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请不要这么下流地笑！”玉竹无奈地吼道。

望归笑眯眯地看着这边的两人，仰头又是一杯醉三秋下肚，笑道：“十三郎猜的还真准，那画上画的就是闻人小姐的心头之好。”

“心头之好？是哪家的公子？”玉竹问道。

望归又是一杯醉三秋下肚，咂了咂嘴巴，似乎十分满意，“闻人小姐没有说，不过等我们把画像偷回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狐狸左手正举着一块糖子粘，右手捧着一盘八宝松子糕，怔怔地定在空中，道：“等等，偷回来？从哪里偷回来？”

望归笑道：“当然是从墟君手里偷回来了。”

“主人你没喝多吧？”

小狐狸伸出去的狐狸爪被望归一巴掌拍了回来，“我当然没喝多了，我下午给他送去的战书就是要向他宣战，若是我赢了，他就要把偷走的东西一并奉还，若是他赢了，我们虚烟堂和娥香坊里的宝贝随便他挑。”

玉竹与十三郎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望归，均是一头冷汗，这场战役，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输赢了呢。

第二日天气晴好，鬼城中飞花点点，杨柳拂面。城边的忘川里来往的船只带起细密的涟漪，鬼船夫们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地撑着船，送着来来往往的千妖百鬼们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望归一大早就把玉竹和小狐狸叫了起来，吃过早饭后，两个人都是一副睡眼惺忪，呵欠漫天的样子。

望归倚在门边，手里托了一个古旧的铜鎏金雕花嵌宝镜奁，“来来来，玉竹快过来坐下，我们来试一试这传说中的桃妖千面。”

虚烟堂，里间的床榻上，玉竹正身着素衣，洗净了面庞躺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等着望归给她带上人皮面具。

十三郎依照望归的嘱咐备齐了工具放到一旁的方几上，就退了出去。玉竹扭过身去看，发现方几上还放置了一套月白色的罗裙，上面用银线绣了蝴蝶百只，正是那日闻人鸢身上的那件。

忽然间不知道哪里飘来幽幽的香气，闻上去似乎正是娥灵给自己配的那味妄念香，但是却又有丝丝的不同。

玉竹恍惚间只觉得意识模糊，眼皮沉重，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坐在她的身侧，下一刻便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覆上了自己的面庞。

玉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正对上望归皎然如月的熠熠笑眼，他松散的白发落在身旁，犹如一条飞流直下的白练。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身上传来微幽的香气，有点像龙涎香混合了松白雾夜香的味道，让人更加想要昏睡过去。

闭上双眼，玉竹感觉到望归不知道去了什么冰凉的粉末抹在了自己的额头和鼻梁，她只觉得十分困倦，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沉眠。

刚才发的一大段肿么没有了……天涯又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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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手里还举着吃剩的半块杏仁酥，走过去后呆呆地坐定，问道：“什么是桃妖千面？”

望归笑而不语，手中不疾不徐地打开雕花镜奁，里面是一张诡异的人皮面具。

玉竹吓得手中的杏仁酥掉到了地上，“这这这……这不是闻人大小姐的脸吗？怎么会在这里！？”

望归取出闻人鸢的面皮，那微阖的美目似乎还在微微颤动着，就连细微的汗毛看上去都还带着生气，“因为想要取回她的心爱之物，当然要做些贡献呀。”

就连一旁的十三郎看到那张秀丽的面庞后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主人……你不会真的把闻人大小姐的脸剜了下来吧？”

望归看着眼前面色煞白的两个人，不禁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两个也太不禁吓了吧，先生我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吗？”

听到不是闻人鸢的面皮，玉竹“呼”地松了口气，她摸了摸望归手中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感叹道：“这面具摸上去也和真人的皮肤无异，难不成真是用人皮做的？”

“当然不是了。”望归笑道，“这种人皮面具名叫桃妖千面，因为是取来千年桃树上的桃树精吐出的桃胶，混合子芳粉、云母石、浮生膏、慈公眉、腓腓脂油、黎胡子等多种药材香粉一起调制而成，常被人来制作人皮面具，千人千面，所以叫做桃妖千面。”

虚烟堂，里间的床榻上，玉竹正身着素衣，洗净了面庞躺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等着望归给她带上人皮面具。

十三郎依照望归的嘱咐备齐了工具放到一旁的方几上，就退了出去。玉竹扭过身去看，发现方几上还放置了一套月白色的罗裙，上面用银线绣了蝴蝶百只，正是那日闻人鸢身上的那件。

忽然间不知道哪里飘来幽幽的香气，闻上去似乎正是娥灵给自己配的那味妄念香，但是却又有丝丝的不同。

玉竹恍惚间只觉得意识模糊，眼皮沉重，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坐在她的身侧，下一刻便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覆上了自己的面庞。

玉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正对上望归皎然如月的熠熠笑眼，他松散的白发落在身旁，犹如一条飞流直下的白练。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身上传来微幽的香气，有点像龙涎香混合了松白雾夜香的味道，让人更加想要昏睡过去。

闭上双眼，玉竹感觉到望归不知道去了什么冰凉的粉末抹在了自己的额头和鼻梁，她只觉得十分困倦，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沉眠。

浑浑噩噩地睡了许久，在梦中玉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乡野小道上，两旁开满了半人高的白晶菊和猫尾菖蒲，她就那样走在看不到边的路上，直到口干舌燥，浑身酸软无力，还是不愿停下。

迷蒙间玉竹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推搡她，“玉竹，快醒来啦，再不醒来就要出人命啦！”

玉竹睁开惺忪的双眼，一张巨大的尖嘴狐脸映入眼帘。见她醒来，小狐狸转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端正地坐在梨木方几上，四条尾巴在身后不时摆上一摆。

“你刚才说什么出人命了？”玉竹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这长长的一觉醒来感觉更加劳累了。

小狐狸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道：“我是说，玉竹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和主人就要饿死了。”

玉竹闻言，连忙起身，她看到一旁的衣架上挂着那件月白色百蝶裙，不由得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躺在里间等着带上闻人鸢的面皮，她摸了摸自己的面庞，疑惑地问道：“十三郎，我现在长的……是什么样子？”

十三郎诡笑着从房间另一边的架上衔来一只青铜镜，递到玉竹面前。

玉竹接过青铜镜，缓缓地举到自己面前，只见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面容，而是闻人鸢那张清秀隽丽的鹅蛋脸。玉竹皱了皱眉，却见镜中的闻人鸢也随之娥眉微蹙，当真是我见犹怜。

玉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细嫩，轻轻的掐了一下，却感觉不到任何面具的隔阂，仿佛那就是自己的面庞一般，连微弱的痛觉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