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文辉递了过去,道:“大侄子,关东的烟叶,来点尝尝不?”文辉接过烟纸轻车熟路的卷上了一只抽了起来,只抽了一口便开始吹赞了起来,听得老沈头那一脸的老褶子又舒展了不少,就着这一屋子浓烈的旱烟味,老沈头继续解释道:“原本按照我们沈家屯的规矩呢,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主,就可以在那地方重新再盖上一间房子,俺们这噶有自己的砖厂,用啥料都有,方便便宜实惠,家家户户都有几个会干这活的,用不了十天半月的,这房子可就起来了,可是眼下这个做可不行了,俺们沈家屯的规矩再大,那也大不过国家的法律是不?年初的时候乡里还召开大会来着,要求俺们村干部要严格落实国家关于这个叫啥房子地基的啥政策,绕老绕去的我也没弄明白这词儿是咋说”文辉接口道:“我知道,您说的是宅基地政策吧”“诶对对对,就是宅基地,说是政策要求每家每户必须保证有一块宅基地,我们也找过老桂头,按照我的意思,村里出钱给老桂头盖上一间房,然后再给老桂头说个老伴,这辈子眼一睁一闭的也就过去了,可是人家老桂头说啥也不干,说自己这个岁数了,家里人都不在了,有没有个老伴啥的也不在乎了,那一片废墟虽然荒着,但是好歹也算有个念想,逢年过节的他还可以准备些纸马香课去祭拜一番,要是在这里重新盖房,这么多年过去了,家人的尸骨不一定能收拾的全,总不能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了吧,要是村里有困难的话,自己就从村部里搬出去你说,老桂头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还能咋说,也只好由着他了,等再过个二三十年老桂头也走了,再一起动土重新收拾吧”
老沈头说道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声,又将手里的烟袋锅子使劲的在炕沿上磕了几下,文辉道:“叔,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的,这事情啊,马上就有眉目了,就是有一些细节我们还要讨论一下,那啥,我们跟您老说的啥,您老也千万不要给别人说,就是自己的家里人都不行”老沈头闻言笑道:“大侄子,咋的,你叔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得用你提醒”
从老沈头屋里出来之后,文辉就一直斜靠在炕上闭目养神,看着文辉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我知道此时文辉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周局也许是真的累着了,这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赶着一声跟打雷似的,文辉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一拳打在了炕沿上后道:“秦卓,当年那一场火应该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弄不好这把火就是老桂头自己放的,眼下这老桂头是不是就是当年的那位萨满教大巫师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和那位萨满教的大巫师有一定的联系,我一个没留神被这个老不死的棺材瓤子钻了空子”我闻言急道:“文局,那咱们还等什么,走啊,我这就去村部把老桂头给抓过来”不等我说完,文辉怅然道:“晚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昨天我们挨冻蹲点的时候,这个老小子就已经开溜了,现在沈家屯的禁制,应该已经打开了”
“打开了?那岂不是可以”不等我继续说下去,文辉摆了摆手道:“老桂头昨晚上开溜,就说明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要这沈家屯的情况一天没有摸清楚,村民便不能随便离开,所以么,这个事情暂时不要公布,虽然老桂头跑路了,但是其中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那个萨满教的大巫师和老桂头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我们倒还省去了一些麻烦,如果不是呢,这萨满教的大巫师和老桂头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既然可以屏蔽了整个屯子的通讯,那说明这个事情谋划了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那些可以屏蔽现代化通讯设施的设备究竟藏在哪里秦卓啊,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单单只吓走了一个老桂头还不够,咱们那四员大将还搁那躺着呢”
听到这里我在也坐不住了,当下从炕上爬了起来,道:“文局,我看咱们还是先到老桂头那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呢?就算这老小子跑路了,总不能一下子收拾的那么干净吧”文辉闻言点了点头,道:“嗯,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你要小心,老桂头奸滑无比,既然这老东西能算出我们已经发现了他,那他肯定也能想到我们要去搜查他的住处,弄不好这老不死的棺材瓤子已经在屋里先做了手脚也说不定,只是你自己一人去的话,我还真的有点可眼下我手里也无人可用了,大少爷虽然也有一身的神祇之气,但是他的本事针对性很强,对付些个尸变的臭皮囊还兴许管点用,对付这萨满教的玩应儿,我心里还真没谱,沈小三那里暂也不能轻举妄动,东北仙家人数众多,一旦有所动作闹的沸沸扬扬的也不利于我们侦查,秦卓,你自己去的话,一定要小心,凡是要多留几个心眼儿”
文辉话音刚落,不等我开口的时候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谁说秦卓没有帮手,文辉,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老人家上了几分岁数,这腿脚不利索就什么也干不了了?”我们正说话间周杰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周局已一咕噜已经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之后又道:“文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老人家去弄点水洗漱洗漱,秦卓这孩子就交给我好了,我虽然上了几分年岁不假,眼下也有些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不过我老人家给秦卓打下手的资格还是有的吧?”
