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代长达一米二的铁剑到波斯弯刀,你哥哥我也算半个冷兵器发烧友,所以,这是把百越族黎刀肯定不会错。只是,”胖子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把刀寒气逼人,似乎刀里面封印着啥东西。哎呀,不管了,现弄开棺椁再说吧。”
说完,胖子拎着黎刀就奔原木棺椁而去。这把铁片刀看着黑不溜秋的不打眼,但确实算得上削铁如泥:只见胖子手起刀落,两道黄金箍应声断开。
失去了黄金箍的束缚,两个半圆形的原木在保持了几秒钟原始形态之后,就像被敲开的坚果一样,齐唰地从中间裂开,露出了里面一具被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活像蚕茧一样的尸体。
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个喇嘛哈麻的肉身了。
难道,神箭真的就藏在这堆已经封存地下近千年的臭皮囊里。
胖子看着那些已经变黑的丝织品,也是直皱眉头,可是,他还是咬着牙伸手要去揭那尸体上面覆盖着的丝织品。
看到那些因年代久远而如泥浆一般的丝织品,再加之里面还不断伸出橙红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为了保险起见,我做出了一个令我后悔了半辈子的举动:我拿起胖子斜倚在石头堆上的黎刀递给他,让他用刀去挑开那些丝织物。
胖子感激地一笑,接过刀便开始清理那些看起来脏兮兮、黏糊糊的稠状物。
我看得胃里直反酸水,遂走到一边去查看那些壁画,借以分散心神,不去想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这时,我忽听得背后声音有异,回过头一看,发现胖子正全身绷紧、死死抓住那把黎刀,而那把黎刀则剧烈地抖动着,并发出“嗡嗡”的虎啸龙吟之声,似乎急欲从胖子的手里挣脱而出,就好像要挣断锁链破笼而出的猛虎一样。
只见胖子左手掐住右手手肘,右手死命地握住黎刀大把,连嘴唇都咬出血了,可见他应经是运集了全身的力气来对抗那把诡异的黎刀。
我一看势头不好,也顾不得其他,咬破食指在左手手心画了个掌心雷符,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拍在了胖子的右肩上。
胖子一声惨叫,那把黎刀脱手而出,“刷”的一下径直射入棺椁之中。
胖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里连呼“太危险了……”
待胖子呼吸稍微平复了以后,我赶紧问胖子这是怎么回事,胖子犹是一脸惊惧之色:“我操他大爷的,太JB邪行了,刚才,我就觉得那把刀突然活了,而且还试图顺着我的手臂将一股气儿往我身体里输,我想丢开那把刀,可那刀竟然能够死死地吸住我的手,咋弄都甩不开,幸亏你用掌心雷打散了那股气儿,要不然还不行咋样呢。”
“那啥,你刚才不是说那把刀好像被封印了吗,不会是刀身里面真的有啥脏东西吧?”我狐疑地看着胖子,沉思道。
要知道,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一草一木一石一土无不如此,比如说那些顽石柳槐之物,机缘巧合得了天地灵气,年深日久就会得道成妖。而刀剑之物本就是饮血杀生的凶器,再加之饱浸人血,久而久之,亦不免会成妖成魔,贻害人间。
难道,那把黎刀深埋古墓千年,久染阴气,成了精了?
