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梅挥了挥手:“千年来,束缚在赶尸派身上的枷锁必须在我们这一代终结,前往昆仑山寻找西王母巢,古瑶池之行势在必行。其实我昨天找你就是特地来向你告别的,不过却临时被耽误了,时间紧急,我要去寻找阴阳钹,落魄琴两脉弟子的踪迹,希望我们赶尸五脉联手,齐心协力,破解诅咒。明年开春之后,希望你准时赴约。”
左天梅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疲倦的脸色露出了一缕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明天开春,中州,不见不散!”
说着,左天梅单手一招,倒转手中的断命琵琶,几道琵琶声打破了平静的清晨。
山的另一头,东方的天空出现了第一道光的时候,她坐在一群白鹭之上,迎着日出,消失在了天际的尽头……
“束缚在我们赶尸派身上千年的枷锁岂是说终结就能够终结的了的……”我目送着左天梅消失在天空逐渐远去的倩影,心中说不出的落寞……
等回到吴家的时候,左天梅带回来的六具尸体之中,有四具已经被当地的村民认领带回了家。
只剩下汪慧的父母这两具尸体静静的躺在院子里无人认领。
“道长!那个汪家的小妮子已经醒过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吴家老二家的媳妇匆匆的跑到了我的跟前。
我一听到汪慧醒了,立即赶到了偏房,此时的汪慧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之中没有半点光彩,只剩下了绝望和悲伤。
我刚一走进来,旁边的吴家老二家的媳妇连忙对汪慧哼哼两声道:“小妮子,快看看,你的救命恩人来了。要不是他,找就被山里的妖怪给害了性命。”
吴家老二家的媳妇为人倒是很圆滑,不敢说她父母是被自己老娘所化的僵尸害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汪慧闻声,抬头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愣,失声道:“刘同学?”
“呵!呵!我的汪大班长,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苦笑一声道。
“谢谢你,救了我。我……我……”汪慧欲言又止,我从她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了几分乞求。
“汪大班长,我们同学一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必定会竭尽全力。”我一脸笑笑的看着她道。
“我父母……他们……”
汪慧提到父母的时候,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的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道:“我父母不在了,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日后我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我连忙递过来一张纸给她擦拭眼泪对她安慰道:“别太伤心了。我的命比你还苦,我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是爷爷将我抚养长大,如今爷爷也没了,而我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你别担心,你父母的事情我来处理,等一下我让吴家的兄弟,将你父母的尸体抬回家,我亲自帮你办丧事,我知道你马上要高考了,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不要客气。”
汪慧一听我这么一说,对我那是感激涕零,差一点没有以身相许。
村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接下来的几天,我根本忙不开身,一边照顾汪慧,每天帮她拔毒,一边为吴家以及汪慧的父母操办丧事。
在帮汪慧操持她父母丧事的这几天,我住在她家,一向为人冷漠的她,对于我反而是异常的热情,对于我的称呼由刘同学变成了太玄弟弟,将我当做了一家人。
将汪慧的父母入殓之后,夜里,汪慧亲自陪着我在她家的堂屋里守夜,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守夜必须有嫡亲陪着,否则的话,容易流年不利。
汪慧叫上了她家的那些伯伯叔叔,又端上了一些瓜子水果之类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一夜,我汪慧还有她的两个伯伯我们四个人一起守夜。
这一夜,我们四人守在堂屋,轮流睡了一小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是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天气转凉还是怎么回事,一股股阴冷的风穿堂而过,吹得人心里直发慌。
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我让汪慧请她家的几个伯伯叔叔帮忙搭建灵堂。
农村的人也懂得习俗,汪家的三位兄弟砍了一些桃木,折成半圆形挂在堂屋大门的门口,上面绑着一下白纸折成的花。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都是由我每天晚上陪着汪慧守在她父母的堂屋没有离开,期间,汪慧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向后都来吊丧,他们带着黄纸,每一次过来的时候,我负责放鞭炮接送和给这些人递上三炷香。
我们这边的习俗和外地不同,前来奔丧的人需要自己买黄纸带过来,而主家则负责爆竹迎送。
到了第六天,我便准备替死者开路。
所谓的开路,便是在下葬之前的沿路上插一些香火,请百鬼不要过来打扰。
这几天事情进展的非常的顺利,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大意,要知道汪慧的父母是被僵尸所杀。尸体身上早就沾染了尸气,所以为了防止尸变,早在入殓之前,我便在她父母的尸体上各钉下了九根桃木钉。
每天晚上亲自守夜,一来是陪着汪慧,二来,也是怕上次吴家诈尸的事件再度发生。
做乡村道士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将一切的隐患尽量都要想到,并且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到了第六天晚上八点多钟,老抬棺匠老张带着刘家村的七个人过来抬棺。
这些抬棺匠又被称之为八仙,以前曾跟随我爷爷手下做事,现在我爷爷不在了,便主动投靠了我。
老张对我道:“刘伢子,墓穴已经挖好了。只是这一下子抬两具棺材,人手不够怎么办?咱们村里做抬棺匠的也就剩下这些老头子了。”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是啊!这年头,年轻人谁愿意敢这行?你说的这个也不着急,明天选好时辰,先抬一具棺材过去,再回来抬第二具棺材!”
说完,我看了看老张带来的七位抬棺匠,都是同村的一些五六十岁的老面孔,没有一个年轻人。
看到这里,我不仅隐隐有些担忧,估计再过十几年,这世上恐怕就没有抬棺匠这个职业了。
我让汪慧给他们每人递了一包烟,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的棺材有些难抬。
刚安排好了一切,老张急匆匆的将我拉出来,我问他怎么了?
老张对堂中的那两具棺材撇了一眼道:“刘伢子,你注意到没有,那垫棺的板凳都给压弯了,这棺材好像是有些古怪啊!”
我回过头,朝着堂中的棺材看了一眼,的确,那两具杉木打造的棺材下方垫制的板凳已经被压弯成了弓形,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疑惑,按照道理来说,人死之后,三魂升天,七魄入地,一身的精华消散殆尽,尸体应该是越来越轻才对。
回过神来,我对老张道:“没事的,估计是那板凳不太结实,你就不要瞎想的,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瞎想。”
“你确定真的没有问题?”老张关切的问了一句。
他曾经跟随我爷爷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一眼就看出了大堂之中着两具棺材有些不对劲,普通的棺材就算是紧实的楠木打造的,也不可能将板凳给压弯了。
“你可是刚刚做乡村道士,一旦出了问题,这饭碗就算是砸了。刘伢子,你做事可是要考虑清楚啊!”
我说:“张叔,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