周杰老爷子冷不丁一醒来我们俩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周杰老爷子又踢了文辉一脚,文辉这才赶忙去准备打水,周杰老爷子洗罢也不吃早饭,拉着我就直奔村部老桂头的住处。
刚刚走到村部的门口,只见门口又乱哄哄的围满了村民,这群村民一个个踮着脚抻着脖子正往村部里张望,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周杰老爷子见状心里一急,道:“不好,秦卓,我们又来迟了,这个老桂头还真他妈有两下子,这事事都能想到我们的前头,不是我心眼小,秦卓,你说是不是文辉那小子摆的沙盘失效了,咱们的计策都被人家听到了?”我闻言沉思了片刻后,道:“周局,我看未必,这个老桂头看上去一副涅呆呆二了吧唧的样子,但是此人的智商还真的不低,凭借咱们的经验,要说一般二般的小把戏根本蒙不了咱们,我看不是文局的沙盘出了问题,而是前几天他和沈小三去找人家麻烦的时候,就已经露了马脚”周杰老爷子闻言道:“露了马脚?不能吧,文辉这小子身上就就是没长毛,长了毛那他妈比水晶猴子都精”不等周局说完,我解释道:“周局,文辉和沈小三忽然去村部拜访老桂头,这么突兀的情况怎么会没有原因呢?刚好前一天沈小三去取沈家屯档案资料的时候,老桂头那里便出了事,我看这也是老桂头提前设计好的,之所以被沈小三拦了下来,那是因为老桂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住得地方几乎没有动过火,也就是说老沈头家中根本就没有备引火之物,当时沈小三将档案资料抢救回来的时候,那些书册上分明已经撒上了不少的酒水,沈家屯村民平时喝的酒都是自己用粮食换来的,可不是超市里那些勾兑的瓶装酒,这种高度的小烧沾火就着,以老桂头的精明,怎么可能让沈三郎将自己的口中之物夺走呢?也正是这一个小小的疏忽,给我们留下来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一个农村人家家中没有引火之物,这岂不是更加令人怀疑吗?这些年来老桂头住在这里丝毫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怀疑,这就说明这个老桂头虽然没用引火之物,但是依旧可以生出缕缕炊烟,当然了,这炊烟肯定不是做饭是产生的油烟了,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
我微微一顿继续低声解释道:“老桂头暗中操控着这几个倒霉的汉子,把这档案柜也掀了,档案资料也丢出来了,酒也泼洒上去了,可到了最紧要关头才想起来自己这里一时半刻没有引火之物,这个时候再想寻找引火之物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桂头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演下去,老桂头看着文辉把这些档案资料提走,无奈之余一定会想到不久之后我们会从其中找到一些线索,于是便着手准备开溜,打算趁着我们还没有采取动作的时候就赶紧的脚底抹油,文辉和沈小三恰巧前天又去老桂头那里敲山震虎,老桂头见到文辉和沈小三之后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若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