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时追了上来,大喊了一声,“还有多远?”
我来不及细想,“十米!”
“干了!”
小花从身后撤出一柄造型奇怪的锯子,奋力向一只格迦砍去。我也拽出身后的定光剑,左剑右刀向格迦冲去。
前面说过,这些格迦对我来说并不难对付,而此刻看来,对于小花来说,对付这些格迦简直是轻而易举。只见他挥舞着那柄长柄圆头的奇形手锯,左当右切,杀的不亦乐乎,我跟在他身后,刀刀见肉,很快就将这几个格迦干掉,清出一条路来。
这时候已经杀到窗户近前,被砍倒的这几只格迦应该是最先跳下来的几只,因为我们已经处在最前端。如果说我们是前锋而格迦是后卫的话,我们正处在越位位置!
刀剑齐挥,甩掉最后一只格迦的脖子之后,我大喊了一句,“上那个路虎!”
小花没有丝毫犹豫,飞快窜上了副驾驶座,我回头看了一眼,跳上车来,钥匙本来就在车上,我启动了车子,猛踩油门,车子短暂磨胎之后窜出了医院,将那些格迦的怒吼留在了身后!
躲开了几堆汽车残骸,车子飞快地扭过了两个路口,周围的破败废墟飞速被车子甩开,我的心还在被刚才的紧张紧紧扎着,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容予思是不是还活着。
穿过几个路口之后,我绝望的发现,我竟然迷路了。
这时候天色已晚,阳光已经慢慢变成金色,整个城市似乎也沸腾起来,身后传来无数金属撞击的声音,后视镜里德景象告诉我那些医院里的矮小格迦果然不是寻常之辈,竟然能将那么重的汽车残骸扔出来!
但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我们到那里去!这个问题没有哲学的那种深度,就算是有,讨论的也不是哲学中那种纵贯古今的感叹和疑问,而是另一个几乎同样发人深省的问题,生存还是死亡!
“小花!我们出城怎么走?”
“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小花进拧着眉头道。
“你是本地人,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出城?”
“谁说我是本地人,我来了不到两年!”
“两年你还不认识路?”
“我又不会开车,坐车谁看路?逛街谁出城?”
我听到这么义正言辞的回应,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这小伙子除了长得好看打扮也不同寻常。
小花长得很白,面容十分漂亮,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孩。但这种长相却被这小子无情地破坏了,右边眉稍上是并排两只眉钉,耳朵一圈耳钉和耳栓,圆领的手术服的领子和袖口都露出了很有层次的纹身,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的翅尖从后脖颈挑上脸颊,趁着洁白的皮肤看起来格外妖异。而寻常看来恶俗的金色短发,在他头上却更衬出了面容和打扮的冲突,更显出这种冲往极端的美感。
没想到竟然能够结识一位哥特大夫!我心里想着,却突然抓住了一点,这小子是大夫啊!
“小花你赶紧看看后面那位的伤,我尽量找路冲出去!”我紧攥着方向盘,盯着前面一个接一个的障碍和奇怪的路口喊,身后是无数嘶吼着冲上来的格珈和漫天飞舞的汽车残骸!
小花似乎对眼前的处境并不担心,懒懒答应一声,慢腾腾地回头去看,却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我不给她看病!”
我刚刚一个急转躲过一辆从天而降的吉普,却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撞到电线杆子上去。心中大怒,“不看给我滚出去!”小阿当也表现的十分愤怒,一下窜到副驾驶对面的仪表台上,低着头就是一阵咕噜,两只刚刚露出一点的晶莹小牙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杀气,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小花自然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主,一拍扶手就要发怒,看到小阿当这副样子,反而笑了出来,一伸手吧小阿当搂了过来,摁在怀里就是一阵揉搓。
“你不知道她的来历,想救她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想救可以,别搭上我!”小花笑嘻嘻地冲我说、
“什么来历?跟我有关系吗?”
“跟你倒是没关系,但是跟我有很大关系!”
“前女友?”我一边转过了一个很带劲的路口,一边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情敌?”
“……”小花的表情十分精彩,但我没有看到,“可以说是敌人!”
“敌人?”我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词了,之前生活在和平年代,就连罪犯都在慢慢失去阶级敌人的身份,敌人这个词本来已经变得很遥远了。变异危机爆发之后,敌人就是那些和我们不同种族的变异人,面对那些和人类迥异的脸和牙齿,将其称呼为敌人似乎都有些抬举他们。除此之外,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哪里还有什么敌人?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古老,听得我很有些不习惯。
但是在那些大门阀之间肯定还存在这样的关系,容予思自然不必说,这个小花气质行事特立独行,恐怕出身也不简单,家族世仇?罗米欧与朱丽叶?我觉得自己想的越来越扯,干脆自己截断想法,问道:“你俩有仇?”
“我不认识她!”
“那你搞什么?”
小花开始不说话,眼睛盯着我,含义不明。
我让看的有些发毛,但还是决定站在全世界人类大团结的立场上说他两句,“小花啊,现在这个格珈到处都是,一个城市里面向我们这样能活下来的人不知道能有几个,能凑在一起就更加难得。以前的时候我们说珍惜生命,但是那时候的生命还真不值钱,到现在,人已经没有多少了,人命才算是真正宝贵了。你也小容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大家能凑到一起或者再凑到一起本来就是缘分,怎么能见死不救?”一路横冲直撞,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小花听进去多少,但是能在这么激烈的驾驶中还能这么逻辑清晰地进行说服教育实在是壮哉我监狱警察本色,心里不由自主地骄傲起来,又加了一句,“你看现在人越来越少了,找个适龄女青年多不容易,这姑娘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治好拖回洞里生孩子多好!”
我顿时感到身侧一道看白痴般的目光射了过来,心里一虚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我就是这个毛病,得意起来就一定得忘形,得罪过不少人,一直也改不了。
过了得有一会,小花才慢吞吞地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试试,不敢保证能成……”
这算什么话,一手术室里爬出来的外科大夫说自己对一简单外伤没把握?“我去医院的是想拿些针线来缝合伤口,另外想找点破伤风疫苗,但是都没有找到……”我自然不好把腹诽的内容说出来,只好多给他提供点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