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僧闻言当即站住了脚步,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老番僧轻叹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喃喃道:“该来的总要回来的,进来说话吧”小番僧闻言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先是给佛堂上那尊佛像行了一礼,这才跪倒在老番僧面前,道:“启禀大法僧,圣使来了,圣使他”
“如何?”
“圣使他宣称,带着前朝老佛爷的密旨”
老番僧闻言不动声色的又道:“圣使在哪里?”
“就在殿外”
“请他到本座的斋房吧”
老番僧说罢当即转身,继续跪倒在佛堂前那尊佛像前开始诵经,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他按时诵经重要。
小番僧退出佛堂,暮色中的佛殿外果然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形魁梧,小番僧并不敢怠慢,领着这位号称是前朝圣使的大人一路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来到了佛殿后的一间简单的斋房中。
中年男人冲着小番僧施了一礼便进入了斋房之中,斋房中并无电灯,似乎住在这里的人平时并不用电,屋中只有几只牛油蜡烛,其中只有一只亮着,整个房间显得十分昏暗,屋中充斥这一股香火和蜡烛的气息。
中年男人似乎很着急,在斋房中来回不停地踱步,斋房中的陈设十分简朴,不过好在十分宽敞,中年男子等的心焦却又不敢轻易的离开斋房,直到那根牛油做的蜡烛烧的只剩下一小半,才听见门外传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推门进屋的正是刚才在佛殿中礼佛的那位老番僧,见到屋中的中年男子后,老番僧当即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中年男子还礼之后,当即便开口道:“额央嘉措大法僧,可把您盼来了,在下乃是前朝圣使,大清朝最后一任钦天监监正高大人的嫡孙高明远”
老番僧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一摆手当即止住了这位叫做高明远的中年男人,道:“圣使恐怕是来错了地方,我们藏地密宗山低庙小,可容不得高大人这尊大佛”
高明远闻言急道:“大法僧,您何出此言呢?难道您心里还有所疑虑?还是不信任在下,如果高僧对我有所怀疑,您来看,此乃前朝圣旨,乃是当年慈禧老佛爷亲自颁下的”
高明远说话间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布包裹,将这个黄布包裹放在桌上摊开,从中露出一只轻巧的转轴来,高明远摊开卷轴,拿到老番僧近前就着昏暗的灯火递了过去,老番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怎么,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一百多年了,你们高家的子孙,还念念不忘吗?”
高明远闻言顿时一怔,道:“大法僧,您这话什么意思?这可不单单是我们高家自己的事情,怎么,难道说八赖大活弗他”
不等高明远说罢,老番僧直接拦口道:“高大人,刚才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藏地密宗山低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高大人大发慈悲,放过我万千密宗弟子吧”
高明远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道:“大法僧,您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老番僧这时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高明远,道:“高大人,当年慈禧老佛爷的布局不可谓不高明,不过眼下时移世易,复苏叶赫帝国乃是痴人说梦,我劝你不要再痴心妄想,就此别过吧”
“你”高明远闻言顿时大怒,道:“额央嘉措,枉你为八赖大活弗坐下第一执法僧,密宗格玛派的实际掌管着,真能让我高明远可发一笑,如此看来,你是怕了十三局的那些人了吗,难道说康巴村和查哈拉巴寺中的那些无辜密宗弟子,就白白牺牲了不成?”
额央嘉措闻言双手合十,默默的念了一句佛号,继续道:“芸芸众生虽然平等,但是各有各的命数,此非人力可以改变的,我知道你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我藏地密宗的势力强行唤醒叶赫帝国,你可知道,当年老佛爷所组建的叶赫帝国,其中乃是何物?你可知一旦叶赫帝国复苏,整个世界将要面临覆灭的危险?作为格玛派的大法僧,我自是不会唯而马首是瞻,更不会为一些蝇头小利而为尔等所摆布,重启叶赫帝国”
“哈哈哈哈额央嘉措,这个可由不得你了吧?你虽然是格玛派的大法僧,可是别忘了,你脑袋上面还有八赖大活弗,你当真以为,在藏地就没人管得了你了吗?”
额央嘉措闻言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双目低
垂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高明远,高明远又嚷嚷了一通,额央嘉措大法僧却已经入定,再无半点声息,高明远见状当即愤恨的推门而出
工夫不大一个小番僧前来报信,确信高明远已经离开小昭寺后,额央嘉措脸上泛出一丝阴险狡黠的笑容,当即起身走到墙边轻轻一敲,工夫不大几个精壮的番僧从墙壁后钻了出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番僧哈哈大笑道:“大师兄,您这手真高啊,今天您将高明远轰了出去,整个藏地的佛门寺院,就没人再敢收留他了,用不了多久,他还会臊眉耷眼的跑回来求咱们格玛派,到时候那个传说的叶赫帝国,可就是咱们的了”
额央嘉措闻言瞥了这个精壮的番僧一眼,道:“师弟,休要口出狂言,前朝叶赫帝国岂是寻常人可以染指的?勿要再胡言乱语”精壮的汉子闻言不以为意,大手一挥之后,身后数名精壮的汉子当即靠在一侧垂手而立,神情颇为恭敬,这番僧又道:“大师兄,可以说,整个格玛派里,也就只有我最懂您了,您是不是,也不赞成师傅的做法?”
“你住口”额央嘉措闻言当即脸色一变,抬头直向那数名精壮的汉子看去,那位精壮的汉子见状哈哈一笑,道:“大师兄,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我的弟子,也是师弟我亲自为他们灌顶的,放心吧,都是自己人,这几个人师兄的话听不听我不敢保证,但是师弟的话他们绝对不敢不从,沙尔巴金到沙尔巴银有沙尔巴铜在沙尔巴铁是”
“哈哈哈哈大师兄们,看见没,我手下的这四名弟子,乃是为师兄您亲手秘密培养的,你们四个滚过来”随即这位番僧冲着额央嘉措大法僧躬身一礼,继续道:“金银铜铁,你们四个以后就跟在我大师兄的身旁,以后大师兄的话就是我的话,除了大师兄和我以外,谁的话都不好使,听没”“是”“好,我跟大师兄有话说,滚出去守着,要是飞进来一直苍蝇,为师摘了你们的耳朵下酒”
这个番僧一出口唬的金银铜铁四个大块头当即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待到屋中安静了下来,这个精壮的番僧才又坐到了额央嘉措的对面,道:“大师兄,其实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当初师傅离开藏地你心里就不痛快,不管怎么说,咱们佛门密宗在藏地世居数千年之久,别说全国别的地方,我敢保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只要跟他们一提藏地这个字眼,人家第一印象就是我们密宗,所以说师傅他老人家当初就不应该离开藏地,否的话这数十年来,藏地的话语权又如何会落到端禅大活弗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