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一边吃一边说。”沈江涛端下面。
两人一人一碗,就坐在路中间吃起来,这里人少车少,有的时候整天也见不到一个人。
迹真也不客气,撸起来就开吃,他是一个道人,要不是逼不得已,是不敢自己去买这样的荤面的。
上次是实在馋得急了,才冒险去买,还被余旭看到质疑。
沈江涛问“迹真,你知道降头术吗?”
迹真唏哩呼噜的先来了几口,三下五除二的吞咽后说“知道,那是源起我们的巫蛊术,传到南洋后得以发展,竟成蕞尔小国主流的歪门邪道。算是我们风水术的糟粕外传吧。”
听迹真的语气,他对降头术不仅了解,还非常看不起。
“江涛兄,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迹真吧唧着嘴,一碗面已经吃完。
沈江涛就把杨桃的情况说了一下“杨桃被下降头,我用三虫五兽麒麟局先护住,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迹真对三虫五兽麒麟局不了解,但对降头这些诡奇的风水衍生旁支,非常熟悉,听了沈江涛的话后,伸手一抹嘴“你知道她所中降头是什么降吗?”
沈江涛摇摇头。
“那你和我说说她中降后的表现是什么。”迹真又问。
沈江涛于是把杨桃中降后的两次情形都说了出来。
迹真一开始神情轻松,听完后神情变得凝重“这么看来,她第一次中降头后,你们并没有给她解降。”
沈江涛点点头,他们中根本没有人了解这些东西,看到杨桃无事后,也没有继续做“解降”之类的事。
“杨桃第一次中的是死降,那是为了要她的命。”迹真开始和沈江涛分析。
第一次的死降虽然没有成功,但在杨桃的身体里已经存在降毒,所以第二次降头师再施降,就会事半功倍。
而这第二次降和第一次不同,从沈江涛所形容的来看,应该是蛹元降,又称姻缘降,桃花降,是主导男女情感一类的降头。
这种降头本来很好解,但因为之前杨桃体内已经有了死降的降毒,两者一结合,降上加降,非常难办。
沈江涛听到这里,非常担心“那现在该怎么办?”
迹真叹了几口气,反复想了想,才回答沈江涛“这种两降合一,要化解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最直接,只要让施术的降头师死掉,就可以彻底化解。”
之前在江南,还可以找到那个降头师,现在回到清安市,对于那个降头师的踪迹,沈江涛目前毫无线索,根本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找到。
这第一种完全不可行。
沈江涛把难处说了,迹真点点头“那只能考虑第二种办法,这种办法相对复杂,我可以用八宅明镜秘法,给你身上布风水生局和断绳局。”
这两种风水局,沈江涛都很熟悉;风水生局,布出来后,可以加强生气;断绳局,又叫了姻缘,解缘局,是布出来化解男女之间情感的风水局。
“布这两种局就可以化解?”沈江涛想了想,觉得这两种局都是作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可以化解杨桃的降头。
迹真说“我是以你的身心来布风水局,这种秘法,是我八宅明镜结合道术后的独创;给你布下局后,需要你和杨桃发生关系,以风水生局破解死降,以断绳局破解蛹元降。这样两两破解,自然就解了降头。”
“什么!和杨桃发生关系……”沈江涛涨得满脸通红。
迹真冲沈江涛眨巴眨巴眼睛“这个方法如何?所谓行大善,莫过救人命,这个是为救人,你只要心中没有妄念就可以了。”
“那要是我心中有妄念呢?”沈江涛不禁问。
迹真一愣,挠了挠头“你就算心有妄念,只要嘴里不说出来,也就没人知道了。”
沈江涛摇摇头“这个方法不行。”
“多好的机会啊……”迹真嘀咕一声“那只能用第三种方法了,我可以用八宅明镜法,控制住杨桃体内的降毒两个月。”
“两个月!”沈江涛格外担心。
迹真一摆手“你等我说完。”
然后他说出了第三种破解法,因为死降和蛹元降两降合一,降毒难以清除,沈江涛又不愿意用前两种办法,那么可以直接前往巫蛊的起源地,寻找可以同时解除两种蛊毒的东西即可。
迹真知道一种灯芯,只要长期佩戴,就可以驱死降化蛹元。
听到这里,沈江涛面露喜色。
迹真却摇头说“这种破解法我虽然知道,但因为巫蛊的起源地,我并没有去过,这里面的很多东西无法预计。要找这种灯芯,难度不小,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希望。”
“没希望也得试一下,你这还能有更准确一点的讯息吗?”沈江涛权衡一番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好的方式就是第三种。
迹真想了想“我阅看八宅明镜中一个风水师的游历日记时,见他提到过,在云南有一个地方曾听人说过这种灯芯,不过就算是当地人,也都表示没见过。”
“这种灯芯叫什么?”沈江涛满怀希望的看向迹真。
迹真立即回答“灯芯无名,但灯有名,叫着鳖巴水灯。”
云南东南部,有一处完全原生态的山村,整个山村位于一处河谷,房屋主要以木楼为主,也有几栋瓦房。
整个村庄只有一条路进出,周围山林都茂密葱郁,在大炼钢铁的年代也没有被砍伐,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因为海拔高,常年被云雾笼罩,当地人称这个村为“沃嘎”,意思是“大雾弥漫中的一处光明”。
沃嘎村的村民大部分是咯葛族,还保持着打猎的习俗,村中和外界的联系不多,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风貌。
咯葛族人信奉山林神,于是对林木都格外尊重,村子的周围和中心,都种着高大的榕树,沿着一条环绕村寨的小河,又种了好几片竹林。
在一些知道这个地方的人眼中,这才是真正的天然氧吧。
沃嘎村一向自给自足,没什么烦恼,人的生活压力很小。
生活在这里的咯葛族村民,脸上大多时候也都是微笑和蔼。
但今天,整个村子不见平时的安详,一些村民正焦急的奔走在村道上。
这些人赶往的方向,是位于村寨西南方向的一个木楼,木楼外已经聚集了一些脸上带着惧意的村民。
木楼中,好几个人平躺在放平的木板上,每一个躺着的人旁边,都守着一个年轻人。
而是一个佝偻背部的老者,正端着一个铜盆,不断的行走在那些躺着人之间,他手里捏着一根长针。
跟在老者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手里端着铜盆,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盆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恶臭。
另一个年轻人的手中端着一盏油灯。
躺在木板上的那些人身上,都布满了黑色脓包,看过去就好像一个个装了黑色墨汁的气球粘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