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白回头笑笑,细碎的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看上去如同濒死之人一样毫无生气,“名字嘛,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懒得费心记。”
“那你记得我叫啥不?”
“你叫鹤苼。”
“那你记我的名字费心吗?”
“费心。”
“......”
说话间,两人走了一阵来到山脚下不远的村子上,找到了一个临街的面摊,玉梦白轻车熟路地坐了下来点了一碗不加葱花的阳春面,鹤苼则要了一碗打卤面,卖面的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婆婆,她一边颤颤巍巍地端了面来,一边笑道:“梦白啊,你可有一阵没来吃面了。”
玉梦白从她手中接过面碗,笑道:“是啊,这一阵比较忙,这不一闲下来就来了。”说罢,他对鹤苼道:“这崔阿婆的手艺很不错,你尝尝。”
两人一边吃着面,一边看村子上人来人往,鹤苼将方才肚子里的疑问一股脑地抛了出来,“教主,那些斩风兽......真的是你养的宠物啊?”
“是啊。”
“你说是你自己培育出来的?”
“没错。”
鹤苼撇了撇嘴,“听说人家富人家得闲了都是养花养鱼养鸟,教主你的品位可真独特,你养巨兽。”
“不养点厉害的,梵天会哪能撑到今日?”
“可是我看那些斩风兽跟寻常的妖兽、灵兽也没什么不同啊,我记得以前在薜萝书院的时候,苏绒姐姐曾经召唤了一个孟槐出来呢,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凶巴巴的。”
玉梦白风卷云残地就吃完了一碗面条,他回头冲着崔阿婆喊道:“阿婆——再来一碗!”,而后转过头来,认真地道:“鹤苼,你觉得教主我厉害吗?”
鹤苼才初到梵天会的时候,就听教会里的各大都史把玉梦白曾经的光辉事迹说了个遍,据说以前的梵天会不过是世间一个无名小卒,到了玉梦白的手中才发扬光大、世人皆知的。据说幕武神君脸上的那条刀疤就是他留下的,而且当时他手无寸铁,而幕武用了神兵。据说年轻时的玉梦白年轻气盛,曾经放话说若是天地六道中有人能伤到他分毫,他就把梵天会拱手相让。这类的事迹听了太多遍,在鹤苼心里,她早就把玉梦白当成神祗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鹤苼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厉害。”
话音刚落,崔阿婆端着面又走了过来,玉梦白饿狼扑食一样边吃边道:“这就是了,我一手培育出来的斩风兽,刀剑不入不说、断了一只腿也可即刻再长出一只来,就算是年轻时的我也最多一人能打三只吧,要是五只一起上肯定是打不过的。”
“就那群脏兮兮的怪物?!”
玉梦白不满地道:“在你看来它们是一群怪物的,可是在我看来,它们跟我的儿女无异,你说他们脏兮兮的,也就是说我的儿女脏兮兮的.......”
鹤苼尴尬地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只要它们在,就没有人敢来惹梵天会,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近些年来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梵天会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
鹤苼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道:“教主啊,那你年轻那会儿,是不是真的像章都史、安都史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啊?”
玉梦白来了兴趣,他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面条,一边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玉梦白来了兴趣,他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面条,一边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他们说你横扫天地六道,才貌双全、玉树临风、义薄云天、风流潇洒,还曾经放话说若是有人能伤到你分毫,你就把梵天会拱手相让,最后果真没有一个人赢得了你......”
玉梦白一抹嘴,“唔,关于才貌双全、玉树临风、义薄云天、风流潇洒那部分确实说的没错,不过当年那句夸口之词放出去以后,却有一个人赢了我,只不过最后他不愿意接手梵天会罢了。”
“还能有人赢你啊?该不会是怪物中的怪物、神仙中的神仙吧?”鹤苼一双墨黑的眼睛如同漆黑的琉璃,灵气流转。
玉梦白一边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一边道:“说来这人你应该也认识。”
“我认识?”
“嗯......就是萧何他爹,萧星楼。”
鹤苼原本正在喝面汤,听了这话一口面汤就喷了出来,“萧大哥他爹?!就是那那那、那个爱打人爱换衣服爱照镜子那个伯父?!”
玉梦白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怎么变啊。”
“萧大哥他爹好像很爱打人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鹤苼想起那日萧星楼一个拳头把萧何打翻在地的样子,不禁一身冷汗,“萧大哥能平安长到这么大,实属不易......”
玉梦白挑了挑眉,起身道:“我们该回去了。”说罢,便往村子另一头走去。
鹤苼跟着他往前方走去,才走出村子不远,便看到穆流云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属下来接教主回去。”
鹤苼见到穆流云,开心地上前拉起他的胳膊,道:“师兄怎么来了?教主这么厉害,回去还不容易。”
玉梦白淡淡一笑,“现在的我跟废人无异,若是流云不来,恐怕我们只能从方才那条出路回去了。”
就这样,穆流云带着鹤苼与玉梦白又一次回到了地下,才刚站稳,玉梦白便打着呵欠径直回到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