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柳寒水闻言一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不愿意去,是不是因为王大妹子家的那个丫头?”柳相如闻言一惊,道:“爸,您怎么知道?”柳寒水闻言嘻嘻一笑,道:“那有什么的,我早就听说了,王大秘书那也是局里的老人了,按理说老局长早就应该给人家提个一官半职的了,可到现在人家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秘书处主任,眼瞅着可就五十了,还是个秘书头儿,也真难为她了,当年你还小的时候,你王姨可就看上你了,那时候她家的小丫头叫啥来着”“苏红袖”“对对对,就叫苏红袖,小名叫桃桃对不对?一晃就是小二十年,这个小丫头也长大了,对了,去年我跟你妈去学校帮你收拾东西,看见你在湖边跟一个姑娘在逛游,就是她吧?看上了就大大方方的呗,有啥见不得人的”
柳相如闻言苦笑道:“爸,还有你们这么搞的吗,怎么还偷偷跟踪我啊,是她不假,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苏红袖是找我给她帮个忙,处理点小事而已”柳寒水闻言笑道:“相如啊,其实我看人家姑娘就不错,要不就她得了”柳相如闻言急道:“爸,什么就得了啊,她哪里不错了,那一声囔囔肉,我去,我要是把她带出去,那不得被笑话死”“你看不上人家还跟人家一起逛园子”“什么逛园子啊,那是人家找我帮她看事儿”
柳相如话音刚落,这父子二人似乎在一瞬之间同时感觉到了什么,二人面色一凛,当即便冲出了屋门,父子二人大步流星直往村口奔去,不多时一老一少二人便来到了柳辛村的村口。
村口处停着一辆风尘仆仆的小汽车,从车上的灰尘来看,一定是赶长途来的,柳相如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大少爷柳寒水一把将柳相如拉了回来,这时只听“咔吧”一声,一个中年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大少爷柳寒水点了点头,道:“柳大哥,别来无恙,小妹这里有礼了”
柳寒水见状点了点头,道:“杨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如,快去通知你二叔,把医馆腾出来”
在大少爷柳寒水的安排下,辛二哥和柳寒山将医馆里的病人全部转移到了辛老三哪里,杨百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挂着一脸的病容,此时的杨百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将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马二棒也拉了出来。
柳相如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过去帮着将人抬了进去,辛二哥示意众人将病人平放在床上,此时的马二棒浑身上下一抖一抖的,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病床上的马二棒身上,唯独辛二哥直勾勾的看着杨百顺,这一路上杨百顺累的也不善,嘴皮子发干口中干渴,正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大少爷正要张罗大家先喝点水,却见辛二哥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掐住了杨百顺的锁骨,这位南梁神卜那里是辛二哥的敌手,这一抓之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辛二哥一把扯掉了杨百顺身上的衣服,三道紫褐色的抓痕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辛二哥看了两眼,道:“老哥哥,你是不是用陈醋合着陈年稻米拔过毒了?”杨百顺闻言一惊,原本自己大侄女推荐来的地方自己还有些将信将疑,听闻这句话杨百顺顿时服了,急道:“不错,正是如此”这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辛二哥闻言轻叹了一声,道:“如果你中的是普通的尸毒,这么处理并没有什么不妥,按照时间来算,你身上的尸毒也应该尽数除去了,可是你身上的毒素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你就没有丝毫的察觉吗?”杨百顺喘了口粗气,道:“这位老神医,刚开始我确实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尸毒,所以才用这个法子来拔出尸毒,可没想到”
不等杨百顺继续往下话说,辛二哥一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身上的毒素,不是普通的尸毒,而是一种混合型的妖毒,其中含有妖毒和尸毒的双重成分,要化解不难,不过这事,可不简单”
杨百顺闻言一怔,道:“老神医,此话怎讲?”
辛二哥闻言冷笑一声没有言语,这时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子急道:“哎呦我说七叔,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告诉您,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本事都不比您侄女差,我都看出来了那片湖有问题,七叔,要是这湖他们都处理不了,那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解决了”
杨百顺闻言一怔,沉吟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我说,我告诉你们,其实那片湖确实有问题,早在半个世纪前,那里就出过一次事”
半个世纪以前,南梁神卜杨百顺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子,跟着自己的师傅老神卜在南梁农场边学艺边务农,六十年代对我国来说是极为痛苦的年代,各种天灾人祸一瞬之间纷至沓来,百姓疾苦不堪。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围湖造田提高耕地面积多打粮食便成了头等大事,一时间银光市城郊大大小小的湖泊尽数填平,一片片农田纵横交错。原本就作为粮食基地的南梁农场自然也躲不过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围湖造田运动,六十年代我们离工业化的距离还很远,基本上都是靠人力和畜力,仅有的几台拖拉机也被抽调到更加艰难的工地上,南梁农场周围共有十几处天然的湖泊,不知道这些天然的湖泊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总之湖中鱼虾成片湖畔野鸭成群,倒也算是有些物产。这十几处天然湖泊面积都不大,纯靠人力虽然有些吃紧,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完成的任务,不到两年的工夫,南梁农场围湖造田的工程基本宣布结束,这个基本的意思,指的就是南梁新村中的那一片野湖。
围湖造田扩大农业生产,那是自上而下的最高指示,整个农场十几处野湖都给平了,怎么就单单留下这么一片野湖呢,前来视察的头头脑脑原本还想大肆夸耀一下自己的政绩,可见到还有这么一片野湖横在中间的时候,所有视察的头头脑脑们的脸色都变了。
在那个年代干工作可容不得疏忽,要填平十几处野湖那就是要全部填平,剩下一个都不行,你找理由说是什么统计错了亦或是工作失误之类的话上面根本不听,直接给你扣个欺上瞒下的帽子可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是要上纲上线的。
就在视察的头头脑脑们铁青着脸准备离去时,老村长刘宝禄的老子老老村长走上前来,低头在一位穿着考究的官员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官员闻言一怔,看了看老老村长又看了看这片野湖,一瞬之间便做出了指示:“人要抓紧治,不能只因为扩大生产而忽略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嘛,不过这围湖造田提高粮食产量不仅是自治区的头等大事,也是党中央国务院一直以来最为关心的大事,不容有丝毫的怠慢,岂不闻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再给你们半年的时间,要是半年后还是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干部都要带头做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