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道说罢当先而行,年轻的的哥跟在狗皮道的身后,柳相如负责押后阵,来到门前之时狗皮道不由分说,抬起一脚“咣”的一声就将塔门踢了个粉碎,三人进塔之后,立刻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腐臭气息。狗皮道见状皱了皱眉,当即掏出三颗药丸分给二人每人服下一颗,这才带着他们继续前进,柳相如找了一块碎木条点燃充当火把,火光一起塔里顿时亮了起来,年轻的的哥抬眼一看,好悬没有一个白眼吓得晕死过去,只见这塔中堆满了腐烂的尸体,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各有不同,有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有的刚刚烂了一半,身上淌着令人作呕的黄水,有的则是刚死去不久的尸体,看着尸体还挺新鲜。
柳相如见状心里也不禁一阵恶心,年轻的的哥猛地一把捂住了自己嘴,这才没让腹中的酸水吐出来,狗皮道似乎是早就预见到了这里的情形一样丝毫不吃惊,对着那些烂了一半的尸体仔细看了片刻,随后竟然直接蹲了下来,伸出指尖在这些拦了一半的尸体中淌下来的黄水上轻轻的刮了刮,随即将放在鼻前仔细的闻了闻,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一摆手又道:“走吧,这里没什么,跟爷爷上楼,看看奎爷那个老不死的,给咱们都准备什么了”
年轻的的哥早就巴不得
赶紧离开这里了,闻言当即自告奋勇,一个箭步走到前头当起了开路先锋,狗皮道见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二人还刚走了一半的时候,便听到了上面年轻哥的惊恐呼声。
二人闻声不紧不慢,慢悠悠的走到第二层之后,这才发现第二层中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浑身发青的尸体,这些尸体一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青色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一层白毛,口中的虎牙已经长长的伸了出来活生生的变成了一幅獠牙,双手指尖的指甲长有寸余,又厚又尖,迎着火光泛出点点的荧光。
柳相如见状就知道这是这些尸体恐有尸变的迹象,当下手掐指诀就准备下手,狗皮道转头看着柳相如道:“孙贼,你想干嘛,要出手吗,告诉你小子,你不出手还则罢了,要是贸然出手的话,咱们爷仨都要把命留在这里”
狗皮道说罢也不在搭理柳相如,挨着个儿的看了看这些长满了白毛的尸体,这才打了一个响指冲上一指,道:“走,继续往上爬,看看这个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能躲到哪里去”
三人来到第三层的时候,只见三层堆满了骷髅,一具具骨头架子呈跪拜状,匍匐在地仰望着第四层,年轻的的哥见到这些骨头架子登时吓得不敢动弹,柳相如见状正要飞起一脚将这些骨头架子踢碎,狗皮道转头瞪了柳相如一眼,道:“孙子,爷爷再说一遍,没有爷爷的话,这塔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随便动,你要是活够了想死,大可从这里直接跳下去,我们可还没活够了,别把我们给带上”
柳相如闻言吐了吐舌头,心说话你个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还没活够,再活下去可都成老妖怪了,可这个念头刚刚一闪而过,便听狗皮道又道:“爷爷我要成妖怪的话早就成了,还用等到现在,我只是个老不死的,可不是什么棺材瓤子,你想看棺材瓤子,不用着急,上面一层就是”
狗皮道这番话说的柳相如顿时生出一身的白毛汗了,狗皮道说罢自顾自的直接上了第四层,柳相如推了一把年轻的的哥儿,等三人来到古塔四层的时候,只见四层之上空空荡荡的,唯有正中间停了一口大号的红皮棺材。
