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和沈三郎回到营地的时候,文雨兮已经在给沈佳宜疗毒了,董亦白和刀云萝一里一外帮着端茶递水,此时董伯召和寒雨都聚集在那三具尸体之前凝视不语,经过这么一吵吵,周博文也睡不着了,当下出了营帐,见到沈三郎后当即眼圈就是一红,正欲开口之时沈三郎忽然笑道:“小胖子,哭什么,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别哭,哭可不是咱爷们的处事作风,过来过来,给三叔说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周博文将那天晚上在荒院中遇到的事情又讲述了一遍,能说会道的周博文讲的比柳相如还要细致,说到一半的时候沈三郎忽然一摆手道:“停,小胖子,我问你,你想不想报仇雪恨,想不想抓着那些个贼?”
“三叔,那还用说么,做梦都想啊”
“那就妥了,我听你们这么一说,总觉得这里面有事,而且不是突发的,而是早就预谋好的,就拿刚才那个黑衣人来说,如果不是害怕我们知道些什么,他应该没有必要亲自以身犯险,还有,刚才相如跟我说,他和亦白打水的时候也遇见舌头了,抓了两个来,也正是因为我们手中有了活口,对方才以身犯险不依不饶,这一次赌斗封门鬼王,看来不是我秦师兄随口那么一说,而是秦师兄他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既然如此,我看他们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罢手”
“三叔,您有办法抓住他们?”
“当然了,三叔那是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空的,放心吧,一切有我,不过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得听我安排,要是谁不听我的坏了事儿,把到嘴边的鸭子放跑了,那可休怪三叔不答应”
“三叔,您放心,只要您有法子,胖爷我第一个跟着您干”
“好,好孩子,这样,今天白天我们都歇了,歇了歇了,相如,相如啊,你过来”
柳相如闻言赶到近前,沈三郎在柳相如耳边耳语了片刻,柳相如听罢眉头一皱,道:“三叔,这这行么”
“怎么不行?要抓活的就听我的,到时候我管保你们能捞到大鱼,不过可有一点,到时候你们身手不行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可就不是三叔的事儿了”
“行,三叔,您放心吧,那我听您的”
“好,这才是好孩子,行了,你们去准备去吧,我和你董师伯还有话说”
沈三郎支开柳相如和周博文后,来到董伯召近前道:“董局,从那两个小老道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吗?”
董伯召闻言摇了摇头,道:“那两个小老道就是个碎催,自始至终就是个跑腿的,直到死都没说出个屁来”
沈三郎闻言点了点头,道:“董局,这就怪了,既然那两个小老道狗屁都不知道,你说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以身犯险来杀人门口,既然那两个小老道什么有用的的信息都提供不了,干脆就送给我们就得了,他躲在后面看咱们的哈哈笑不是更好么”
董伯召闻言眉头一皱,道:“沈小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
“我说董局啊,我沈小三眼下也是五十多的人了,好歹多年的小科员混到处长了,别来不来就老叫我小三小三的,让那些个后辈弟子听着怪笑话的,我的意思是说,那两个小老道一定是说了些什么他们不愿意让我们听到的内容,嗯,兴许是我们一时之间还没有注意到,董局,你还记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董伯召闻言仔细回忆了片刻,忽然将董伯召和寒雨二人同时眼睛一亮,道:“主人,一定是主人这两个字”
“嗯?主人?昂,怪不得要杀人么口呢,原来是为了主人这两个字眼儿,这就妥了”
“沈小三,你有什么好主意?”
“董局,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这两个小老道说主人,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这些人是有组织的,而且弄不好还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组织结构,这两个小老道应该没什么身份地位,出门执行任务居然还穿着道袍,说明他们的经济基础应该不是很扎实,换句话说他们并没有什么雄厚的经济实力做后盾,道袍这东西不是大街上小摊贩上的便宜货,要是普通的江湖高手,犯不上为了掩盖身份而弄上一件道袍穿在身上,而且道袍这种衣服也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那得订做,手里没有俩钱儿的主儿,订做的起道袍吗,你们仔细看看这两个货,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单说这材质,一看就是普通的粗布,说明他们肯定是道门弟子,眼下太平盛世,不论是佛家还是道家,基本上都不缺钱,当然了,董师兄的皂阁门当年只是一个例外,眼下林文远那小子不是把皂阁山经营的有声有色么,年前我出差去了趟南方,途径皂阁山,那小子可不像当年那样了,出手也阔了,那谱让他摆的,真叫个嘚瑟”
董博文闻言一皱眉,道:“沈小三,说正事,没事扯上我们皂阁山干什么?我刚才从道袍上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是茅山弟子”
沈三郎淡淡一笑,道:“那不是话赶话就说到那儿了吗,我是说,既然看出来他们茅山宗弟子,那就好办多了,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这身皮万一不是他们自己的呢?所以从目前我们掌握的种种线索来看,他们这个组织中的人都来源于道门中人,不过还不是完全的道门中人”
“哦?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是道门弃徒”
“道门弃徒?”董伯召闻言点了点头,道:“嗯,有道理,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还会道门禁术,嘶沈小三,有两下子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分析出这么多道道儿来,看来你这处长没白干,先不说能耐涨了没有,单说这脑脑瓜儿里的弯弯绕,可就大不一样了”
沈三郎闻言一笑,道:“董局,这话你可就说差了,局里面的好多事情你以为我都看不出来么,告诉你我心里明镜儿似的,看得出来我就是不说”
寒雨闻言白了沈三郎一眼,道:“我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穷白话那些没有用的”
沈三郎闻言不干了,当即回道:“我说季处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怎么白话了,你还说这个,告诉你我女儿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不等沈三郎说罢,寒雨柳眉倒竖,喝道:“滚犊子,你算个屁,那是我女儿,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诶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没有我这女儿是哪儿来的,难不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跟我没关系,闺女为啥叫沈佳宜”
“你不提这个我倒忘了,等佳宜醒了我就给她改姓”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你董局,你看见了吧,现在你可是领导,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董伯召文闻言淡淡一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沈小三,咱们局里可没有上级还要代管下属家务事的要求,家务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
眼看着又要吵吵起来的沈三郎夫妇,董伯召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沈小三,你刚才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可我们就算是知道了,那怕是联合峨眉山和皂阁门发下法碟,遍查天下道门的弃徒档案,等查清楚了这黄花菜也凉了”
“诶呦我说董局啊,何必呢,何必舍近求远呢,眼下有现成的线索你不用,联合什么峨眉山啊”
“诶,沈小三,你这话什么意思,峨眉山怎么了,就凭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