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说秦始皇选一方蓝田白玉,制龙鱼凤鸟钮,上刻大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格格侃侃而谈,“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就是曾出现过两个传国玉玺,我们一般认为和氏璧雕琢而成,有五龙钮的是传国玉玺,而这一个是天子玺!”
“哪哪一个是赝品?”我问格格。
“偏激一点的说,天子玺算是赝品了!”格格道。
王山奇沉思一会,“那也不能说明这方玉玺就是传国玉玺,疑点太多,首先它出现的地方与史书
记载不符,其次材质和形制都不对,根本就没有印纽!”
这时刘东西转过头不屑道:“井底之蛙!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印纽?”
王山奇抱着膀子跳起来,“你骂谁?”
“谁认骂谁!”刘东西走过来,一手从包里掏出水壶,“好教你看个明白!”说罢便将水壶中的水倒到那玉玺之上。
奇迹出现了,水流过的地方,玉色更加润泽起来,蓝色翻腾,像是要流下来一般。整个玉质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逐渐透明,内部蓝色翻腾流动,隐隐约约正是五条龙的模样!
“这是……”王山奇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五龙印纽,和氏璧只所以价值连城,并不是因为它的玉质有多么宝贵,而是因为这五条蓝龙,这才是独一无二的!”
玉玺上的水迹很快就干了,那不停游动的五条蓝龙又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四安,你看那个椅子背上!”刘东西拿手指了指。
我看过去,发现椅背上写满了古怪的文字,有些像是鸟篆。
“这是鸟篆吗?”我不认识这种笔画复杂的文字。
“不是,它比篆字要复杂得多。”刘东西道,“这就是我家传的文字!”
“哦……”我没能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四安,那些丹药能够让人永生恐怕是真的!”刘东西看着我,“这些文字的用法有很多错误,一看就是外人强行破译后使用的结果,但是我大约也看明白了这文字的意思……”
“伟大的始皇帝,乘坐恒古不覆的战舰,载着自己的帝国,必将征服夏氏帝王的仙山,夺取永生!”
我让吓了一跳,这个秦始皇真是臭屁的可以,自己都烂出臭鱼味了,还牛哄哄地要占领夏山呢!
看了看它紧闭的双眼,确定没有感应到夏家子孙的气息而复活过来,我才算放下心来,同时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别管是不是真的了,这家伙是秦始皇算是定了?”
“不会再有错误了,除非还有第二个始皇帝!”刘东西道。
“不会错了,自称始皇帝,带着传国玉玺,还配一柄这么长的剑,口气狂妄如斯,不是秦嬴政又是谁?”格格道。
我又看了看那张布满戾气的奇丑面孔,心中不由感叹,秦始皇驱虎狼之师,横扫六合,为天下之主,何其尊荣。而这等不世功勋却仍不能填饱这一代帝王的欲望,若不是对永生的执念如斯,他应该安静的躺在自己豪华的陵墓中,永享自己的荣光。何至于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枯坐之后,还要暴露在我们面前,任人揣测,尊严尽失。
诸人显然想到了这一层,沉默良久。
“不!”王山奇眼中现出狂热的神采,“你们去找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玉玺!”
“有什么好研究的,一块石头而已!”我想了这一遭,感到一切追求都浮华如过眼云烟,开口劝道。
“你不能忽视一名学者对真相的追求!”王山奇说,“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秘密之一就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放弃!”
“算了吧你!”我感到王山奇又在作诗,“历史上最大的秘密?跟我们要寻找的东西来说,这一点点历史连屁都不是!”
王山奇愣住了,摇了摇头,仍然盯着那个盒子和端坐在椅子上的始皇帝。
我看着他,心中颇多感慨,作为一群追寻永生的后来者,我们正行走在前人追寻永生的路上,这条路是如此漫长而又看不到尽头。王山奇恐怕不是想去研究什么失去的历史,他是在恐惧,恐惧那终极的秘密,恐惧自己的结局。
我们这些人在面对财富的时候,不管是那座金山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象征着无上财富和权力的传国玉玺,却并没有多少想据为己有的感觉,似乎这短短数月时间我们就已经完成了常人苦修半生才能克服的心魔。
但是,对于财富的敬畏还在,但这种敬畏已经变得非常纯洁。因为对我们来说,财富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不光是因为伏生公司的补给,更因为我们深刻的了解这个乱世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王山奇并没有陷入到执念之中,而是在清醒片刻之后逃下了高台。刘东西大笑起来,招呼着我们朝下走,我路过始皇帝的椅子前面的时候,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感到有些不对,似乎刚才忽略了什么东西,于是又转过身来仔细查看。
原来秦始皇的尸身虽然仍如生人一般,但是也早已经干枯收缩,只留下了一个空架子,但是他的腹部却并没有空下去,而仍然如常人一般,连错金镶玉的腰带也没有掉下去!
这不可能啊!不管是怎样的处理,内脏是一定要去除的,人的内脏简直就是一化工厂,人死以后,机能失调,内脏中的各种腐蚀性的液体开始将体内搞得一团糟,容易腐烂的食物和废物也会在身体温度的烘培和无数失去制衡的微生物的作用下快速腐烂,给尸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而大部分的内脏都在胸腔和腹腔,胸腔有肋骨和胸骨支撑,就算掏空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腹部的骨头可就是脊梁一根,怎么维持形态,虽说又在使体内部填充的做法,但根本就不是什么成功的做法,更何况中国也从来没有过。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直直朝它走去,小阚就走在我身边,看到我突然直愣愣地转身,以为我中了邪,失声叫了起来。我让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怎么了!”
“没,没事……你怎么了?”小阚捂着嘴说。
我知道刚才的表现吓着她了,歉意的笑笑,“没事,就是想起一件事来。”
“安哥,你发现什么了?”刘东西跑了过来,关切地问。
“我觉得它的肚子有些古怪,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我伸手指了指秦始皇的尸体,突然想到在我之前敢这么指着始皇帝陛下的人恐怕连邻居都被车裂了。
“哦?”刘东西捂着自己肚子,狐疑的看向那个放在椅子上的肚子,以他的眼光当然能够看出问题,当下便弹开折刀,“打开看看!”
我看着他朝那边走,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因为刚才的联想,我对椅子上这位又多了很多敬畏的意思,刘东西想都不想就要开人家膛,的确是太生猛了。
只听一声轻响,刘东西已经解开了玉带的搭扣,那柄著名的长剑顺着椅面的棱角滑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虽说已经有了定光这样的传奇神兵,但我对兵器的喜爱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当下就伸手捡了起来,也顾不上细看,背在身后。
解开厚重光滑的重重华衣,虽然已经充分干燥但仍有弹性的苍白皮肤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皮肤干燥的要死,连毛孔都能看见,不好说那里难受,反正令人一望之下便会心生寒意。
他的腹部果然仍如常人一般,更令人惊讶的是,整个躯干部分都布满了纹身,看不出来文的是什么,只能见到大量的点和线条!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远远围观的小花,这哥们身上不知道文成了什么样子,没想到这俩家伙竟然还有同样的爱好。
刘东西却突然慎重起来,手上刀子已经弹开,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沉思起来。
“怎么了?”我好奇问道。
“我在想这纹身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刘东西道。
“嗯,这种审美的确是非常奇特,跟印象派似的!”我点头道,小阚本来有些怕的,听我说的好笑也笑了出来。
“胡扯什么?”刘东西笑骂道,随即又严肃起来,“嬴政出生在河北邯郸一带,祖籍甘泉,虽然哪哪都算不上中原正统,但离得都不远,而且都在北方……”
“这有什么关系?”我问道,随即又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