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开玩笑了!”我矢口否认,心里却知道刘东西可能真的是说对了,“你觉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有点像格迦!你觉得呢?”刘东西想了一下。
“格迦?不像!”我摇摇头,实在是没法把那些丑恶的怪物和这个精致美丽的有些妖异的孩子联系起来,“难道是另一种变异?”我猜测着。
“谁知道?个头这么小力气这么大,肯定不是个好东西!等会回去我就做了它,你要是害怕就别看!”
这怎么能行,她虽然来历不明但毕竟不是格迦那种凶物。我反对的话刚要出口,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不再是那些被我诅咒而又感激的厚厚积雪,至少那些白绒绒的表面已经彻底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肮脏的脚印和折断的树枝。就像是刚有个军队通过一般!
“怎么回事?”刘东西惊道。
我没有回答,知道他这只是吃惊而已,并没有半点向我询问的意思。
这些脚印都非常大,最宽处至少有二十公分,我小臂那么长,中间并没有鞋印的纹路,看起来有些像是用各种纺织物包起来的脚踩出来的。
刘东西也蹲下查看脚印,抬头跟我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格迦!”
我点了点头,感到有点头疼,这些脚印的大小和形状明显是格迦用布包着脚踩出来的。想到我的猜想真的变成的现实,我的头更疼了起来。
“我们必须马上走!”刘东西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周围,“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我顾不上答应,转身就朝后跑。
看我慌张的跑回来,格格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面全是格迦的脚印,我们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昨晚我一直没睡,没有听到外面有格迦的声音啊!”
“那谁知道,外面全是脚印,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顾不上跟她细说,冲着其他人说:“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小阚答应一声,转身朝里面跑,其他人对我还算信服,赶紧去收拾了。我看他们都走了,转到车上,拖出一副防滑链来朝车轮上装。
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山势不是多么险要,当时伏生公司也对道路进行了很巧妙的安排,看起来似乎艰涩难行,但是按照一套特定的走法,越野车也能安全的开进来。但是现在大雪封山,开出去的难度无疑正加了不少,在这种山地防滑链是否有用,我一点数都没有,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刘东西却没有过来帮忙,从车上提了桶汽油就朝外面走,我看了他一眼,“刘东西,你干什么去,过来帮忙!”
刘东西头也不回,“等一下,我处理了它就回来!”
谁?我一下子没想过来,转了转头才发现那个孩子不见了踪影。我愣了一下,赶忙追了出去。
果然,那个孩子就躺在洞外面的雪地上,不知道是谁用一床毯子把她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和一缕长长地头发。
“你要干什么?”我一把拽住刘东西。
“干什么?”他很奇怪的看我,“当然是烧了它,这东西邪门的很,用火烧最稳妥!”
“不行!”我一闪身挡在他俩中间,“你现在怎么回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
“人?这是人?”
我有点无语,的确是自己也不认为这东西是人,但他给我的感觉确实是一个有智慧的生命,再加上人类的外形,我不由自主地就把她当做人类了!
“不管是不是,她对我们还没有威胁!”
“安哥!你别闹了!兔子对你有威胁吗?你也没少杀!”
“胡扯吧你!我杀了兔子吃肉,你要吃她的肉吗?”
刘东西见我态度很坚决,只好好生说道:“安哥,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昨晚这么多格迦经过,你可曾听到一点声音?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就他的声音被我们听到了?问题不是很清楚吗?”
“什么问题?你说他也是格迦?”
刘东西低头看了看,看来自己也不确定。“事出反常即为妖,留着它没有一点好处!”
“你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那就别杀她,放了她!”我坚持道。
刘东西沉默半晌,咬牙道:“行!”
我蹲下身子,抽刀挑断捆着她的绳索,指尖不经意的接触,她的身体冷得像冰!
“安哥,别!”刘东西一把拉住我。
“怎么?”我手上没停,割断了一根绳索。
“扔在这里,让它自生自灭去吧!”
眼前这个孩子雪一般凉,周围的空气也冰冷的如同利刃一般切割着我裸露在外的手背,若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简直就是个死人,我毫不怀疑把她扔在这里会活活冻死。
不能把它扔在这里,但是说要带上她,我也有些不放心,她的出现太过诡异,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正在犹豫时,她长长的睫毛突然一颤,眼睛睁开了一道小缝,一双幽深的蓝色眼眸在眼皮后看着我。我心中一动,似乎马上就感到了其中的哀求之意。
正是这一眼使我改变了主意,我拦腰抱起她朝回走。
“你干什么?”刘东西一步拦到我身前。
“我想好了,把她放到屋里去,反正我们也要走了,就把她扔在那里吧!”
“妇人之仁!”刘东西跺了跺脚,“给我吧,我把她弄进去!”
“不用,我来就行!”我感到怀中的小小身体轻飘飘得像一根羽毛,心中怜惜之意更甚。
我们的效率很高,隐蔽所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按照格格的说法,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向西走,避开人烟稠密的地区,此地向西千里再无补给,所以能带上的都要带上。
后面库房里的两辆atv也被推了出来,上面堆满了物资,我抱着这个孩子迎着他们朝里走,惊奇地发现他们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有些畏惧和厌恶。
我知道他们这种情绪并不是对我,而是对我怀中的孩子而发,外面满地的脚印已经让他们将这孩子视为格珈一属,而我却只是将她视做一个即将死去的孩子,如同卢岩,又如同我。
走到我和小阚的房间,我把她放在我们睡觉的架子上,小阚已经将所有的毯子都收走了,光滑的塑钢板上冰凉冰凉的。这个孩子仍然半张着双眼,好奇地看着我。我把包裹着她的毯子又掖了,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停住脚步,想了想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她盖上。
“请!”那孩子突然说话了,“请不要留下我!”
我霍然转身,那双湛蓝的眼睛正透过大衣的长毛边看着我。
“你会说话?”我没有过去,站在门口问道。
“请不要留下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已经比刚才顺畅多了,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楚,只是带着一种很青涩的感觉,就像是刚会说话的孩子努力地咬准每个字音。
“你是什么?”
“我叫荏。”孩子翻身起来,雪白的赤足垂在地上。
“你从哪里来?”
“夏山。”
我身上的汗顿时冒了出来,“夏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迷路了,很冷!”
迷路?夏山离这里有多远我最清楚,这一路危险重重,除非格珈不伤害她,不然就凭她自己绝没有可能单身到这么远的地方!再说从夏山来的,那个地方来个什么都不是好相与的!
我突然感到了危险,转身准备离开!刘东西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带上她。
“请不要……”
我没有等她说完,猛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