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两位死鬼媒婆听了胡三太爷的话之后立刻眼中迸发出一种贪婪的目光,不过七姑刚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时候,杨晴急忙拉了白秀珠一把之后道:“叔啊,不是我们有心想隐瞒您老人家,我们也是拿人钱办人事,无论干什么事都要讲究个规矩不是,别看我们老姐们干的是保媒拉纤儿的媒婆,但是这里面也有规矩,我们来前儿人家有话,不能泄露保人的身份,再说了,要是这事没成您老人家再记恨上人家保人,你说我们图的这是什么啊,叔啊,您就信我们老姐们一次,姑娘的事情您老就踏实的选一个,保证明年就让你抱上大孙子……”
眼看着七姑就要上当,这个八姨儿倒是鬼精的很,胡三太爷不敢逼问的太紧,生怕这两个死鬼阴魂反过味来自己再漏出什么马脚出来,正在苦思无计的时候,屋门忽然被推开,柳寒山提着酱肉和两瓶白酒走了进来,见到沈三郎和对坐的白秀珠以及杨晴之后,也明白了个大概,当即冲着沈三郎道:“爷,刚出锅的酱肉还有前两天特意给您留的两瓶烧酒,刚知道您回来了,这不特意给您拿过来了,来来来,赶紧的尝尝,一会这酱肉可就凉了……”说话间柳寒山手脚麻利的将酒肉摆上了桌,胡三太爷劈了柳寒山一眼道:“行了行了,以后爷爷说话的时候你小子少打岔,没见到爷爷这里有客人吗?滚,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柳寒山闻言嬉皮笑脸的说道:“爷,我不是怕您饿着,知道您老人家好这口……”不等柳寒山说完,胡三太爷佯怒道:“滚滚滚,呱噪……”柳寒山见状急道:“好好好,我滚,我滚还不行吗……”说着柳寒山便走了出去。
眼看着柳寒山对眼前的沈三郎口称“爷”又毕恭毕敬的,七姑八姨儿这两个死鬼媒婆更加认定了沈三郎的身份地位,眼看着桌子上的酒肉早已馋的直流口水,胡三太爷冷笑着看着两个死鬼,不声不响的伸手抓起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酱肉丢在了口中,随后便“嘎吱吱”的大嚼了起来。胡三太爷就这么当着两个死鬼媒婆的面吃肉喝酒,沈三郎见状心里笑骂道:“三太爷这招都是他妈怎么琢磨出来的,真他妈的损。”
眼看着桌上酒肉已经下去了一半,胡三太爷忽然梦醒道:“诶呦你看看,我倒是忘了还有两位了,来来来,你们吃你们吃……”说着便将酒肉推到了二人的眼前。两个死鬼媒婆假意推辞了之后,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大吃八喝起来,柳寒山买回来的这一大块酱肉并不少,别看酒只有两瓶,但是胡三太爷喝的那一瓶就是普通度数的白酒,而剩下的那一瓶柳寒山早已经做了手脚,将普通白酒倒掉之后灌上了高度的闷倒驴,经常喝酒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出自内蒙的白酒闷倒驴可是有名的高度白酒,就连驴喝下去估计都要醉倒,大概也就是这种酒名字的由来罢。
七姑八姨儿大吃大喝一阵之后,舌头也软了话也多了,只听七姑眼看着胡三太爷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当下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开口道:“叔啊,不是我七姑有心想欺瞒您老人家,确实是来前儿人家保人留下话了,要是就为了些许银两,叔您可就小看我们老姐们了,就凭我们老姐们这张嘴,就是不接您家这档子活,也饿不死我们老姐俩,八姨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七姑话音刚落,八姨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可不是咋的,叔,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太合规矩,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有道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要是我们真的跟您说了,就算是你许给我们姐们再多的银两,我们老姐俩到时候免不了落得个有命挣没命花,叔,就冲您这顿酒菜,我八姨儿敬重您老人家是…是…条汉子,来,叔,八姨儿敬您一个,我…我…干了您…您…您随意,走…走…走一个……”敢情那年代酒桌上就有这套嗑。
看着七姑八姨儿嘴里打起了磕巴渐渐地进入了状态,胡三太爷端起酒杯假装喝了一口,这个时候七姑见到八姨儿抢到了头里,当即撂下手里那块咬了一半的酱肉,端起酒碗对着胡三太爷道:“叔,晚辈给长辈敬酒,哪里有…有…有就喝一个的道理,我七姑敬重你是个人物,来…来…来…我喝仨,您随意,我…我…我先来……”
眼看七姑八姨这酒喝的已经差不多了,胡三太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着七姑八姨儿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二人也有苦衷,不就是有小尾巴让人家给攥住了吗?这有什么的,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杨家村像模像样的地主老财,不就那么两家吗?了不滴也就是杨家老村长他们一家呗,老杨头也就在你们俩眼里是盘菜,搁我这我都不正眼瞧他们,在这杨家村一亩三分地,老杨家兴许还能上的了数,可放在这十里八乡,提起老杨家谁知道是哪有这么一号啊,这样,你们两个放心的就在这吃,吃饱了喝足了再走,不够的话酒肉管够,我就这去找老杨头,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难为我们家请的媒婆……”
见到胡三太爷抬屁股就要去找杨家大户的晦气,附在白秀珠身上的七姑急道:“诶呦叔诶,您…您…您老人家误会了……”不等七姑说完,附在杨晴身上的八姨儿接过话茬道:“可不是咋…咋…咋的,叔诶,这一次您…您…您真的误会了,其实我们也没有啥小尾巴被老杨村长攥住,只不过是,是……”别看八姨儿没少喝,但是此时脑子还十分的清醒,眼看着八姨儿又耍起了心里的弯弯绕儿,胡三太爷当下猛地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把七姑八姨儿吓了一个哆嗦,胡三太爷狞笑道:“七姑八姨儿,休要担惊少要害怕,你可知我是何人?”七姑八姨儿对视了一眼道:“叔啊,您不说的话,我们老姐们还真的忘…忘…忘了问您老人家的名讳了,要是不嫌我们老姐俩身份低…低…低微,就把您的名讳赏下来吧……”胡三太爷瞅着这两个死鬼媒婆道:“你们两个把眼屎擦干净耳屎开干净仔细听好了,我正是这十里八乡身价最大的那座沈家庄的一家之主沈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