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我们又不是老板,以后还要干活的!去去去,你去那边。”
“凭什么我去那边啊!你去你去!”
“你不去我就去告你……”后面声音太小我听不见。然后我就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怎么办啊,我这样就会隐身不会被看见吗?
我朝地下喊:“喂,有人过来了,我不躲还好,也没必要见不得人,现在倒好,怎么办啊。”被发现了,我还能说是迷路或者梦游到这里了?可是那声音消失了,鬼也不能相信啊!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把头发重新弄起来,一阵风吹来,我的头发就全飞起来了,风还就从我这儿出来的,头发丝丝乱舞,“喂,你搞什么啊?”
“啊,鬼啊啊啊~~~”
“啊?鬼,鬼?哪里有鬼?啊鬼啊!快跑!”
等我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时,他们已经全被吓地屁滚尿流,跑了,有一个不小心滑到沟里,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再跑,没有一个敢回头的,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被鬼利用了,当即腿上绑火箭也趁机往邻村跑了。
总结一下收获,有一个关键性的老鬼,他似乎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蛇坠,还可以确定我以前有鬼眼,那这么说……思源的二婶我也可能真的见过,她一个普通的鬼,会知道那么多?连鬼奶奶也不清楚我的身份,她却可以给我忠告,太不可思议了。
当天夜里,我痛痒难忍,手挠地脖子都快破皮了,家奶开了灯:“璇子,怎么了?哪儿疼啊?”她抓住我的手:“可不能这么抓,得抓破咯!让家奶看看。”
我还是眯着眼睛,半眯半醒,迷糊中哼了一声,家奶摸摸我的额头,“不热啊!”然后家奶掀开我的衣服,把眼睛抵在我的心窝处:“也没发热啊,可是身体怎么这么红呢?”一般家奶检查我发烧的方法就是这样,如果心窝烫眼珠子就十有八九是发烧了。我好难受,就是好痒,一挠就疼,但是很痛快的疼,身体里有一团火要出来,但就像地底下的熔岩找不到地裂缝,无处喷薄。即使是这样,眼睛也还是微睁着,仿佛被十斤棉花压着那般,好困。
家奶慌着忙着要去找舅舅,我拉住她,微微摇了摇头,“是不是在学校吃了小摊子上的东西中毒了?”家奶问我。
我摇头,她看看了闹钟,说:“才三点,伢子,不找你舅舅,家奶会急死的!还有那么长时间,你怎么受得了哦!”我还是摇摇头,心里猜想肯定是今天和鬼奶奶现实沟通,这是后遗症。
“好像是花粉过敏,我今天闻了一种花,没事的家奶。”
“花粉过敏有这么严重?你除了痒可有别的症状啊?”家奶摸摸我的脸蛋。
我又摇摇头,手被家奶握着不能挠痒,难受着难受着就睡着了,早上醒来家奶还在给我顺胸口,她轻揉地隔着衣服从上往下顺着着我的胸口一直到肚子,一下一下的,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眼睛因为苍老和熬夜而深陷,但是看我醒来了,眼中还是充满着慈爱的光,外面的天,亮了,可是家奶确实我的第一缕阳光,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真是个爱哭鬼,这点我不否认!
她撤了手,“璇子,现在好了吗?你身上不红了,可还难受?”
我展开一个微笑:“好了,就是过敏,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家奶你没怎么睡觉吧,我起来上学了,你接着睡。”
家奶说:“你舅妈在做早饭,我去帮忙,真要没事哎!要有哪里不舒服就讲!啊!”我连连点头,家奶就出去了。
我摸了脖子后面,还是有点痒,不过真的好多了,皮肤越发光滑,倒是没有包包之类的,应该没事了。我拿起家奶放好的衣服,准备换,给内衣扣上扣子的时候,我照着镜子来,手刚摸上扣子,我扭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背,着实吓惨了。
这是装鬼吓人的报应吗?我后背一大片皮肤都出现了斑纹,一块一块的彩色黑栋纹,一直延伸到后颈,“啊——”一叫出来,我赶紧捂住嘴,慢慢转过身看前面有没有,当看到是正常的皮肤时,我松了一小口气,可是后颈有斑纹,学校又不让披着头发,不是冬天可以以围巾遮盖,可怎么是好。一定是我惹的祸,要不要告诉浓墨呢,他肯定会骂我自找的吧,我又转过身,看能用什么遮住,竟然发现,刚刚的斑纹全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又出现幻觉了!真是吓死我了!
吃早饭时,因为我吃了要上学,所以比大家吃的都早,我吃饭的时候,浓墨在晨练,家奶在擦桌子,舅舅在看报纸,舅妈在扫地,心想着赶紧吃完走人,一旦家奶告诉舅舅他们了,我要怎么说?时刻盯着家奶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家奶擦完这边的桌子,又去擦那边的凳子:“璇子她舅舅啊……”家奶话一出,我的耳朵立马一竖,我想我没多久就会成兔子了。
“妈,你说。”舅舅拉下报纸,露出一张预知后事且听分解的脸。家奶家奶啊,千万别说啊,我喝下去一大口粥,烫的直吸气。
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我记得家里有两块银子,你和大璐一人一块,璇子出生前,准备给打银项圈的,之后不是不能戴嘛,就把那块也放你家存着了,赶明儿拿出来啊,打几副镯子,给孩子们备着。”如果我没听错,家奶说的是我和浓墨的下一代吧,这,这也太早了吧。
舅舅还没来得及说话,舅妈就开口了:“妈,那东西迟早是要给孩子们的,就给他们留着在呢,现在这么急着做什么呢。”
家奶说:“这不是怕忘了嘛,我现在老啦,记性也不好了,昨儿个看见别人家的孙子带着,我就想起来了,这手工费啊和物价是一起涨的,而且现在这技术啊,还值得保障,我这老婆子也是不相信多少年后的手工咯,你看看现在外面卖的竹床,那手工多粗糙,还贵的不得了,哪能和以前的相比啊,赶紧打出来也省的以后费心。”家奶的思想是典型的保守派,是越来越固执了。
舅妈放下扫帚,抢过家奶手中的抹布扔到一旁,把家奶按到椅子上,上手给她捶背:“妈,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操了一辈子心,也该放手歇歇了,我会去做的,到时候,只要孩子们一结婚,我这当长辈的就多长颗心,啊,别操心了。”
“早点比晚点好,做工好,又实在……”
“是的,妈,我记得了,啊!”
最后一口粥,我一口气喝完了,啊,今天早上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