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我当即逆转经脉,随着体内太极清气的逆行,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来,我这一逆行经脉果然收到了奇效,糊在我掌心上的万千zhēncì就好像是遇到了危险一样倒退而去,我岂能白白损失这一身的道家修为,当即加速逆行体内的气息,这样一来刚开始被纸人所吸去的气息又源源不断地回到了我的经络之中。
不等我将所有的气息收回来,身上紧紧抱着我的那个纸人已经扛不住了,急忙晃动着身子准备向后逃去,我看着这个纸人心里就犯膈应,恨不得早点给我远点搧着,掌心之中的气息未断,怀中纸人左右挣扎而不得脱身,眼看着自己的气息就要收尽,我腾出手来一把将背上的雷光桃木剑抽了出来,自上而下猛地向刺了下来。空气传出一股似有似无的惨叫之声,紧接着身上的之人迅速干撇下来“咔嚓”一声落在了地上,我收回雷光桃木剑伸脚踢了踢干瘪下来的纸人,却发现这个纸人并非四肢不全的样子。
见到我收拾了纸人,文辉和董伯召走了进来,不等我开口说话,文辉忽然一把攥紧了我的那只手臂,我的手掌下意识摊开的时候,才发现掌心之中竟然糊着一块黏糊糊的东西。文辉二话不说直接将我的这只手按了下去,这个时候胡三太爷一张口忽然一个火球脱口而出直接将我的手心包裹了起来,一阵烈火灼烧的感觉传了出来,文辉死死地按着我的手臂不让我动弹,我紧咬牙关使劲的忍着,董伯召见状也急忙围了上来扣住了我的另外一只胳膊,不久之后顺着手指一滴滴挂着火星的脓血滴了下来,直到掌上的火球熄灭,地上已经落下了一大摊子血迹,此时再看我的掌心已经恢复如初。
见到火球熄灭,文辉和董伯召立刻松开了手,我活动了一下双臂感到没有什么大碍了之后才向胡三太爷道谢,胡三太爷捋着胡子道:“还好还好,道行还不是太深,也是你小子激灵,刚才我还真的给你捏了一把汗呢……”董伯召看了看地上的这一摊浓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纸人,忽然伸脚将屋门踢开,从进屋内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原来的主人是一个专门制作纸人的工匠,董伯召进屋之后不久便拎着一只尚未完成的纸人走了出来,我天眼看去,果然见到这个纸人的胳膊腿尚未来得及扎成,就是一个半成品。
胡三太爷瞥了一眼这个纸人之后道:“行了,就是它了,烧了吧。”董伯召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符纸冲燃之后直接丢在了纸人之上,“呼”的一下火光大声,片刻之后这个纸人便化为了一片灰烬。董伯召小心翼翼的将火星全部熄灭之后,文辉开口问道:“三太爷,刚才黏在秦卓掌心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胡三太爷道:“你们这些后辈的娃娃,既然入了道门都不好好的学习知识,今天爷爷就让你们涨涨见识,刚才那一泡粘稠的脓血其实就是当年屋子主人在制作纸人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指尖血留在纸人上面的,但凡这世间万物,虽然遇到合适的机会都可以产生灵识,但是死物却比活物要困难得多了,但是沾上了人血便不同了,尤其是沾上了这指尖之血的死物,你看刚才那个纸人不就一直摆放在窗前吗?正是因为有了指尖血的滋润再加上每月都可以吸收月华,这才使这个纸人产生了灵识,与这里的死鬼媒婆达成了一致,从刚才纸人要吸取精血的动作来看,这纸人已经祸害了不少的生人了,你们去把屋子里的大炕扒开看看,肯定有不少的尸骨。”董伯召闻言当即就要动手,这个时候胡三太爷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已经遇害了再把他们的尸骨挖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吧,至少也算是没有暴尸荒野,行了,走吧,去下一家。”
胡三太爷说罢之后我们便离开了老王头的宅子,转向村西而行。一路无话到了村西之后果然见到的情景和村东头一模一样,全是破破烂烂的土胚房子。董伯召叹道:“这杨家村里面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没想到这东西两头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文辉笑道:“老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京城吧,还不是一样越靠近市中心就越繁华,越离的边缘就越荒凉,有钱的人家谁不想住在好地方?城市和乡下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说话间文辉站在一个土墙围成的院子前停下来道:“行了,这里就是村西老张头的家了,这一次我看还是你们两个一起进去吧,省得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我和董伯召点了点头,信手推开腐朽的破门走进了院中,都是贫穷的人家,院中的摆设跟之前村东头老王家的院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我和董伯召看罢多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看来这死鬼还是藏在这所破旧的房屋之内。推开屋门我和董伯召走进屋中的时候,一股腐朽发霉的气息迎面扑来,董伯召伸手掏出一张符纸,冲燃符纸之后甩了出去,驱散了屋中些许的晦气之后,我们二人便仔细的打量起屋中的摆设来。
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得出来,屋中的摆设十分的普通,原本就是普通穷人的家庭,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家当的,除了一些简简单单的座椅板凳之外再无长物。房屋正堂两侧有两个小门,我当先推开了左侧的那一扇小门向屋中看去,房间不大但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看得出来这房屋的主人虽然家境贫寒但也是热爱生活的人,屋中除了一张大炕之外再就是几个已经十分陈旧的柜子,从这屋中的摆设可以看出,这是屋主人日常起居的地方。
我和董伯召在起居室中仔细勘察一番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便将目光锁定道右侧的那一扇小门之上。我和董伯召站在门前轻轻的将屋门推开,屋门打开之际一股发了霉的潮气涌了出来,董伯召冲燃一张符纸之后丢了进去,将屋子里的潮气驱散之后,我们才走了进去。
这一间屋子明显的比左边那间作为起居室的房间大了许多,屋中杂乱的堆着不少已经破败腐朽的稻草,我看着大半屋子的草料道:“老董,看来这老张头的家当比起老王头还要稍微好上一些,你看看这些个草料,估计老张头至少也趁上个三五头的牲口。”董伯召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些稻草并非是草料,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也没有牲口棚,况且这院子本就不大,根本养不下大牲口……”说话间董伯召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的稻草穗子放在手里捏了捏,继续说道:“这些稻草梗子应该是用来制作草扎的。”我闻言道:“草扎?杨家村这么一大片土地肯定不短了粮食,到了收获的季节稻草梗子要多少有多少,这用稻草梗子制作的草扎在农村能有市场吗?”董伯召丢下手里的稻草梗子道:“秦处长,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草扎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稻草人,别看这稻草人现在不怎么起眼,可是在当初那个时代,稻草人还真的起了不少的作用。杨家村背山靠水土地肥沃,快到秋收的时候正是人手短缺的时候,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哪还有多余的人手来制作草扎,从老张头这幅家当来看,肯定是趁着农忙的时候自己制作一些草扎出售,挣一些辛苦钱。”我闻言点了点头道:“老董,那你的意思是说……”不等我这句话说完,忽听门外堂屋中“呼”的一声,紧接着眼前一亮,我和董伯召纵身飞奔而出的时候,只见堂屋正中央供奉神龛两侧的蜡烛忽然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