我和胖子正暗自揣测,就看见棺椁里开始剧烈的震动,以至于棺椁里的橙红色粘稠液体都溅出棺外,在原木上留下一道道看着触目惊心、恍如血渍的红色痕迹。
我和胖子不仅相顾失色,这棺椁怎么还无风自动起来了?难不成那里面真的有粽子不成?娘希匹,眼下我和胖子别说黑驴蹄子、糯米、枣核之类的法器,就连碗黑狗血都没有,要真是打棺椁里面蹦出一粽子,那我和胖子可真就只能抻脖等死了。
且不说我和胖子战战兢兢地观察那具棺椁还会耍出什么花样,再看那具棺椁,在猛烈地抖了一阵子之后,那半截目测足有数百斤之重的棺椁猛然直立而起,高高地伫立在石堆之上,怎么看怎么象一块巨大的墓碑。
第178章 神箭出世(上)
胖子子一旦动了魔性,怪力惊人,更何况他还是拼尽全力的一击,那力道似乎与一辆迎面撞来的坦克都不相上下。
可是,白毛僵尸并没有避让,只是偏了偏脑袋,胖子的黎刀擦着白毛僵尸长毛茸茸的脑袋直接劈入其身体,并将左臂连同半个膀子齐齐切了下来。
几乎与胖子一击得手的同时,白毛僵尸的右爪子重重地拍在了胖子的胸前。所幸由于角度问题,僵尸的爪子是平拍而不是抓在了胖子的胸口,加之胖子动了魔性,身体亦平添了一层保护罩,才幸免被开膛破肚。
但饶是如此,胖子还是被打得失去了知觉,身体平展着朝我这边飞来,一股血箭从口中激射而出。
眼见胖子的脑袋就像保龄球一样朝着我这边的石壁撞了过来,即便他有魔性护体,我也不敢冒让他的肉滚滚的大脑袋和石壁PK硬度的险,所以,我硬撑着纵身而起,抱住了胖子。
妈的,我还是低估了白毛僵尸的战斗力,它这一击所具有的能量,简直都可以当火箭助推器了。于是,飞行势头不减的胖子顶着我,我们哥俩就象小广告似的,“吧唧”就被贴在了后面的石壁上,那叫一个不成人形啊。
胖子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上,我可惨了,本来就受了内伤,再被胖子这一撞,五脏六腑都挤到一块成馄炖了,我两眼上翻,左右手徒劳在两边的墙壁上胡乱抓挠着,试图不让自己晕过去。
我之前说过,为了画壁画,造墓时画工们在墓室的石壁上涂了一层一掌厚的青膏泥,然后再在上面作画着色。
这泥做的“画布”刚才被我撞了一下,已经开始龟裂掉落,哪里再经起住我和胖子的合体撞击啊,那些墙皮连同上面精美图案开始的大片的掉落。
而我右手所抓挠的地方,原本画得是一个纵马弯弓仰射的蒙古骑兵,这幅壁画因为骑士和骏马画得比较大,着色也比较鲜艳,特别是骑兵引弓待发的那只雕翎羽箭,更是画得纤毫毕现,宛如真箭一样,所以刚才我还真留意看过。
此时,我左手所抓的位置,正是那只雕翎羽箭的位置。而且,雕翎羽箭所处的那块石壁上附着的青膏泥也已经脱落。
我抓了满手的墙皮泥渣,还有,一根冰冷铁硬的圆棍子。奇怪的是,当我感觉到那根圆棍子传导到我手中的冷硬之感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并且心怀杀机,就想杀人放血心里才舒坦。
赶巧的是,这工夫,缺了半个膀子、半边身子全是创口处淌出来的紫黑色黏液的白毛僵尸也蹦跶到了我跟前,正伸出指甲泛着寒光的爪子准备给我来个穿刺。
姥姥,来得正好,我眼睛都没眨,就在白毛僵尸的爪子几乎就要刺透我胸口的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将左手里的圆棍子顺着它的头顶插了进去。
那种感觉,就像快刀切豆腐,毫无阻碍之感。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自己左手上残留的五雷油池火符咒也被圆棍子直接吸附进了白毛僵尸的体内。
这是个神马东西啊?
那东西插进僵尸的好歹后,我心里喷薄欲出的杀机立马减弱,我晃了晃脑袋,再看那只白毛僵尸,正踉踉跄跄地后退,并用一只爪子徒劳地想拔出脑袋里面插进的东西。
这时,我才看清,插在僵尸脑袋上的是一根黄色的小指粗细的金属棒。
还不待我再仔细查看一下那根黄色的金属棒,白毛僵尸突然直挺挺地原地飞升到半空,并挥舞着一只爪子,好像在抓挖自己的肚皮,然后,又跟失去了动力的飞机一样,猝然撞向地面,就听“呯”的一声,白毛僵尸重重地掉在了石板铺就的地上,并张开口喷出一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