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笑道:“多年不见,顺路来探访旧友也不成?”
玉竹心知眼前这女子便是九尾白狐一族的狐王了,她身段妖娆,一袭月白的罗裙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清素,反倒是莫名的多了一分妩媚,只见她笑着从凉亭中走来,一股好闻的胭脂香味扑鼻而来,简直要醉了。
“少来了。”狐王笑着向望归飞了一个媚眼,拉过他的手一同走到了凉亭下,回身对玉竹招手道:“过来坐呀,小妹妹。”
玉竹面上一红,一同走到了凉亭内,寻了个边角坐下了,昏黄的灯火在微风中摇曳,配上四周轻柔拂动的纱幔,玉竹忽然觉得十分困倦,不由得哈欠连连。
狐王握着望归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两人便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对坐了下来,“说吧,这次来又是看上我们青丘的什么宝物了?”狐王媚眼如丝,娇声道。
望归也不再跟她绕圈子了,不动声色地把手从狐王手中抽出,笑道:“阿曼的珍藏织锦,可否借我一张?”
原来狐王竟然叫做阿曼,完全不符合她那妖娆的形象嘛,玉竹心想。
阿曼笑着向望归身旁又靠近了一分,一股迷蒙的脂粉气充斥了凉亭,“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常的时候倒是想不起我这昔日旧友......”说罢,她小嘴一厥,竟是又添了三分媚气。
望归正欲开口,阿曼却忽地转过身来,打量了玉竹两眼,语气中满是不愿地道:“来就来吧,竟然还带了别的女人,你倒不怕我剥了她的皮做成织锦——”
玉竹闻言不禁后背一凉,刚才还柔声叫她过来坐的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望归笑道:“一个凡人而已,不过是新招的小厮,我相信阿曼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是不是?”
阿曼笑着又依靠回望归的臂弯,藕臂轻缠,轻声道:“怎么?我们的一城之主换口味了?难不成凡人少女更有新鲜感不成?”
话音刚落,却见望归变了脸色,生气地喊道:“阿曼!”
说罢,他拉下阿曼绕在他脖颈的素白手臂,回首看了看困倦的玉竹,只见她满面红霞、一脸的疑惑,似乎没有注意到方才阿曼话中的深意。望归松了口气,拉过阿曼到凉亭外,低声道:“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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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笑着踮起脚尖,姣好的面容轻轻地凑近望归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吐露在他耳边,柔声道:“哎呀呀,当真可就不好玩了。”说罢,她笑着将望归拉回了凉亭内,道:“我阿曼多年的珍藏,说给就给你,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玉竹此时早已神思倦怠,头一点一点地去见梦神了。望归双眼微眯,道:“就知道你要狮子大开口了,说吧,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阿曼柔软的腰肢贴上望归的臂膀,娇媚地道:“你早就知道我要什么,何必再问。”
望归轻轻地缆过她纤细的腰身,阿曼身形一顿,忽然从他臂弯挣脱,绾了绾额边的碎发,正色地道:“看来这次是认真的了?”
望归点头,笑道:“性命攸关,可不是认真的?”
阿曼低头轻笑,“好吧,那就算你欠我一个情,要是能以身相许就最好了。”
玉竹原本正低头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地,忽然头一栽,磕到了旁边的柱子上,一下清醒过来,刚巧看到眼前佳人一对说着以身相许的话题,不由得目瞪口呆,一边揉着红肿的额头,一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我......我是不是不该醒过来?”
