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大点的道:“2号楼和3号楼的变异者全都跑出来了,大院里面全是变异者,在单位的全体人都去守狱墙了。”
“这个我知道,他们扛着这些杆子干什么?”
“常监说防着它们硬攻,把电网上的尸首拨下来,要不然会烧断了电网!”那个年长点的武警答道,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的意思。
我没再说话,常监把局势估计得十分严重,这种拨去电网上尸首的经验不知从哪得来,不过挂在电网上的尸体太多了的确会烧坏电网,但是哪有那么多怪物敢往电网上爬的。我心里惦记着卢岩的情况,想到到了总值班室也许可以从监控上看到卢岩的情况,便不再想其他,脚下也加快了脚步。
常监自己在总值班室,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那一面墙的监控画面出神,似乎都没有听到我进来。而在他旁边站着的,竟然就是浑身浴血的卢岩!
没想到他竟然先我们一步出来了,我十分惊喜,脚下疾走两步想要过去跟他说话,但又碍于常监也在,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卢岩看了看我,微微笑了笑。
常监似乎这才觉察出我的到来,挥手道:“小岩你先出去吧!”
卢岩点点头,出了门,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感到刘东西似乎畏惧地缩了缩身子。
我心里奇怪,这个刘东西怎么说也算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角色,什么高手没见过,怎么会对卢岩这般忌惮?这时常监转过身来,冲我伸出手。我正想着卢岩的事情,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看常监伸出手来下意识就去握。
常监丝毫没有给我面子,一巴掌把我手打下来,“枪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枪掏出来给常监。常监接枪在手,摸了摸枪柄变形的地方,板着脸说:“你小子可以!等这事过去,我跟你好好算账!”
我原本担心把枪弄坏了不好交代,此时看常监这反应,看来是没大有事了,算是喘了口气。
常监转过来看着刘东西,“你就是刘东西?”
“是,是,常监好!”刘东西点头哈腰,又恢复了往常做派。
“穿山甲老刘的孙子,就这么大的出息?”
我心中一惊,难道说常监认识刘东西的爷爷?
刘东西也很震惊的样子,把我想的话问出了口,“常监,您认得我爷爷?”
常监没有回答他,先冲我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
我应了一声退出去,一个极大的疑惑却浮上心头,常监竟然认识刘家的人,听他的口气还很熟悉的样子,那他和刘家到底什么关系?现在监狱里的事情已经足够匪夷所思,难道里面还有更大的秘密?我为这些疑问所包裹着,站在门口,想偷听吧人来人往的却又不好意思,只好站在那里等刘东西出来。
这时狱墙上已经站满了人,单位所有的警察都来了,枪库已经被打开,很多人手上拿着防暴枪和六四,我看到几个平时一起练射击的同事在墙头上窜来窜去,提这个79微冲大声吆喝。
武警都在ab门里整备,看来是为了巩固这个相对薄弱的部分,明亮的探照灯晃来晃去,一场攻守战就要展开,看得我暂时忘记了那些疑问,恨不得马上就投身其中。
这时门开了,刘东西走出来,“常监让你进去!”
两个武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立马就把刘东西看住了,我笑了笑,推门进去。
常监眉头紧锁,“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你问,希望你理解!”
我点点头,紧接着常监道:“你在里面的时候,开了一个动员会,你没有参加,既然你来了,我把事情再给你交代一下。”
“是。”
“这次是我们监狱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已经把情况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上级指示是要把事态压制在监狱之内,绝对不允许一个变异者跑出去。之前已有一个满编的武警支队前来增援,但是在刚进山不久遭遇山体滑坡,现在正步行前进,上级要求我们坚持24小时。”
我进去之前就听说增援出发了,以为很快就能到了,没想到还遇上这样的事情。坚持24小时,说来容易,我们是监狱,不是现役部队,缺枪少弹的,哪里顶得住这么多怪物的冲击,恐怕人死光了也填不满这个坑!
常监接着道:“现在已经将全部警察分为四个大队,下属十个小队,承担狱墙上的防守任务。四安同志,我代表监狱党委任命你为第二大队七小队队长,负责7号区域的防守,各小队长直接向我报告,武器装备已经下发,人员已经集合到7号区。”
我马上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常监熄了烟,肃穆还礼,“四安同志,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撑住24小时,保证不让灾难泄漏到社会上去,不让人民流血!祖国看着我们!我相信你!”
我眼泪滚滚落下,心里充满了某种悲壮的情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敬了个礼。
常监还礼之后,又显出极度疲惫的神态,挥了挥手,我转身出了门。
临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长长的叹息声。
出门后不见了刘东西,想来是被武警带走了。毕竟他还是个犯人身份,监狱虽然乱了,但也不会把他放那里不管。
我们监狱把大院的狱墙分成了十个区域,编上了号,方便管理和维护,而7号狱墙正是我们监区日常负责的一段。
7 号狱墙在大院西北角,半边对着伙房和食堂,半边对着伙房边上的晒衣场,不像别的区段对着高楼,相对来说比较好对付一些。但是我们监狱的狱墙比较老旧,并没有采取新式的圆角设计和交叉电网,风险还是比较大。
行走在狱墙之上,耳边不再是以往那种熟悉的电网嗡鸣,兄弟们荷枪实弹,在于墙上来回走着,大声吆喝着安排人员和器材,更有些人把车间的大功率排气扇和鼓风机也架上了狱墙,朝墙内的雾霾中喷射驱雾剂。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我也被这种场面感染,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逐渐激动起来。
穿过六号狱墙就是七号。
我们监区被按照年龄配比分成了两个小队,这时也正在那里忙活,看到我过来纷纷放下手上的活冲我招呼,我一一点头致意。
我的队员有八个人,平均年龄得四十多岁,最小的警衔也是个一司,其中更不乏副主任科员甚至主任科员。
说实话,我到现在为止别说行政职务,就连行政级别也没有一个,像我们这种单位,本事一般的不到三十几岁连个副主任科员都熬不出来,僧多粥少,一点点名额下来都要打破头。领着犯人干活倒是正常事,要说领着这么一帮警衔、职务、级别都比我高的人干活,这可是头一回。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在这些人里面我看到了各种眼神。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扶着狱墙墙头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各位老哥,现在这个情况大家肯定都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各位老哥各方面都要比我强,我也是一直在跟着各位学习,单位让我来当这个小队长,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但是既然当了,就得起到作用,就得给咱们小队帮上忙,后面的战斗,我一定冲在前头,也希望大家不要落在后面,我这里先谢谢大家!”
说完这些话我觉得就有点糟,这一番话说的没骨头没肉的,恐怕糊弄不了这些老油条。
果不其然,墙头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里面不免夹杂着个别嘘声,我一看这样只好说:“我刚从大院里出来,不太了解情况,大家先各自忙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