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和周博文虽然跟不上阴兵,但是好在阴兵数量众多,也不至于丢失了方向,等到柳相如和周博文赶到一间荒废依已久的院落前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阴兵,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对视一眼,当即各晃掌中的拘魂索和哭丧棒代替军令,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阴兵队伍隐住了身形,眨眼间这间小院门前孤零零的只剩下了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和五个随从。
柳相如和周博文对视了一眼,四下踅摸了一眼,周博文忽然拉了拉柳相如的一角,一伸手冲着院桥一指,柳相如抬眼看去,只见四周的院墙不高不矮正合适,当下点了点头,一把抓起周博文的脖领子,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地“吜”的一下跃上墙头,二人蹲在墙头之上,正好可以看清院中的情形。
黑白无常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前来观阵的柳相如和周博文,冲着身边两个阴兵一使眼色,这两个阴兵当即点了点头,直向屋中走去,来到门前可不答话,身形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试图直接穿门而入。
眼看着这两个阴兵的身形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就要穿入屋中,静谧的黑夜中冷不丁传出“砰砰”两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两声惊呼,周博文闻声一怔,抬眼再看之时只见两个人影倒着就飞了出来,似乎是被人从屋中打出来一般,直接滚落在地。
两位阴兵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屋门忽然“嘎吱吱嘎吱吱”慢慢的打了开来,就在屋门全部打开之后,柳相如只觉眼前一亮,“突”的一声屋中忽然亮起两只惨白惨白的烛火,借着这惨白的烛火看去,屋中的正堂之上挂着的正是一个老太太的黑白照片。
对于柳相如和周博文来说,像这种阴魂死鬼甚至有了些道行的鬼王根本不在话下,他们二人久经大敌,遇到比这些东西厉害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过碍于赌斗的胜负,柳相如还是一脸凝重的看着院中的情形,周博文见状忽然笑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墙头之上,晃悠着两条大粗腿,轻声给大师兄柳相如讲起了当年龅牙哥的遭遇。
小胖子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当下也是长话短说,只挑重点捞干货直给,柳相如边听边注意着院中的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工夫不大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蓦然间只听一阵个儿个儿个儿个儿的笑声传了出来,在这空无人烟荒废已久的院子中显得格外瘆人,那几个阴兵将闻声当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黑白无常二位神君也是紧紧地攥住了拘魂索和哭丧棒,圆睁二目直向屋中观瞧,这一阵瘆人的笑声未毕,忽见惨白的烛火猛地爆了几爆,正堂中那张破旧的太师椅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大红寿衣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看上去年岁不小,满头银发披肩,脸上的褶子快赶上脚后跟上的皴了,脸上虽然皱纹堆累,但是一双小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比起夜空中的朗星也差不多少,老太太冷笑着看着院中的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双腿一晃居然盘膝坐在了太师椅上,两只尖尖的被缠了一辈子的小脚显得格外显眼,左臂自然的靠在扶手上,右臂轻轻一晃之间,一根长长的烟袋锅赫然出现在掌中,老太太张嘴使劲的嘬了嘬烟嘴儿,烟袋锅中猛地一亮,一缕淡淡的青烟慢慢的冒了出来。
见到屋中正主出现,黑白无常再次晃动掌中的拘魂索和哭丧棒,两大神器当即发出一阵“哗楞楞”的脆响,五个阴兵将当即纵身而出,站在黑白无常二人身前,整齐划一的晃动单掌直向太师椅上的老太婆抓去,顷刻间五条黑漆漆的锁链便冒了出来。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婆根本没将这五个阴兵将看在眼里,等到这五条黑黢黢的锁链袭到面前之时,冷不丁只见老太婆一抖手用掌中的烟杆儿横着就是一划拉,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这五根黑黢黢的锁链直接被弹了回去,五个阴兵将站立不稳顿时噔噔噔噔倒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婆眯缝着小眼睛看着院中的黑白无常,一开口便是一阵沙哑的声音:“老太婆寡居深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哪一阵香风把二位神差吹了过来,难不成要找我老太婆的麻烦不成?”
“哼哼哼哼……”黑无常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死老婆子,本君问你,你已寿终正寝,为何不魂归地府再世轮回,躲在这荒废的山村中为非作歹?今日本神君奉阎君大人敕令,将你这个死鬼婆缉拿到案,听候阎君大人发落……”
“哈哈哈哈……”老鬼婆闻言并不惧怕,反而大笑起来,又是一阵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黑老七,久闻地府冥宫的黑无常天生就长了一张臭脸,今日一见果然传闻非虚,老身没有问你,尔等阴差居然还敢向老身问罪,正是大言不惭……”
黑老七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当即怒喝道:“死鬼婆,你休要胡言,区区一介孤魂野鬼,也有资格在本神君面前问话么……”
“是么,黑老七,虽然你是脑袋上顶了个神的帽子,也别说老身看不起你,你们黑白无常鬼在地府冥宫就是徒有虚名而已,欺负个寻常的孤魂野鬼兴许还凑合,要想在老身身上找便宜,休想,我且问你,老身当年寿终之时,原本应该魂归地府再世轮回,为何迟迟等不到前来拘魂的阴差,老身寿终,在这荒野山村一等就是百年的光阴,黑白无常,天下的阴差应该都归你等二人掌管,你来说,此事究竟是怪老身呢,还是您二位神君大人身犯渎职之过么?”
“你……死鬼婆,一派胡言,死到临头还要巧舌如簧,看本神君掌中的拘魂索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黑无常当即一甩袍袖,只听一阵“苍啷啷哗楞楞”的脆响传出,一条黝黑的锁链从袖口之中猛然窜出,直向老鬼婆而来,这一条乃是地府冥宫正宗的拘魂索,比起阴兵将手中的拘魂索威力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却不料太师椅上的老鬼婆丝毫不惧,眼看着这条黑黢黢的拘魂索即将缠在老鬼婆的身上,老鬼婆猛地嘬了一口烟嘴儿,紧接着对着呼啸而来的拘魂索就吐出一股青烟儿,随即掌中一晃用那杆长有米余的黑烟杆儿又是一划拉,蓦然间只听“哗楞楞”一声脆响,拘魂索再次被弹了回去,老鬼婆掌中似有千钧之力,反弹而回的拘魂索势头不减,黑无常站立不稳,当即噔噔噔噔也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黑无常刚刚稳住身形,白无常不干了,当即纵身而起直向屋中飞去,打算靠着全身之力一举击溃那个老鬼婆,身形飞在空中之时那杆哭丧棒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老鬼婆见状冷笑了一声,道:“白老八,能耐不行就踏实是退在一旁,你要是不知道好歹非要动手拔横,老身可不答应……”话音刚落老鬼婆冷不丁又闷哼了一声,不等白无常冲入屋中,两扇破旧的木门当即“嘭”的一声紧闭,白无常一个没留神登时撞在那两扇木门之上,瞬间被撞头晕眼花,身形刚刚落在地上,那两扇木门“咔吧”一声猛地又打了开来,登时将倒在地上尚未缓过劲儿来的白无常扫了出去,掌中那杆哭丧棒“忽忽悠悠”在空中转了几转后才“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周博文见状当即捂着嘴就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