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爷闻言长叹了一声,道:“三爷,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像我们这种人,一没有资源二没有本钱,在城里那那么容易就混上口饱饭?原本我也是国营厂的职工,后来国营厂倒闭我就下了岗,家里到处都要用钱唉,后来厂里的一个哥们介绍,说有片工地需要民工,问我去不去,那年头能挣几个就算几个,于是我就答应了”
“怕是不是什么工地需要民工,而是你们良心丧于困地,打起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主意来了吧?”
“不不不三爷,不是您想像的那样,工地确实是工地,不过是在银光市西郊的西夏陵景区,当时一个老教授说,国家要立项开展西夏历史的断代工程,因此需要发掘一些西夏陵进行研究和考证,以前的西夏陵就是几个大土堆,根本没有什么人进行维护,只要你不嫌远,到了那里随便看随便玩,甚至还可以爬上高高的封土堆,西夏陵本就是用黄土堆建的,黄土不比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听那位老教授说,原本西夏陵的封土堆比现在要高很多,经过千百年的风化侵蚀,已经毁掉了一部分,当时我们就是给他们干活,挖土方,然后协助他们做一些现场清理的工作”
沈三郎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一定接触到墓室里的文物了?”
塔爷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刚
开始我没有这个念头,不过就在我清理土方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工人,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将两枚扳指一样的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后来过了很久,这件事也没有被别人发现,我这才”
“你拿了什么东西?”
“我偷了一幅画”
“画?什么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少数民族女子的画像,这名女子的相貌很漂亮,我寻思着这幅画多少能卖上两个,于是就偷偷的装起来了”
沈三郎闻言冷笑道:“黑塔,你胆子真不小,人皮画像你也敢往回捡”
塔爷闻言惊呼道:“三爷,你怎知这是人皮画像?”
沈三郎淡淡一笑,道:“所谓伥鬼,大多都被布置在墓室当中,是一种古代常见的防盗法术,不管是谁动了这幅人皮画像,画像中的伥鬼就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把你蚕食殆尽,它就会随着你的死亡而消亡,人皮画像上画的本就是自己的模样,你自己琢磨琢磨,把你的皮扒下来再画上你自己的模样,这种怨气何等的强烈,不过也是你激灵,懂得用一些道门法术克制伥鬼,否则的话,现在还哪里有什么呼风唤雨的塔爷?”
塔爷闻言当即对沈三郎佩服的五体投地,沈三郎微微一顿继续道:“伥鬼感受到了客厅里的符文,于是便和你达成了某种协议,它暗中帮你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帮你得到了一些常人无法轻易得到的利益,而你呢,却不知不觉得落入了伥鬼的圈套,等到你察觉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伥鬼,已经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了,你一年四季都要穿着这种唐装,在外人看来你是讲究人,实则你也是迫不得已,既然让我赶上了,也是你的运气”
“不错,正如三爷所言,自从当天我把那幅画偷偷地拿回家后,晚上便开始做梦,每天的梦都出奇的一致,一位形貌端庄雍容华贵的女子在梦中与我相会,离别之际总是要在我身上咬一口,刚开始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后来这幅画几经出手之后,都不知不觉得又出现在我家里,我这才知道这东西有古怪,后来我的身体也逐渐的发生了变化,我慕名去了崆峒山,找了山上的一名道长给我看事儿,后来这位道长给我做了一场法式,结果晚上梦境依旧,道长却口吐鲜血不止,后来还是这位道长的师傅亲自下山,在我家里的客厅里画上了那种符文,在下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听到这里小胖子周博文摇头晃脑的说道:“塔爷,不是我说,你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在乎那俩钱儿干嘛,要找也要找个差不多点的,天下道门五大祖庭,哪一家的道门弟子对付个伥鬼不是手拿把掐的,你非要图省钱,要是当初你舍得花钱,是不是这几年的罪就不用受了”
塔爷闻言苦笑道:“这位小天师,我赵黑塔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的世面,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天下五大道门祖庭我也听说过,也都去了,可是这五大祖庭中,除了峨嵋祖庭以外,四大祖庭的门人弟子一个比一个横,死要钱我倒是不心疼,关键是还要等,说是什么上赶着花钱求他们看事儿的人多了去了,像我这种情况,只能排队,最快也得三年五载的,小天师,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呐,鬼知道我还还有没有这三年五载的工夫”
小胖子周博文闻言嘻嘻一笑,将他爷爷老局长周杰老爷子的心眼发挥的淋漓尽致,道:“塔爷,你跟我们交个实底,你上崆峒山,花了多少香火钱”塔爷轻叹一声,道:“十年前,花了三十万”“嚯,三十万,还是十年前,塔爷,没看出来啊,你的家底儿可以啊,别说在你们银光市,十年前在京城三十万都不是谁随便能拿得出来的”
塔爷闻言一笑,道:“小天师,几位如果能解了我身上的痛苦,别说三十万,就是十倍的价钱,我也愿意”“十倍,那就是三百万,三叔,您看这价钱”沈三郎闻言眼皮都没扫一下,依旧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湖水,小胖子周博文见状心眼一动,道:“塔爷,看见了吧,三叔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赵黑塔见状一怔,随即道:“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先给定钱,这样,我身上没有带太多,支票夹子也没来得及揣,我身上有张卡,里面有五十万,您先拿着,买包茶叶喝”
“待着吧”小胖子周博文急道:“什么就你明白了,这就是你明白了?十年前什么物价,现在什么物价,这十年来,你在银光市没少挖地皮,多少个小区都是你开发出来的,这话还用我往下说嘛,三叔,我看这事咱们别管了,费力不讨好,他不是可以靠那面铜镜吗,大师兄,把镜子还给人家,省的人家说咱们坐地起价讹人”
柳相如闻言一笑,当即伸手打开包裹,准备将那面巽镜还给塔爷,赵黑塔见状急道:“诶诶诶,别啊,小天师,我赵黑塔就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个话,这样,咱们都不是外人,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我给你们一张支票,数字你们自己填,只要我有的,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嗯这道还像句人话,三叔,您看”
沈三郎闻言一摆手,道:“行了博文,休要再戏弄人家,时候差不多了,相如,准备好了吗,好了就把伥鬼收了吧”
沈三郎说罢,柳相如当即从包里掏出一个草扎人,一抖手在草扎人的背后贴上一道符纸后,这才一把将塔爷拉到了面前,小胖子周博文见状一抖手也扣上了几张符纸,柳相如气贯全身冲开天眼,伸手挽出一记道家的宗师指诀,迎着塔爷的额头就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