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得,我也被关禁闭了。
原本乱七八糟的局面被常监三言两语就给收拾停当了,王哥挤进来冲着常监保证:“常监您放心,我一定把这小子看好了!”
常监笑了笑:“就你聪明,今天这个事,你的犯人你的兵,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王哥吓了一跳,“不敢,常监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先回去吧!责任你是跑不了了,看处理结果吧!”
王哥立正答是,拖着我走了。
外面大厅里已经被一干人收拾停当,破坏其实并不严重,大多数都是犯人砸的,几个医院的犯人在给人们处理伤口。
我解开衣服让犯人简单处理了一下,伤的并不重,血都已经止住了。
王哥领我朝回走,卢岩跟在后面,我看看在没有犯人跟着,觉得挺奇怪,忍不住问王哥,“你们两个来的?”
王哥答应一声,我接着问:“就一个犯人值得您御驾亲征吗?”
话音未落肩膀上便挨了一拳:“少臭贫了,你给我惹得乱子还少吗?这刘东西级别不够会见的,上面头打电话让我必须送他来会见!我给上边解释人家不听,我一看这样我就亲自来吧,万一出了事我也好交代!你没看见常监没为难我?我要不来第一个被免职的就是我!”
原来如此!你看人家这智商,绝对闪我十万八千里去,看来咱这辈子是当不上领导了,我斟酌着词句:“领导深谋远虑,我辈……”
话没说完又是一拳,“有你在这捣乱,我不深谋远虑还能活几年?”
“领导……”
“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回去吃饭去!今天给你接个风!”
我笑嘻嘻地应下,接着朝前走,前面几个武警抬着个担架过来。我很奇怪,驻狱武警一般不被允许到狱内来,这是逮着刘老头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果然担架上蜷缩着正是刘老怪物。
只见这它浑身灰白,依稀还是个人形,四肢修长,光秃秃的尖脑袋上也还是人类的五官,只是嘴巴和耳朵要更大,一口利齿带着食肉的血统,看起来确有几分像是畸形的白化病人。
但是此刻刘老头身上头上好几个弹孔,已经断了气。
王哥看了一眼:“这世道得什么病的都有,上哪发疯不行,非得在这里,白白把命送了。”
我想起刘东西那绝望的嚎叫,还有眼前这具尸体生前文雅健谈的风姿,心中大有悲凉之感,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哥奇怪地看我一眼,“你和刘东西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
我知道瞒不过他,便道:“之前在底下,他救过我,没他我活不下来!”
王哥长长地哦了一声,“回头这犯人还是给你吧!”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大家今天的反应都有点过于平淡了,按说今天这事极不平常,更别说还闹出了人命,但是好像没有人特别在意这件事情。我越想越奇怪,便问王哥:“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王哥奇怪地看我一眼:“不过去还得怎样?”
“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我觉得这事不小啊!”
王哥嘿嘿一笑,“你还嫌事小啊!回头给你讲讲,这样的事还真有过!”
回到队上,王哥让我歇着,他去厨房做饭。我们工作离不开人,所以每个队上办公室都跟家里一样,日常用具一应俱全。王哥自称走的是亲民路线,经常下厨炒几个菜与我等小民共享。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声响,看着电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很有些不舒服,所有的故事就是在这里开始的,一个多月前的夜晚,我就是在这个位置看着刘东西倒退着从窗口爬出去的。
如果不是这件事的发生,很多事情都会比现在要好,刘老头说不定不会这么快死,刘东西也不会被加刑。最惨的是王哥,别看他现在高高兴兴不当回事的样子,其实自己监区出了脱逃这种事情,一把手最起码五年翻不过身来,在他这个年龄,五年的时间,好的话最终少提拔一级,甚至可能原地踏步直到退休。
相比来说我反而是最幸运的哪一个,虽然受了点伤,但毕竟立了功。
刚才王哥说这里面还有故事,难道说以前还出现过这种事情?那当时的怪物是从哪里来?难道是地底下爬出来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最早的时候警察衣服和军装是差不多的,难道说地底茅屋中的那个人是我们单位的警察?我想到此节,觉得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监狱建在这里可能不是采矿这么简单!这里面说不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胡思乱想时间就过得快,王哥端着几盘黑乎乎的菜进来放到茶几上。
我吓了一跳,王哥手艺又见长,开始做红烧菜了,虽说卖相不是很好,口味未必差,但我也提不起丝毫动筷子的勇气。
王哥放下菜,旋风般的又拎了瓶酒过来!
我一看这是要开整啊!忙摆手道:“王哥这可不行,监狱里面不能喝酒!”
“怎么不行,今天又不是没有值班的,咱俩现在就是给关了禁闭,不能出去喝还不能在禁闭室喝了!”王哥眼一瞪,理由充分得很!
“你至少躲起来吧?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在办公室喝酒?”
王哥想了想,“也是,咱去陪班室!”
我帮着张罗一番,两人坐定端起酒来就开整,我心里惦记着王哥要讲的故事,喝的心不在焉,不大一会竟有了醉意,眼前变得朦胧起来,便在这时,王哥话锋一转,说起了当年那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候采矿设施还不发达,警察也少,往往一两个警察带着几十个犯人下井,跟犯人一块光着膀子干活,好在当时的犯人还比较老实,脱逃的现象很少。
当时的矿井还是在古矿道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间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谁也说不清楚脚下的坑道能通往何处。犯人们对于这些老坑道怀有深深地恐惧,无数的诡异故事在犯人中流传。再加上不时从坑道中挖出奇怪地骨头,更让这些故事显得真实,哪年都得有两个犯人被吓得神智恍惚一两个月缓不过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