柳相如抬头一看,只见四层之上再无通往高处的出口,这座原州古塔目测高有二十多米,不可能只有区区四层,狗皮道环顾了四周一眼,伸手推开窗户往下一看,这才点了点头,道:“看来上面真的被封住了,也罢,既然是你封的,看来也就只有你知道上面还保存着什么了,相如,点火”说着狗皮道冲着眼前的这口大红棺材努了努嘴。
自从进塔之后,柳相如早就手痒痒了,听到狗皮道终于发了话,当即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火把放在了棺木之下,柳相如担心火势太小烧的太慢,掏出一张符纸一扬手冲着火焰就打了出去,但听得“轰”的一声火光暴起,大红棺材当即剧烈的着了起来,瞬间浓重的烟雾升腾起来,狗皮道一把将二人拽到了窗户下面躲避浓烟,一阵大火烧了足有将近半个小时,灼人的热浪烤的三人皮肤一阵的生疼,眼看着这一口大红棺材即将烧尽,忽然一阵寒气从棺材中冒了出来,灼人的烈焰瞬间熄灭,柳相如正欲继续点火,只听“咔吧”一声巨响,火星飞溅之间一个黑影忽然从棺材中站了起来,年轻的的哥儿抬眼一看,只见此人青面獠牙活生生的就是一具僵尸,吓得浑身猛烈的抖动了起来登时昏死了过去,狗皮道见状却淡淡一笑,道:“奎爷,了不起啊,你这一手邪门的方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青面獠牙的怪物站在原地并没有向三人发起攻击,狗皮道随手掐出一道古怪的指诀,冲着青面獠牙的奎爷就打了出去,奎爷站在那里没动,一个没反应过来这一记指诀就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但见奎爷的身形猛地晃了两晃,紧接着“轰”的一声闷响,青面獠牙的奎爷消失不见,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幻的虚影。
奎爷挨了一记指诀不怒反而哈哈大笑,挥手之间塔楼里忽然“噗”的一声火光乍现,柳相如抬眼观看,只见塔壁的壁槽中装有油灯,油灯一着光芒也甚为明亮,将塔楼中照的亮如白昼。
奎爷冲着狗皮道点了点头,一开口犹如锯条拉钢管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位朋友,这百十年来几位是第一个登上我原州古塔的人了,冒奎这厢有礼了”
狗皮道闻言点了点头,道:“冒奎,听你这语气应该不是现代人,说说吧,你盘踞在这原州古塔中拘魂敛财,是怎么个意思”
这位叫做冒奎的人影沉默了半晌,这才轻叹了一声,道:“老神仙,冒奎自知不是尔等的对手,不过冒奎并无心祸害本地百姓之心,只不过”
“诶呦,你还嘴硬,我说冒奎,你这张青面獠牙的面皮,看上去挺唬人的,不过也就是吓唬吓唬普通的百姓,怎么,你还想继续糊弄爷爷吗,我劝你最好老实点,还心存侥幸的话,我就再给你指出一点,一层的那些腐尸,堆在那里看似恶心无比,实则是你用来炼制尸油的,这世上很多邪法都用得到尸油,但是这尸油的取法却是各有不同,南洋的邪术,讲究的是利用蜡烛火烧腐尸的下巴来取尸油,其实这根本就是歪门邪道,而利用尸体正常腐烂发酵而分离出来的尸油,才是最纯粹的尸油,这是世界上没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白面粉除了可以让人上瘾以外,还可用作医疗,这尸油也是一样,不过这种萃取纯粹尸油的法子早已经失传了,这一手上古的方术,你是从何学来的”
“上古的方术”冒奎迷茫的看了看狗皮道,从表情上来看,这叫做冒奎的怪物确实不知道何为上古的方术。
狗皮道见状又道:“萃取这种纯粹尸油的法子,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封神大战之前,西周早期,方士一门逐渐出现,这些方士虽然也属于道门中人,所擅长的术法看似和道家法门极为类似,其中却又有很大的区别,方士一门在阴阳术法的研究上另辟蹊径,创出了炼丹一门的手艺,现如今的道家门庭之中,只有丹鼎派乃是传自于当年的方士一门,嘿嘿,老不死的棺材瓤子,你说你这种不入流的方术,能瞒得过爷爷我的法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