阿曼笑了,转身走出凉亭,柔声道:“跟我来吧。”
望归看了看玉竹额头上红肿的印痕,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醒得可真是时候啊玉竹。”
玉竹起身,揉了揉额头上肿起的大包,哀怨地道:“先生要找老板娘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在这里呆着还怪别扭的。”
望归无奈,“什么老板娘,断章取义啊断章取义。”说罢,他也抬脚跟着阿曼身后走出了凉亭。
阿曼带着望归与玉竹走进木楼,踏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昏暗的楼道十分狭窄,两旁尽是些紧闭的房门,看上去透着些诡异的气息。阿曼扭动着妖娆的腰肢走到了尽头,推开左手边的那扇古旧的雕花木门。
一阵微腥的气息传来,玉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走进房门,玉竹看到这间房中四周放置得都是绣坊里常见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放了两三张一人高的织锦布,上面绣得满满的都是花纹,有花鸟鱼虫、梅兰竹菊、牡丹芍药等等,绣工精湛,华美异常。
阿曼一手拂过绣架上的织锦披帛,笑道:“很臭吗?这些可都是些姑娘熟悉的味道呦。”
“我熟悉的味道?”玉竹闻言,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一块绣了仙鹤与祥云的织锦,只见那块布料光滑细密,摸上去竟然像是摸在了妙龄少女柔嫩的脸颊上一般,她凑过头去闻了闻,却被扑面而来的腥臭熏得发出阵阵干呕。
望归笑着取下那块仙鹤织锦,道:“就这块吧,仙鹤跟小狐狸三郎很配呢。”
阿曼闻言,娇嗔道:“哪个狐狸还能比得过我?我倒是想要跟去看看了。”
望归掩唇笑道:“阿曼若是变成公子,倒还可以跟十三郎比上一比?”
阿曼知道望归故意在打趣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红,转过身去不再答话了。
玉竹看着望归手中的仙鹤织锦,疑惑地问道:“先生,我们给十三郎买这织锦做什么?”
望归将仙鹤织锦包好,道:“等回去以后玉竹就知道了。”说罢,望归向着阿曼微微一礼,道:“多谢阿曼了。”
阿曼转过身来,依旧是那柔情似水的凤眼,她点了点头,道:“记得你欠我这个情。”
望归道:“那是自然。”
就这样,望归带着玉竹与仙鹤织锦离开了美丽的青丘谷,玉竹回身,看到阿曼正站在木楼的窗前凝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曳的烛火映在她脸上,显得那一抹唇边的笑意妩媚又绵长。
回程的路上,银河东升,风清月朗。墨马无声疾驰,行进在九天之上。
回到虚烟堂那一方庭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玉竹与望归从骏马上翻身而下,两匹墨马如同氤氲在水中的墨迹一般消散开来,没有了踪迹。望归手捧织锦,打着呵欠回房睡觉去了。
玉竹躺在卧榻上,心中却在想着怎么跟十三郎解释他们没有拿回月饼一事,不过想着想着,就因为太过困倦而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玉竹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下,“糟了糟了,已经这个时辰了,不知道先生和小狐狸有没有吃午饭。”
玉竹匆匆地套上一件素色罗裙,打开房门,却被院子里凭空出现的柴火火堆吓了一跳。只见后院的空地中多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柴火堆,劈好的柴火整齐地札好堆在一起,旁边还摆了铁架、蓉草与打火石。
玉竹满腹疑惑地走到前厅,只见十三郎正懒洋洋地躺在帐台上,四脚朝天,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十三郎,后院的柴火堆是怎么回事?”玉竹戳了戳它柔软的肚子,问道。
小狐狸艰难地转过身来,道:“主人说晚上要烤肉吃,我们俩就一起搭好了柴火。”
“烤肉?”玉竹道,“先生去了哪里?”
小狐狸眯了眯眼睛,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道:“他看玉竹一直没有起床,就自己去西市的集市上买菜去了。”
夜晚,露气湿重,圆月如盘。
后院中望归主仆三人正围着噼啪作响的篝火烤肉吃,玉竹咬下一口烤的喷香流油的兔腿肉,看了看一旁的竹笼里关着的几只颤颤发抖的兔子,道:“先生,剩下的兔子还是放生了吧,看它们实在是怪可怜的。”
望归不愿,“放走了我们吃什么?”
玉竹道:“厨房里还有几个土豆、茄子什么的,实在不行青菜也可以烤来吃啊。”
一旁的十三郎从烤架上扒下两块肉,沾了沾碟子里的酱料,满意地一口吞掉,道:“不行,我还没吃饱呢,不能放走!”
玉竹一看两人都不愿意,只得作罢,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火焰翻飞的篝火,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吃的已经被抢夺一空,“怎么一块都不剩!?”玉竹惊讶地道。
只见望归与十三郎一人手中捧着一串烤兔肉,笑道:“反正玉竹心地善良,吃着好吃的兔肉如同嚼蜡,我们就大发善心,替你吃掉啦,古语云,助人为乐,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