面有赵文敏三个字，他欣喜若狂，生怕有人等下看见买去，连忙问价格，老人说少于百文，就不要和我谈价钱。他用外套作为抵押，买了这本书。

当地有个富商，平素喜欢收集字画，听说了以后要来看看，两人约定时间，富商一看，大为惊奇，当即约定千金购买。梁欣然允诺。

梁生没有公开这个事情，暗地里找媒婆多方寻访佳偶，找了数十个，他都没有看上。

这一天。一个驼背老妪前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皓齿明媚，天然艳丽，梁生不禁看呆了，心想这么多年在梦里的女子，今日竟然如同出水芙蓉般站在自己面前。于是问：“这是您女儿吗。”

“然。”

“为何不寻以贵族王侯，这么漂亮的丽人？”

“君岂不闻一如深四海，到时候怎能轻易相见。我已经老了，只想把他许配给你读书人，只求衣食饭饱。不至于冻死饿死。没有其他想法。”

“如此甚好，那么我以百金作为聘礼，怎么样？”

“君乃读书读傻了乎，以为老身吧女儿当做摇钱树，待价而沽，奇货可居耶？之所以把女儿托付给你，是看在你老实本分的基础上，要是谈钱，拿我就走了。”

于是，梁不在说其他的，留下母女。

那老妪喝的烂醉，然后和女儿说：“你好生侍奉夫君，不要以我为念，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梁拿出钱物来替女子装扮，果真是个尤物。

那些浪荡子弟们都知道了，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梁无告要娶妻了，梁无告要娶妻了。”

汪吧这事告诉刘，刘说：“汴京这么大，勾栏**从良的，达官贵人穿过的鞋子不要的，何其多，就他那样，就算娶个有紫色的老婆，早晨砍柴喂猪，晚上洗涮马桶，久而久之也会变得鹄面鸠形，让我看了吐一地。”

“兄台所言甚是，弟也是此想法，要不我们干脆去看看他家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也好报昔日汝我之仇”

两人先是各自准备了五金，奉上说是“贺礼”。自己穿着华服后至。

梁见了金，便知道这两人不怀好意，说：“他们是来寻仇来侮辱我的。”他把以前的事情和妻子和盘托出，妻子说：”郎君不用担心，随他们怎么为所欲为，我字需要略施小计即可，耶报你当日之辱。”

“设宴。”

两个人到了之后，就开始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两人说别藏着了，赶紧叫小娘子出来见见呗。梁生说道:"不过是一个扫地洗厕的粗使丫头，哥哥们别笑话愚弟。怕叫出来污了兄台的眼睛，那岂不是罪过了。"

"哪里哪里，梁兄言重了，请吧。"

女一出，两生怅然若失，如丢魂魄力。女上前敛衽再拜，两生回礼，觉得腰已折断。

梁道:"这都是我自家兄弟们，客气什么！还躲躲藏藏不敢出来。今天他们能来是我们这茅房的福气，还站着作甚。倒酒。"

"汪公子请。"

"刘公子也请。小女子先饮这杯。"

一仰脖，两生只见眼前一片雪白，如置大雪之地。女子两手如葱白如削玉。两生手拿酒杯，仿佛已经被定身。

梁生哈哈大笑。宾主尽欢。

汪刘两人回家路上商议，不信人间有此仙物，让世间粉黛俱无人色。如能一亲芳泽，死而无憾。

"这有何难，梁无告不是无酒不欢么。后天是他娘胎三十年之日，他必定会设宴席，到时候我们去祝寿，暗置乌头酒中，等到他酣睡，我们可以姿意妄为，汪兄你为大，便宜你先来。事成后，他能耐我何?况我们仨一向关系不错，他要是敢告我们，我们就说我们在狎妓。官府一向不太管这事，顶多再让此女送与官府主讼为乐封其口。如若不行，再奉上百金。那不就解决了？"

"善。"

到了这天，两生担肴携酒前往。

女子和梁道:"今日这两人，来者不善，郎君尽管坐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梁生一向好酒，见了酒便忘记生死。又信任女子，于是便毫不顾虑。

天还未黑，梁便大醉，躺在床上，俨然一具僵尸。

两生大喜，于是关门秉烛胁迫女子，女子嫣然一笑，道:二位皆是富贵无边之人，女子孰不爱。但这地方不是鱼水之地。房间后面有一楼，精洁幽僻。两位公子可否随小女子一起去楼上聊天棋？"

两人听后，心怦怦然。一左一右掖着女子，绕出屋后，果然有座小楼。

汪道:"我认识梁兄久矣，来汝家次数也多了去，何时有此小楼？"

"汪公子不必惊讶，此乃数月前建成。"

三人接踵而上。

楼有内外两个大间，外面有三扇大窗可以远眺，已摆上了一桌。酒肴俱备，还有两支红烛配着。

刘生拍女肩:"卿真是善解人意噫！"

女子笑而不答。

因为是夏天，又无风，两生解衣脱帽子，挂于旁边柱上，然后纵情喝酒。

女子突然道:"失陪一下，差点忘了。还有些下酒菜忘记端上来了，两位公子稍候，小女子去去立来。"

说完去了内间，许久不见出来。

刘起身去看，汪也起身。

里面哪有人?汪至床前，闻蚊帐内有动静。汪一掀蚊帐，见女子仓煌起身。汪道:"躲这里作甚。"急忙挨身靠近，女子夺门而出。

汪追至楼下，女躲藏在花间，汪又追至花下，上前拥抱作猥亵状，女子极力抗拒绝，汪愈抱愈勇。两个人推搡间，听得有人在乎叫，那些拿着板子，听见呼声，一顿乱敲，汪大喊:"吾秀才也。怎么把我当贼看，乱打一通。"月光下，众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