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解决的办法,潘光海哪里甘愿灰溜溜离开,就索性心一横,啪嗒一声跪在了,比他年轻好几岁的蛊师后人面前,求他帮自己达成心愿。
求了好一阵,年轻蛊师才缓缓睁开眼睛,依然不拿正眼瞧他,慢吞吞的说:“我的蛊和药,虽然都是一些不喜欢阳光的阴暗之物养成,但行的都是光明正大之事,你已经被乌云笼罩了心,动了不端正的念头,所以你的心愿我无法满足,还是快些离开,别再浪费心思了吧。”
听了这话,潘光海顿时就心灰意冷了,然后爬起身,离开了年轻蛊师住的地方。
幸得这时候,一个开着越野车,在他们之后到来,成功求到蛊药离开的人,在潘光海和朋友的前面停下车,带着几分嘲笑显摆的意味点拨了他,说:“兄弟,你这也太不懂事了,人家养蛊造药,图的是什么?你这空手空脚的进门,一点表示也没有,完全把人家当成大善人,人家会理你么?别再攥着你那该死的公鸡,和那些用来烧给死人的破东西了,看见没有,我也是来求“lialia药”的,而且来了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要花两万,第一次三万,真想要的话,就赶紧去准备钱,没钱的话就早点死心吧,寒酸成这样,还敢动这歪心思,真是……不知道说你啥好。”
潘光海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lialia药”,竟然要价这么贵,而那年轻蛊师说得冠冕堂皇,原来也只是看他寒酸,大概率拿不出这么多钱,才懒得搭理。
事实上,潘光海一时半会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在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的情况下,又合计一番,觉得即使正常结婚,也至少需要三五万彩礼,这“买卖”并不亏后,就心一横,拿出全部家底,又从朋友那东拼西凑借一些,凑足三万元钱,再次登了年轻蛊师的门。
果然如同那个开豪华越野车的人所说,这一次,潘光海成功求到了蛊药,进门把三万元钱,放到茶几上的瞬间,年轻蛊师就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他心术不正之类的话,而是让他说出需求。
从年轻蛊师那离开,潘光海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廖玉婷,并将蛊药,偷偷下在她喝的饮料中,看着她喝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人们也就都知道了,受了桃花蛊的影响,廖玉婷越来越离不开她,并且做出了,在手术台上醒来,拼死保住孩子的惊人举动,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孤身一人嫁给了潘光海,什么都没要,任打任骂也无怨无悔。
等到“心蛊”渐渐成型,知道“大局已定”,媳妇再也不可能会离开自己后,潘光海又按照求药当时的约定,带上礼物去酬谢年轻蛊师。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年轻蛊师才从他的话中,得知他媳妇已经快要生了,然后气急败坏的训斥他:难道你不知道,中了桃花蛊的妇女,不能生孩子?
潘光海哪里知道这个禁忌,于是连忙问年轻蛊师,这才算知道,中了桃花蛊的妇女,一旦生下孩子,就会蛊虫穿心而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费尽心思昧着良心下药,潘光海想要的,自然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于是一下子也火了,质问年轻蛊师,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禁忌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你得赔我媳妇孩子的命来!
潘光海怒气大盛,年轻蛊师也怒火冲天,一听这话,就二话没说,直接叫人把他痛打一顿丢了出去……
潘光海指责年轻蛊师心黑,为了钱,连中了桃花蛊的女人,不能生孩子这么重要的禁忌都不告诉他,害得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早就已经有孕在身的廖玉婷下了蛊,导致如今面临着,妻儿即将丧命,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
而年轻蛊师,则反攻潘光海居心叵测,故意隐瞒他要下蛊的对象,已经怀孕的事实,故意等到桃花蛊变成“心蛊”,大错已经铸成,无法再挽回的时候,才回来借机敲诈。
究竟谁的说辞更加有理有据,已经是一摊烂账,无从再得知,只能遵从于“谁拳头大谁有理”这个不讲道理,但一直存在的“真理”——年轻蛊师有钱有势,而潘光海只是家中破屋几间、病母一个,年近四十仍娶不了媳妇,三万块钱也要东拼西凑到处借的穷人一个,于是在被年轻蛊师指使人暴揍一顿丢出去后,这事就变成了年轻蛊师有理,而他则成了借机敲诈,奸计被识破的“狡诈之徒”。
虽然满心屈辱不甘,但潘光海也知道,自己干的这事见不得光,于是也没敢声张,打落牙齿和血吞,白被胖揍一顿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回到家,看着愈发离不开自己,但却死期将至,连带着孩子也保不住的媳妇,潘光海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唯一的变化,就是再也不忍心,因为想起下蛊前自己的狼狈相,而随心所欲的打骂媳妇了。
直到这会,我也才算真正明白,原来他不再打骂媳妇,除了同样受到“心蛊”的影响,女孩独自已经很大,最大的因素,还是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她死期在一点点逼近。
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越是这样,潘光海就越舍不得妻儿就这样死去,尤其害怕那一天如果真的到来,他下蛊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于是思前想后,深思熟虑过后,他还是选择了放低姿态,重新去求那个年轻蛊师,让他想一个能解决问题,保住妻儿性命,至少能保住大人的办法。
或许是不想在自己手上弄出人命,也或许是被潘光海再次送上门来的两万元钱打动,年轻蛊师犹豫许久后,最终答应了想办法,在女孩要生的时候过来,让他回家做好相应准备,别把人送进医院。
然而,娘家人的出现,却凭空打乱了潘光海的计划,而廖玉婷的提前生产,则导致她的计划也被打乱,直接走向了鬼门关,最终生命定格在了新阳江畔,被守在那上千年的将军魂,收走了生命……
听潘光海把来龙去脉说完,我心里也就更加有底了。
如此看来,是那个年轻蛊师,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整件事情,他看起来都是被动的,完全是潘光海找上的门。
这种人或许心术不正,为了钱可以突破道德底线,但与此同时,这种人也是最怕惹麻烦的,害人性命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做不出来。
说白了,就是有能力,也有心肠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一般都是那些不显山不露水,野心极大的人,这种人,不大可能会对区区两三万块钱斤斤计较。
所以,要想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正确的方向,还是得顺着潘光海媳妇的那条线去找,把怪瓶的主人挖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想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于是等潘光海说完,沉默了一阵后,又问他:“那个蛊师答应你会提前来想办法后,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者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好好想想,如果有让你,按照他的意思做什么的话,就全部告诉我,一点都不要错过。”
锁着眉头认真回想了一会后,潘光海回答说:“基本没有让我,做过什么具体的事,就是让我回来做准备,主要是说通玉婷,愿意在家里生孩子,到了要生的那几天,也尽量别让人接近她,一切等他上门后再行安排,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也没给我什么东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