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郎吩咐洪玉霞穿好妇人的衣服,这才将洪德运叫了进来,道:“洪老哥,你们马公寨离着茅山宗那么近,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去茅山宗求医问药,反而相信那个游方郎中的话呢?”
洪德运闻言一怔,道:“这位恩人,那个游方郎中自称就是茅山宗的弟子,如果不是他自称茅山宗弟子,而且拿出来的药膏有起色,我们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此人呢?”
“哦?此人自称茅山宗弟子?你可知此人住在何处?”
洪德运闻言摇了摇头,道:“每一次都是这个游方郎中自己来找我,我也想问他,可他不说,说是什么秘密,告诉我饭碗就砸了什么的”
“这些年来,这个游方郎中每一次时间都掐得那么准?”
洪德运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刚开始我们也是将信将疑,生怕老婆子的在需要药膏的时候找不到人,可那人叫我们放心,这些年来,需要用药的时候他肯定不请自来,而且此人来去如风,我几次想暗中跟踪,不知不觉得却被甩掉了这位恩人,难道这药”
“洪老哥,您知道,这些年来使用的药膏,是用什么做的?”
“这”
眼看着沈三郎这个时候还卖起了关子,沈佳宜忍不住急道:“爸,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那个药膏到底是什么,您倒是说啊”
沈三郎闻言轻叹了一声,道:“佳宜啊,洪老哥,那根本不是什么药膏,而是尸油”
“什么,尸油”
沈三郎一出口,不仅是洪德运吃惊匪浅,就连沈佳宜都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沈三郎看着众人又道:“看来,我还真的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个游方郎中了,你可知这个游方郎中姓字名谁,长得什么样子?”
洪德运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此人没说他加什么,只是说他有个道号,叫玄什么来着,玄丫头,你还得的那个游方郎中叫玄什么来着么?”
听到这里沈佳宜忽道:“是不是叫玄真子?”
洪德运闻言摇了摇头头,道:“不是,不是叫玄真子,不过名字挺接近,他叫玄诶呀,岁数大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
“玄通子对,就叫玄通子,我们都叫他玄通大夫”
洪玉霞冷不丁这么一说,洪德运当即使劲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玄通子,诶,不对啊,都说茅山宗乃是道门大派,他们为什么会用尸油害我们老婆子呢,我们也没有得罪茅山宗啊”
沈三郎闻言淡淡一笑,道:“洪老哥,老嫂子这一身的病我不敢说一定能治,不过倒是有个法子,今天咱们休息一晚,别担心,我看着不会有事的,明天咱们一早,你们一家三口跟着我一起赶奔茅山宗总院,我在茅山宗掌教天师面前还有几分薄面,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兴许会救治老嫂子,如果连茅山宗的掌教天师都治不好,那只能说这就是老嫂子的命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个公鸭嗓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老洪头,老洪头在不在,怎么老嫂子的生气忽然断了,你们怎么了这是,不是我说,洪老哥,这种病您千万要有耐心,不能着急,有贫道在,保证能凑齐药材,彻底根治老嫂子的病,您千万不要心路一窄就”
听到这个叫做玄通的游方郎中不禁念叨,说来就来,火爆脾气的沈佳宜说话就要往外冲,这时沈三郎将一把拉住沈佳宜,冲着洪德运道:“洪老哥,务必要留下药膏,我们二人先躲躲”
沈三郎带着沈佳宜躲到洪玉霞的屋子之后,那个叫做玄通的游方郎中已经进了屋,来到屋中一看,见到屋中散落的桌椅,这一下全都明白了,当即急道:“诶呀呀,我说洪老板,您这是干什么,老嫂子的病不是没救,我可一直都惦记着老嫂子的事儿呢,这不我前几天刚从长白山回来了,这一趟大有收获,三味药,还差三味药所有的药材就凑齐了,到时候老嫂子的病可就好了”
洪德运毕竟是个生意人,这些年来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当下紧紧握住玄通子的手,道:“玄通大夫,不是我们心路太窄,老婆子的病实在是太难熬了,她自己是她自己我也舍不得啊”
玄通老道闻言松开了洪德运的手,来到炕前一看,急道:“诶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洪老板,这是谁干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老嫂子的病最忌讳的受风,你怎么还”
说到一半的时候这个叫做玄通子的游方郎中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我说洪老哥,洪老板,你真行,真行啊,枉我时时刻刻惦记着老嫂子的病,看来你们是怀疑我啊,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又找了别人给看了,他人呢,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洪老板,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老嫂子的病我还不管了”
眼看着玄通子当即就要拂袖而去,洪德运急忙拉住了玄通子,道:“玄通大夫,你说的哪里话来,我何德何能,到哪里去找什么别人给看啊,在这苏江县马公寨,谁不知道我家的情况,老婆子的病你可不能不管啊,眼下除了您玄通大夫,还有谁肯来给我家老婆子看病啊”
这时洪玉霞也道:“是啊玄通伯伯,刚才是我妈觉得浑身发热,难受的紧实在憋得有点受不了了,我这才给我妈松了衣服透透气,你也看见了我就不瞒着,刚才我妈难受的要是我晚回来一步,可就”
玄通闻言大手一挥,道:“算了算了,我说老洪头,老嫂子的病什么情况,你心里有点数,不是我玄通心狠手黑,你以为那些钱都被我玄通给挣去了,现如今不比当年了,但凡是珍惜的药材,都在这个保护区那个无人区的,不花俩钱儿,你进的去么,再说了,你以为那些守卫们都是吃干饭的,你要从里面摸出几样东西来,他们能检查不出来,这要是给我扣顶帽子,我他妈到哪儿说理去?我这是何苦来的呢,这年头哪儿不给油哪里就不滑溜,要是不管你们家的事,就凭玄通我的这手活儿,在哪儿不混口饱饭吃”
“是是是,玄通大夫,放心吧,我们都没有怀疑您的意思,这些年来,我们一家都依仗着您嘞您还没吃饭吧,玉霞,还不去做饭,炒个鸡蛋,多打几个”
“行了行了,甭来这一套,还炒个鸡蛋?我一天天上山下乡的,来你们家就对付一口炒鸡蛋?知道你们家这条件,我也不在你这吃了,省下那几个鸡蛋,就这给老嫂子补身子吧喏,这是我新熬出来的药膏,趁着热乎赶紧的敷上”
洪德运闻言急忙接过药膏揣了起来,随即吩咐玉霞赶紧烧水冲茶,玄通大夫见状又是一摆手,道:“玉霞,不用忙活了,烧什么水,泡什么茶,就你们家那茶能喝么?冲完了都是一股洗脚水味儿诶,玉霞,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给老嫂子用药”
玉霞见状当即就迟疑了起来,见着这一老一小都不动弹,玄通老道一怔,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忽然闪电一般出手,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洪德运兜里迅速抢回了药膏,转身就往外跑,可还没等跑出两步,却见屋门已经被堵了起来,眼前站着的正是沈三郎和沈佳宜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