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魆是什么东西?”我问,这名字也是奇怪。
“属于地狱的,就是那个。”他指了指地面上的那半截,原来这个的名字叫魆!地狱的东西果然奇葩!
“这两堵墙要是硬砸开,必定引起波动,尸油不仅养魆,还会对鬼魂和僵尸产生影响,到时候一窝蜂跑出来,对我们不利,都关了太久了。”浓墨将煤油灯放下。
“我们在魆的体内,不也闻了尸油吗?”有声音说。
“魆对尸油是强烈的需求,但每次只能吸入这么一点,到你们那儿也就不剩了。”浓墨说着便在灯罩上虚空画了几个字,然后走到一面墙边,伸手在上面又画了几个字,然后便蹲下身去,掏出一块玉,这玉我可眼熟了,一看到我就来气!夏重彩还曾经拿它来气我呢!我嘟着嘴,不过还是屁颠屁颠地走到他旁边,看着他行动。
“阿璇,斩妖链围城一圈摆放到地上。”他说,我将斩妖链摆放好之后,浓墨便将玉石放在了它的中间,斩妖链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一会儿我i将鬼魂引出来,你要施法固定住它。”浓墨吩咐道。
施法?我照着天界的做法,双手一合,伸出两边中指和食指,随时待命,大家都觉得新奇,便一起围了过来,浓墨念了几句咒语,便在墙壁敲开的破损处点了一下,紧接着,里面的鬼哭狼嚎的声音突然加剧,我吓得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后面来妖一把托住我,是那个美貌女妖,“快别动。”她尖锐的嗓子说,“别看我啊。”她见我盯着她看,便说:“快注意你的手下,我们可不懂。”我这回倒是没有不专心,倒是被这妖之间的情谊打动罢了,妖亦知团结,何况人呼?
伴随着尖叫和哭嚎声,一阵黑气被从破损的砖缝里拉拽了出来,刺耳声几乎可以穿透我的耳膜,我难受的直打颤,在浓墨身边倒是没有害怕,就是太刺耳了,后面那女妖也是手脚快,见我承受不住,随后我的耳朵被两束软软的绒毛状东西给覆盖住了,我一看浓墨,他的两边耳朵居然是两条毛茸茸的白色的尾巴,我两条他两条,那么……我不禁转过头去,美艳女妖身后竖立着好几条尾巴,每一条都长得一样,这,九尾狐?狐狸?不是我的死对头吗?
我想过和死对头和解的,但没想过居然是这么怪异的方法,不知这只九尾狐和那孤傲的狐狸精女王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里拘禁的都是皇族成员,我觉得我得感谢女魔头,要不然,我和狐族能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吗?那肯定是在打得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啊,不久后的战争,我觉得我找到方法了啊哈哈,嘶,我的头被一只尾巴打了一下,“专心点啊,你看你情夫都这么卖力了。”
情夫?我,我……我被她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再看浓墨,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狐狸精说了什么,他正严肃的点着玉石,幸好幸好,他若是听到如此说法,一定会烧了她的九个尾巴外加她身上的毛毛,黑色浑浊的气体像是被揉碎了的砚台,看上去十分抽象,眼看着就要冲出玉石,我赶紧加大力度,斩妖链上立刻发出光芒,像无数根针一样,将黑色气体给压制进了,果然光靠玉石是无法压制这么多鬼魂的,悚人的声音随着黑气的减少和渐渐没入了玉石中,最后就连玉石也变成了黑色,像中了毒一般,鬼魂太多了,实属罕见,女魔头得害了多少生灵,但恐怕不止这一处,这么一想,我更加恨上了她,一定要抓到她,将她绳之于法!不过……从这里的布局和地狱来的魆来看,她和地狱还有关联,不知道会不会被包庇。
浓墨将玉石收起来之后,已经满头大汗了,这肯定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可那堵墙后面还可能有僵尸呢!我看着浓墨没说话,他就已经知道我的担忧了,他捏了一下我的脸蛋(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捏的,有肉吗?我喜欢肉脸蛋!),然后浓墨对众妖说,“你们要找的身体就在这后面。”他这话一说,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不带这么逗人玩的,娃娃妖将手里还在动的枯手抛向了天空,似乎是在说,喏,这就是里面的,你说我们的身体在这后面?和僵尸在一起?开什么国际玩笑。
浓墨没理会大家的怀疑,而是走到墙边站定,“你们要是不信,我就不打开这里了。”他什么也解释,就吓得众妖连连求救,“我信我信啊!”
“小师傅啊,快快打开吧!”
“谁说不信的!”我暗暗觉得我家浓墨真是聪明能干,不费一点口舌就掌握了主心骨,即使不信,也要放在心里啊,这万一身体是在里面,不亏大了吗!谁会那么傻直接冲撞浓墨呢。
“这里面有不少僵尸,你们一会儿不要靠近。”浓墨蹲下去,从包里拿出了一罐血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和红色的颜料很像,可那一定不是,然后他又拿出一支毛笔,在血红色里面蘸了蘸,这动作,我很熟悉,我曾见过浓墨写毛笔字,那笔法苍劲有力,他下笔的样子帅极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忍不住走进他,“离我远点。”浓墨喝斥我道。
我吓了一跳,他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严肃,继续说:“一会儿更是要离远点,我以前没试过,不知道效果怎样,如果有异样,就跑!”跑?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担心起来,原来这么危险,我虽然依照他的嘱咐后退了几步,身体却是向他前倾的,尾巴已经做好了倒钩向门的动作,一有危险,我就用舌头将他卷过来一起跑。
浓墨熟练地握着毛笔,但是画这道符的时候,他好像生疏了一点,因为他中间停顿了几秒钟,虽然不长,但我了解他的,这和他平时画符比起来,简直不能比,他大概真的没试过。这是第一次,也许……他只是在书里看过那么一回,一次也没有画过,这不过是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来的,这想法让我自己都吓到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只能尽量稳住自己,做好逃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