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张大胆儿,就是个队里看门的伙夫……”
“哦?伙夫,厨子啊,带我们进去……”
“不……不行啊……”
“不行?为什么,我们是来例行检查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还敢暴力抗法不成?”
“不……不是……是那个……他这个……”
“滚开……”
“诶诶诶,二位请进……”
张大胆等二人进去之后,这才紧紧地关上了铁栅栏门,二人沿路往前走了不远,只见一排简易房搭在路旁,张大胆推开一间屋子请二人进屋,这间屋子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还算是比较整齐,张大胆儿有些心虚的看着二人,沈三郎笑眯眯道:“张大胆儿,我们既然能摸到这里,就不是无的放矢,我知道这里面没有你的事,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明白,明白,政策我懂,小人名叫张永才,外号张大胆儿,关外人,因为我天生胆子大,有把子力气,所以就在这施工队里当了一名伙夫,挣两个零花钱……”
“没问你这个,你们这个工程,是谁批的,具体工程谁负责?”
“这……工程是谁批的,我一个伙夫怎么知道,要说是谁负责,那人……那人,他……”
“嗯?怎么,不想说,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工头儿就是这次工程的负责人,不过他现在……他现在身体不太好……”
“他人呢?”
“他出去了……”
“出去了?”沈三郎和吴青松对视了一眼,吴轻松忽然笑眯眯的看着张大胆儿,道:“我说老张,你是不是有些事情不好说啊,还是故意隐瞒不想告诉我们,昂,我明白了,你们这工程一定是负责给黑龙潭水库清淤的,清淤的时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想偷偷拿出去卖了,是不是?你老实交代,你们工头儿许给你多少好处……”
张大胆闻言浑身就是一抖,道:“没,没有啊,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这么说,你们还真的在这里挖出东西来了……”
“这……好吧,我说,可是你们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
“行了,你说吧……”
张大胆站在窗边,仔细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这才开口道:“我们就是个小施工队,大的买卖我们根本接不到,只能干一些脏活累活儿,比如这大冬天的清淤……”
“等一下,我怎么记得,清淤工作,一般不会在冬季进行呢?”
“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清淤工作一般都是在冬季,因为这个季节气温低,大都是枯水期,专业的说法是什么植物微生物代谢少,再一个,要在来前开春前清淤,保证农业生产……”
“我说的不是河道清淤,你们这黑龙潭就是景区,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清淤……”
“这道理都是一样的啊,我们老家,那大冬天的嘎嘎冷,基本上也是在冬天清淤……”
“好了,这个问题不说了,你就说,在水里挖出什么来了……”
“这……”
“嗯?”
“不是我不说,我就是个伙夫,挖出来的东西我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那是上个周的事情,按照计划,这周事情结束了,我们领完工钱就回家过年了,那知道会出现这种破事……”
“别东拉西扯的……”
“是是是,我说,那还是上周的事情,有一天我正准备开火的时候,工头忽然来通知我,要我赶紧的准备一下,晚上大锅炖肉,我寻思这也不到改善生活的日子口儿,怎么还炖上肉了,工头脸上笑的老褶子都抻平了,他说,他们在水底下挖出了一个东西来,那东西一看就不是现代的,等着工头联系好了买主,大家按人头分钱,到时候就不用再干着吃苦受罪的活儿了……”
“那是一件什么东西?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他们把东西抬回来的时候,就放在屋里,晚上开饭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黑不出溜的,好像是一口锅,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话这玩应儿有人要?还联系买主?还下半辈子不用愁?”
“后来呢?那东西还在么?”
张大胆闻言脸色一苦,道:“那东西又重新埋起来了……”
“哦?这是为什么?”
“当天那口大锅就放在屋中,您也知道,我们住的都是简易房,屋中点着炉子取暖,可就是在当晚,不知道怎么的,屋里面出奇的热,好几个人热的都受不了了,工头那人兴许是晚上炖肉吃多了,有点上火,还流了鼻血,结果一不小心,就把鼻血滴在那口大锅上面了……”
沈三郎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忽然道:“再后来,那个流了鼻血的工头,是不是晚上开始发烧,高烧不退,浑身上下的血开始沸腾,但是医院却给不了合理的解释?”
“对对对,您说的一点不差,正是这个样子,我也就是沾了伙夫的便宜,因为这里不比城里,所有用的料都需要提前采购,工头担心工人趁机捞好处,所以就把我安置在这库房里面,要我看着这些材料,干我们这行的,有个说法,那就是食堂的大厨,干活泛了,给个副总都不换……”
“拉鸡倒吧,还给个副总都不换,那是人家副总不慌,少他妈扯犊子,我问你,你们工头人呢?”
“这几天,工头从医院里出来,浑身热的要命,大夫也看不出个子丑卯酉来,就开了一些祛火的药物,那知这些药不吃还好,一吃身上的血好像更热了……”
“这么说,他去找土郎中去了?”
张大胆儿闻言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工头儿从哪儿打听到的,说这种情况不是实病,医院的大夫看不了,只能去找土郎中……”
“土郎中找到了了么……”
“那就不知道了,这几天大家都在忙活,我就只管做饭,听他们说,谁要是找到土郎中能给工头治好了病,多发两个月的工钱……”
沈三郎闻言冲着吴青松点了点头,吴青松这才笑嘻嘻的道:“好了,大胆儿,你遇到我们算是你的运气,我问你,你想不想多挣这两个月的工钱……”
“钱咋不想挣呢,诶?您这话啥意思?莫非二位就是土郎中……”
“我们的证件不是给你看过了么,我们哪是什么土郎中,不过我们虽然不是,但是知道几个土郎中,有两下子,等你们家工头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要是想活命,就赶紧的,这几天不能吃饭喝水,即使饿了渴了,也只能忍着,要是忍不住了,那我们也没法子了,各有各的天命……”
“啊?不能吃饭喝水……”
“你这里有纸笔没有……”
“有,有有,有个记账的本本……”
吴青松从破旧的笔记本上撕下来一页,将自己住的地方写在了上面,又将纸片夹在了笔记本中,道:“这就是那位土郎中的地址了,要是你们去的早,兴许还能来得及,要是晚了,那我可就说不了了,你们清淤的工程……”
“工程早就停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我这还等着回家过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