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种感觉让我十分不安,我忍不住将兜里的折刀拿出来把玩,摸着如同皮肤般触感的冰凉钛柄,无意识地反复打开合上,心绪逐渐变得如它一般冰凉。
刘老头已经服下了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刘东西凑到我这边问我:“老爷子送你什么好刀了没有?”
“送了,我没要!”
“你傻啊!给你你不要,我特地给他说送你把好刀的!”刘东西又把眉毛飞了起来,“他送你哪个?”
“一对短顺刀。”
“真假?那可是我家家传的宝贝!”刘东西压低了声音说,“他真舍得给你,不过说实话,我家里来路正拿的出手的东西也就那一个!”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你真好意思说!那东西太贵重,我没敢要!”
刘东西笑道:“那也是我……”
这时候,刘老头在沙发上突然一阵抽动,刘东西停住话,赶紧过去看,我也凑过去,却看见刘老爷子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脸上溃烂的地方已经在愈合,不少死皮挂在周围,鼻子也长出来一些,四肢甚至还伸长了不少。
这药真是神了!我问刘东西,“这药见效能这么快?”
“谁知道?应该是吧!老爷子得病前比我高,得了这病才生生被折磨成这样的!你看他这不是又变高了?”
我不由咋舌,一个大活人硬被折磨成这样的确是够要命的,这刘东西的家族真惨,我问刘东西,“等你到了岁数你怎么办?”
刘东西叹道:“谁知道?反正还有好几十年,到时候再说吧!”
我看他神情黯淡,刚想安慰两句,却突然注意到刘老头开始使劲扭动脖子,脸朝四周大声喘息!
我指了指刘老爷子,“老爷子是不是憋得慌,这么个喘法的!”
刘东西一看,“可不!屋里是挺闷,给他开个窗户吧!”
我心说外面这雾霾天气这么严重,你也不怕噎着老人家。但还没来得及阻止刘东西就把窗户打开了,我一看这小子这么麻利,心想算了,既然是如此一番孝心,我也不好打击人家。
不过话说回来刘东西确实是孝顺的很,以身犯险去取灵药不说,还非得看着刘老爷子吃下去好了才放心,这一耽搁不知要跑多少关系花多少钱,却只为了亲眼看见老头子痊愈!我要是能有这么一儿子就好了。
一丝丝的浓雾从打开的窗子里流淌进来,诡异的缠绕在刘老头身周,把屋里的空气弄得格外刺鼻,我感到都快窒息了。
不过刘老头的情况却好了很多,皮肤鼻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想把窗户关上又怕耽误刘老头治病,别管有没有道理,现在刘老头情况正好,我就不好轻举妄动。
这时候卢岩站起来冲我点了点头出了门,我以为他叫我出去有事,连忙跟着出去,刚想问他什么事,他却径自上厕所去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不已,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近乎病态地不爱说话,有时候真让人有捅他一刀的心。
恳谈室是会见大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出来就是会见大厅,自从监狱开始人性化改革之后,我们监狱就把那些电话玻璃都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桌椅,犯属和罪犯可以面对面交谈。今天正是会见日,大厅里面一群群的人应接不暇,好几个同事看到我都给我打招呼,纷纷表示我没事他们很失望之类的美好感情。
我正给他们打着哈哈,所有的事情都要在今天划上个句号,我喜欢的那种生活又要重新开始,这一切都让我心情愉快无比。
就在这时,却听到恳谈室里面传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压抑的声音极低,大厅里人多,闹哄哄的跟超市一样,估计除了我谁也没有听到。
我瞬间想到了茅屋中那一堆破衣服和人皮,心知不妥,啪的一声甩开折刀便要踹门进去!
不待我挨上门板,便听到一声爆响,整扇门板迎面就呼过来了,我只来得及退后一步便被被门板将下半身压的严严实实,一个浑身灰白的怪人四肢着地趴在门板上。
我惊呼一声,硬将拿刀的手从门板下面挣脱出来,正手握着由左至右冲着怪人苍白的脖子啄去。
那人冷冷得低头看我一眼,一掌格在我的手腕上,我觉得手腕骨痛欲裂,强忍着撒手的欲望将手腕一弯勉强划破了那人的小臂。怪人低低嘶叫一声,将我的手硬按到地上,一口便咬在我的肩头。
我心说我是造了什么孽了,蛇咬的那一口刚好,你再给我咬一口。刚要反抗却感到肩头伤处一阵酥麻四散开来,竟然起不了反抗之心!
这时大厅里的人都发现了这边的惊人景象,纷纷惊呼着站起身来,更有几个犯人为了在队长面前表现,吆喝着将凳子提在手上朝这边冲过来。
那怪人也没再管我,歪着头看了看那边,猛力一蹬冲进人群。我差点被这一股大力挤出一口血来,刚捡起来的刀又掉到地上。
我狠狠地骂了两句,推开门板,此时那怪人已在人群之中翻飞,动作诡异迅捷至极,竟然没人能够碰到它分毫!
大厅里乱成一团,有人惊叫着朝外跑,有人举着各种家伙追打,那怪人时而伏地时而直立,爪牙齐施,一触即走,视那些攻击如无物,那里人多往哪里钻。
我惦记着刘东西,赶紧走进恳谈室,只见刘东西正躺在地上,胸口衣服破了个大豁口,渗出血来,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刘东西看见是我,眼里流出泪来。
我看他没事,先放心了一半,转头看到刘老头已不在屋里,只留下一堆浅灰色的毯子,还有几捧白花花的人皮!
问题就出来这里,我心中那点不妥终于得到了验证,那茅屋中的衣服果然就是那个怪物的,他一定是吃了仙丹变成了那副模样!
刘东西依然悲痛的不行,重又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只是流泪。外面呼喝之声渐渐变小,情况有些不妙,这屋里连个门板都没有,不可久留。
我快步走到门口小心地伸头朝外看,大厅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有一句死活也发不出来了,意思大概是说,场面却没想象的那么血腥
我正握着折刀举过头顶,矮步走进大厅。
大厅里不时有人低低呻*,我一眼便看到王哥躺在半截桌子底下,我赶紧过去扶起他,试他的脉搏,“王哥!你没事吧”
王哥睁开一只眼睛,“没事了?”
“不知道,应该是没事了!”
王哥费力地撑起身子,“妈的你带来的什么人这么厉害,跟个泥鳅似的我抓都抓不住。”
纵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忍不住敬佩之心大起,了不起啊!人家避之不及,这位竟然还想抓它。
“我也不知道,说是刘东西他爸,你受伤没有?”
“脖子上让划了一下,没事!这人是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