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看着眼前心思各异的三个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呃……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望团团。团团,过来见过你的哥哥姐姐。”
“团团?!”三人难以置信地念着如此奇特的名字。
只见亭中的红衣男子羞涩地敛衽俯身一揖,不好意思地道:“在下望团团,是……呃……”还未说完,他抬头看了看那边同样十分尴尬的望归,“是我干爹的义子。”
虽然还是觉得十分难以置信,但是三人已经接受了六道中盛名颇丰的传奇大盗原来是望归干儿子这件事。玉竹不禁轻笑,饶有趣味地看了望归一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在望团团的带领下,望归一行四人加上一直跟随在身后的茜草与鹳来到了他位于百花山脚下的一座掩映在泱泱翠竹中的庄院。远远看去,庄院占地十分广阔,地处在一片茂密苍翠的竹海之中,十三郎笑道:“竹海老兄出生时身处的荣华山十里竹林看上去一定与这片竹林十分相似。”
几人顶着细密的春雨,没多一会儿就打湿了外罩的衣衫,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离望团团的府邸愈发地近了,一行人这才看出这庄院虽然从远处看掩映在竹林中看上去不过寻常大小,可是走进了才惊觉它占地广阔,几人站在墙垣外,只能看到零星的几座楼宇屋檐,青瓦乌墙,翠竹细雨,再加上清凉里格外舒爽的空气,几人都觉得眼前的景色变得格外别致、秀雅。
府邸外卧着两只巨大的汉白玉石兽,看上去相貌庄严,玉竹正要出手触摸,却被望团团阻止,“那是正在休眠的汉灵兽,姑娘还是不要打扰它们为好。”
玉竹闻言,连忙收回伸出去的纤纤玉手,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几人在望团团的带领下踏上门前的石阶,抬头望去,两扇古旧的巨大木门上方悬着一方上好梨木的牌匾,上书“望府”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木门没有上锁,望团团伸手轻轻一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几人鱼贯而入。
循声而来的老家仆看到望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老爷?!”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依旧是十分不自在的望团团,喜极而泣:“少爷,真的是老爷回来了?!”
望归笑道:“多年不见,祈叔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被唤作祈叔的老家仆一边用粗糙的衣袖抹去眼泪,一边道:“老朽还以为在有生之年里不会再见到老爷了……”
被晾在一旁的望团团轻声咳了咳,“祈叔,还有客人呢。”
祈叔这才注意到望归身后还站着十三郎与玉竹、闻人鸢一行人,他连忙致歉:“老朽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各位贵客快请进,老朽去给你们沏茶。”说罢,他看向望归,“老爷还是喝以前留下的那半盒洞中月?”
望归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笑道:“祈叔果然还是这么周到细致,连我爱喝的茶都记得。”
几人行走在藤萝掩映的小径中,看着院落中的锦嶂叠翠、重廊复殿,高大的青砖泥瓦,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而厚重。直到走进大堂,才只见到寥寥几位侍女与家丁,见到望归,几人均是一副惊诧的表情,连忙俯身行礼。
祈叔端来清香的洞中月,几人浅呷后顿觉灵台清明,浑身清爽,皆呼“好茶”。
望归看了看那边端坐品茶的望团团,又看向这边均是一脸等着听故事的几人,道:“团团是我的义子……”
十三郎、玉竹与闻人鸢一听望归开口,立马放下茶盏,一脸笑意地示意他继续。
望归冷汗,嘴角抽搐道:“我是四万年前在东海的海缝中捡到他的,算起来他应该是鲛人族为数不多的在世之人了。”
十三郎惊道:“鲛人族?!难怪他双瞳是金黄色,传言这世上拥有金色瞳孔的只有龙族和鲛人两族,而现下鲛人一族近乎绝迹,我方才还以为…….呃,小主人……是龙族呢。”
望团团听到“小主人”不禁迟疑了半刻,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眼前这个身着青玉色马褂的少年必定是望归新找的随从。
望归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居无定所,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换一个地方居住,收养了团团后,我便在这百花山下建了这座庄院,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千年。对于鲛人来说,三千年不过是刚刚成人的年纪,那时候我同团团商量过后决定让他一个人去世间游走历练,这座庄院也留给他居住,我便离开了。”
玉竹闻言,不禁疑惑:“先生,你这个爹当得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连自己儿子是世间有名的大盗都不知道呢!”
望归又愠又恼地瞪了望团团一眼,解释道:“因为团团从小就是个性格独立的孩子,他天资聪颖过人,从懂事起就帮着祈叔料理府上的大大小小,又天生有他们鲛人一族出神入化的易容本领,所以虽然说是让他一个人出去磨练,我却从未担心过。起初我还曾经嘱咐了六界的朋友帮忙照看团团,后来他自己写了书信来说让我不要多加干涉他自己的生活,我便再也没管过他了。”
望团团羞涩地挠了挠头,道:“这个真的不能怪爹爹,因为从小就听他给我讲世间六道中发生的千奇百怪的故事,所以等我成人后,我便决定要向爹爹一样漂泊流浪,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起初我还每隔几百年给他写一封书信告知安好,可是后来我也没有了他的地址,他也懒得写信来找我,最近这一万年就没有了彼此的音讯,可是在我心中却是一直记挂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