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过了,您还是出来休息下,我来吧。”浓墨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没等舅妈推辞,浓墨就蹲了下去,手一伸,从床底下捡出了快碎片,粉中带白的,煞是好看,应该是瓷器,“咦,我怎么不知道我床底下还有东西啊,舅妈,是不是家里的古董啊?哦~你瞒着舅舅藏的是吧!”我弯腰瞅着碎片开心地说,像是挖到了宝贝。
咦,浓墨怎么没吱声啊,“浓墨,浓墨。”我推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话,眼睛直盯着床底下,不知道是在看瓷片还是在看他妈。
舅妈这才从床底下退了出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脸色有点苍白,尴尬地说:“啊,璇子啊,这是舅妈在娘家带过来的古董,别让你舅舅知道,这可是舅妈的私藏品。”说完她还看了看浓墨的反应,看来也是怕儿子生气嘛,“你看,这不也碎了嘛,就没必要再说了是吧,以后也没有了对不对,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家还是要和谐的,倘若为了我的私藏品而……”这句话是对浓墨说的。
“哎呀,算了算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谁还没有个私房钱啊,浓墨,我们去研究别的吧。”我扬了扬自己的胳膊,拉着浓墨就走,让舅妈自己收拾吧,从娘家带回来的古董碎了,心里一定在滴血吧,就不打扰她了。
我和浓墨花了一晚上时间研究了我身上的关节,最后他给我下了一个结论,“练武奇才,不要担心,吉尼斯纪录上的怪人多的是。”这一句话要是放到以前,应该可以打散我满脑子的疑惑,可是现在,甭想了,我不会信的,我要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要找回失去的记忆,我就要弄清楚,我以前是怎么见到那些鬼的。他们是邻村的,没有这样迁坟的大事出现,又怎么会乱跑,我难道去过坟场?那里那么阴森恐怖,我又为什么要去呢?光想是不行的,我要再次见到他们,既然要我帮忙,那就会来找我的,于是我在学校破天荒地睡午觉了,在同桌的眼里,我是奋斗得太累,熬不住趴下了。
可是那次我意外的没有梦见他们,于是我回家睡觉之前就主动清理房门口的土,可是还是相当奇怪,我没有梦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鬼。
由于我在梦里见不到那群鬼,我的自虐心态开始显现了,我怀疑我上辈子是被虐死的,因为我竟然想去坟场转转。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是如此怕鬼的人,却想去找鬼了解情况,真是疯了!
我趁一个中午,骗家奶说要去学校睡觉,实际上是往坟场去了。我不认识坟场,只知道往邻村村尾走,说不定我真去过那儿,在那里见到那群鬼的。
我的性子,一到执拗的时候,就固执的可怕,所以大着胆子去了,不过是拉着生命一起去的。邻村中午外面的人不多,农村几年前夏天中午干活的多,晒破了皮也还继续到河里挑水浇菜,往稻田里抽水,现在到是不用再拼命干活了,日子富裕了,房子也大多翻成了楼房,中午也很少顶着烈日了,因为舍得花钱买长水管灌水了,也舍得休息那么一段时间养精蓄锐了。
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就意味着,坟地那块干活的也少,甚至都没人。我想打退堂鼓,可是眼睛又是一阵模糊,我鼓起勇气,他们只是要我帮忙,还不至于伤害我,去了又何妨。
我压了压心头的懦弱,继续往村尾走,接近村尾的地方,有几户人家的房子比较破旧,和周围的房子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好多年没人住了。我好像真的来过这里,因为这样的场景我很熟悉,甚至我还熟悉它的夜间模式,嗬,我自嘲一下,怎么可能,我白天来这里都不太舒服,晚上还来过?自己一个人?要是有人陪还差不多,但是谁又会陪我呢?我看了看脚边紧跟的生命,除了你还有谁呢,大家伙。
“是你!”清脆的声音从破旧的房子里传来,里面还有人?这里面还能住人?
我惊讶不已,这人还认识我,不过邻村嘛,认识我倒也不奇怪,可是这语气……我们有仇?
“你还没死啊?”什么?我,我干嘛死啊?这谁啊这么咒我!
“你谁啊?出来啊,我怎么就该死了啊?”这人认识我,我也许能问出什么来。
我盯着那老旧的房子,房子外面布满灰尘,貌似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住在这里面,得多难受啊。
没多久,房子里走出一个男生,看起来比我小上好几岁,穿着黑色套服,全身上下的没有一块能看的布料,像是刚刚在泥巴里滚过了一般,衣服上还破了好多小洞,他的脸也黑漆漆的,天哪,这是乞丐吗?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不像乞丐。
生命的右耳动了动,我唤了它一声,“别叫。”
第六十九章:遇见思源
那个孩子整个人只有眼睛可以看到白色,“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目睹了一场很好看的大战。”他勾起了一边嘴角,似乎我就是那个战死的。
“什么大战?”隐约觉得我也在场。
我们站在树荫下,一阵微风吹来,吹开了一丝燥热,也吹散了他身上的气味,有点难闻,看样子好多天没洗澡了,他都没人管吗?为什么变得这么狼狈不堪。
他任由额头的汗珠滑落下黝黑的脸颊,“那天晚上,我的黄鼠狼被偷了,听到动静便一路跟踪,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被他看的心发慌。
“两只黄鼠狼在围攻一条蛇,我看到蛇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然后那两只黄鼠狼围着它撒了一泡尿,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我的手不自觉地捂上鼻子,一股难受之意涌了上来。
“嗬,你不知道蛇最怕黄鼠狼的尿吗?一闻到就跑不了了。”他嗤笑,看着我的眼神带有嘲弄。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莫非我就是打架的一方?
他不搭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然后蛇就动不了了,黄鼠狼的动作非常快,一左一右地攻击,很快就扑倒了蛇,可是这蛇根本不会自保,连缠绕的都不会,然后就很轻易地被咬中了七寸。你猜,我随后看到了什么?”
家奶说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心软,对很多事情都能感同身受,但是有时对于学医来说却是大忌。我在舅舅医馆看到的流血的还少吗,但就没训练出看到血不害怕的胆量,哪怕别人是擦破了皮,我也不敢看,更别说看到流血了,那心会揪起来,比如现在,我就感觉脖子痛,伸手作势摸了摸,竟然还能感觉到痛。
他见我没说话,露出了森森的牙齿,“其实我从头到尾看到的都不是一条蛇,而是人,一个人,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调整好心情,对着他翻了翻白眼,“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产生错觉了呗。还想说什么?我听完,你可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诧异地看着我,“没死脑子也坏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想知道什么?”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虽然这个小孩怪了点,脏了点,但貌似对我过去的事情知道一二啊,“你认识我?听你说的那个无聊的故事,我是不是也来过这里?还什么你的黄鼠狼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