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既然好生相请不肯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真不给你颜面了。”
想到这,我又从手提袋取出祖师爷铜像,神色一沉,作势就要往坟头上砸。
坟里的鬼将还没有反应,旁边的潘光龙倒是先承受不住了,见我取出个铜像就要开砸,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拉住。
“李念兄弟,你这是干啥呢?搞不得搞不得,对将军不敬,会受到惩罚的,别冲动!”虽然不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但就算傻子也看得出来,我的举动是对将军坟的大不敬。
将军坟是方圆几十里,人们祖祖辈辈祭祀的地方,更是少数民族奉若神明的存在,潘家便是少数民族,见我这么干,理所当然会阻止。
就算潘光龙不会觉得我是在玷污他的神明,光是担心受罚这一点,就不能让我这么干。
“放开我,没事的,我只是想让这将军神灵,出来和我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虽然表情阴沉,但我心里还是相对平和的,看潘光龙脸色大变,就松开表情轻笑道。
“啥……你说啥?”潘光龙顿时瞪大了眼睛,如同听到了聊斋故事一样。
尽管将军坟很灵验,可不知多少年来,也没谁亲眼见过将军显灵,我用家常便饭一样的轻佻语气,说要叫将军出来聊天,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我笑了笑,看着潘光龙道:“放心吧,我没事,也不是在说疯话,你不信的话,就放开我,等下就知道了。”
神色不安地抱紧我,看了好一会,确定我不是精神不正常的那种后,潘光龙才一点点松开了我。
举着祖师爷铜像的手缓缓放下,我也不急着去砸了,对潘光龙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后,看向将军坟:“虽然你以前差点要了我的命,但看在你保一方太平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我有事需要找你商量,如果你真的把护佑一方当自己职责的话,就不要再装看不到,快快出来相见,否则……我就真的要敲你的阴府了。”
鬼将属于阴神,而祖师爷铜像属于阳物,只要是阴物,就会对其产生压制,要是真砸上去,它就难免会受到一些震荡。
虽然对将军魂魄全无好感,对它的智商也深表怀疑,可毕竟也是阴神,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真的开罪,先前也只是想做做样子逼它出来而已。
又等了几分钟,见将军坟还是毫无反应,我不禁再度脸一沉,举起铜像就砸了下去。
既然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却仍然不当回事,那就别怪我真砸了!
看我这次是来真的,潘光龙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怪叫一声,就要扑上来阻止我,但身体刚动,就猛地僵住了,继而“嘶嘶嘶”的抽着冷气,打起摆子来。
察觉到身后有变,我即将落在坟头上的手,顿时也立即收住,转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潘光龙。
只见浑身抽抽的潘光龙,脸色猛然间就变得苍白如纸了起来,不断翻着白眼,就跟羊癫疯发作了一样。
持续了十几秒钟后,才猛地又定了下来,继而睁眼看向我,寒意四射。
“猖狂之徒!真以为有阳神护身,就能为所欲为,欺本将奈何不了你?”看向我的瞬间,潘光龙周身阴气大作,一股刺骨的阴风刮了起来。
我已经召唤十二元辰,自然不惧这点阴风,看将军魂已经附到潘光海身上,不禁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道:“俗话说得好,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我自问还没做过什么有取死之道的事,所以你还真奈何不了我。”
“猖狂!就算你这邪徒侥幸活得一命,跟阳世道人学了些皮毛,也不过区区凡人一个!何来资格挑衅本将!”借着潘光龙的身体,鬼将再度冷声呵斥。
我把它激出来,不是为了说废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表示根本不在意它鬼将身份后,就不再多做纠缠,渐渐敛去笑容道:“无需再虚张声势,你我都很清楚,你确实奈何不了我,来你这地方,我也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而是有事找你。”
“人神有别,阴阳殊途,无论你有何事,本将都无意听,你也无需向本将道来,现在退去,本将可赦免你冲撞不敬之罪。”附在潘光龙身上的将军魂魄阴气森森道。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通透,可见它仍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唯我独尊的态度,当即也没好脾气了,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个侥幸得了几份香火的阴将么?还真把自己当神了?说难听点,如果不是有人奉祀,就跟普通阴差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别忘了,你吃的香火是阳人给的,如果无人信奉,你就什么也不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别受了香火得到点道行,就转头把成就你的人当蝼蚁!端起碗吃肉,放下筷骂娘,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话音未落,阴惨惨的风就忽的大作起来,在耳旁呜咽作响。
我脸色一沉,在阴风中稳住身子,尽量表现出巍峨不动,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焉能不知道,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会彻底激怒眼前这个,十几年前就差点杀死过我的鬼将?我也不想这样做,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想让这高高在上的鬼将军,成为帮手为我所用,唯二的办法就是和它交好,或者将它的气焰打压下去,至少拉到同等对话的水平线上,否则就根本不可能唤得动它。
我和这鬼将也算交恶过,现在想交好已经来不及,可能性也很低,剩下的就只有打压拉拢了。
对村长他们能找来的人,我基本不敢抱什么信心,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让这鬼将成为我的帮手。
“怎么?说到你痛处,接受不了了?”面无表情地和他对峙片刻后,我轻轻开口道:“觉得阴将威严受到挑衅,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向我动手啊,反正残害无辜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
“不过不同的是,当年你要害我一家,我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你作威作福,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不在乎阴间律法的话,可以尽管放马过来,当年家师没机会称称你的斤两,今天让我这个弟子来称一称也无妨。”
“本将金戈铁马,征战一生,陨落后化神护佑一方,功德无量,岂会残害无辜?你这无知后人休得胡言乱语,恶意中伤!否则死后将堕拔舌地狱,受拔舌之苦!”从我的话中回过神来,“潘光龙”眼如寒箭,大有暴起伤人的气势。
我顿时暗暗想笑,这家伙开始回避问题,顾左言他,“咒”我死后堕拔舌地狱,就说明,它的态度已经在放软,开始色厉内荏,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人间有律法,阴间自然也有法度,像它这种驻留人间吃香火的鬼将,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受到的限制也是最多的,不能私自离开护佑的地域,不能轻易在阳人前显像,更不能残害阳人。
即使受到了亵渎,它也只能间接通过制造一些非常理显像来将人吓退,不能直接对人下手,而那些手段对我这样的人根本无用,所以它确实拿我没什么办法。
除非发现我有养鬼害人之类的举动。
“护佑一方?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真正做到了自己的职责?”按照常理,既然它已经有放缓态度的迹象,我也该给它台阶下了,毕竟怎么说也是个鬼将,但我的目的是让它为我所用,所以就必须要使些激将法刺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