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姨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无比,没有了一丝血色。紧接着,小老头手腕一抖,飞快的旋下了媚姨左边的乳粒。
“啊!”场外爆起了一阵惊呼。
小老头毫不在意,用刀尖扎起了那片铜钱大小的薄肉,用力朝高空一甩。
跟在后面的那个汉子忙高声叫道:“第一刀!谢天!”
小老头如法炮制。旋下了媚姨右胸上的肉,掷在了地上。
汉子又喊道:“第二刀!谢地!”
接着,小老头下了第三刀,用媚姨胸口中央的肉谢了鬼神……
锋利的小刀在小老头手里翻转着,一片又一片的薄肉从媚姨身上割下。那一处处触目惊心的割口,竟没怎么流血,露着白生生的肉茬,只渗出些黄红相间的小血珠。
令人更为惊奇的是,媚姨竟紧紧的咬着嘴唇,愣是没吭一声。嘴唇差不多咬烂了,看得出她正在强忍着惨绝人寰的痛苦。
小老头手里不停,一刀一刀的割在媚姨的胸脯上。慢慢的,媚姨两胸上的肉被旋干净了,惨白的肋骨隔着一层肉膜,清晰可见。一颗心脏,像是裹在团纱里的蛤蟆,正在突突的跳动!
小老头退后,擦了擦脑门子渗出的汗,从旁边的汉子手里,接过了另一把尖刀。
歇了一会儿,那汉子又去端了一桶冷水,在小老头的示意下,朝被割成半个骷髅的媚姨身上,扑头盖脸的一浇。
被冰凉的冷水一激,媚姨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小老头趁机一把扼住媚姨的脖子,狠狠的掐着。他力道很大,媚姨的舌头被逼出了口腔。小老头右手一划,媚姨嘴里的半截舌头便掉在了地上。血沫子“咕噜咕噜”的从嘴里涌出,那小老头也是不管不顾。
显然,小老头加快了速度。尖刀闪着寒光,在媚姨的两臂、双股、腹下,狠狠的切割着,足足割了几百刀……
最后,媚姨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肋条还在一鼓一鼓的,微弱的喘着气。从头到尾,媚姨竟死撑着,没发出一丝求饶。纵是这个屠人无数的刽子手,也是看着心惊肉跳。
小老头从没碰上过如此硬气的死犯,脸上憋得蜡黄。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表露自己内心的惶恐。他定了定神,长舒了一口粗气。
突然,他双手死命的攥紧了刀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媚姨那颗依旧跳颤不止的心脏剜去!
第二十二章 镇灵
一朵娇艳的鲜花,就这样凋零在刽子手的屠刀之下。当利刃刺穿了那颗血肉模糊的心脏时,媚姨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倾城佳人,从此香消玉殒。
行刑台上,洒落了不少鲜血碎肉,场面惨不忍睹!人山人海的租界广场上,四下里一片死寂,静的十分怕人。在场的人,就像是一截一截的木头桩子,直愣愣的杵在那里。
当小老头把刀刺进媚姨胸口后,那边上的汉子便“咣当”摔倒在地。他手脚不停的颤抖着,死死的抱着脑袋,活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鸡。
小老头显然也在强撑着,他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后,用脚踢了踢蹲倒在地上的汉子。“报……报刀数!”
汉子浑身一哆嗦,这才稍稍反应过来。他拼命的喘匀了气,扯着个嗓子带着哭腔喊道:“八……八百刀……毕……”
话音刚落,媚姨的尸身突然扭动了几下!那汉子“嗷”的惨叫一声,便吓得晕死在了台上。小老头也是惊骇欲死,眼睛差点瞪出了眶子。
紧接着,行刑台上刮起了一阵狂风,沙石乱扬着,让人根本睁不开眼。这股子怪风来的急,散的也急。风停后,人们竟然吃惊的看到,那个行刑的刽子手直挺挺的横在台上,耳朵孔、眼窝里,插着好几把发着寒光的尖刀!
人群一下子炸了!尖叫声,哭喊声,震耳欲聋。租界的洋兵们不断的鸣枪示警,可是根本无法阻止受到了巨大惊吓的人群……
这场惊世骇俗的凌迟,使得无边的恐惧,像病毒一样蔓延。整个租界内,处处笼罩着死亡的阴影。
行刑的刽子手离奇被诛,许多人都在暗暗猜测是媚姨的怨灵所为。洋人怕得急了,将这烂摊子往警署那边一丢,便慌慌张张跑没了影。
最后,媚姨的残尸被盛殓起来,拉到野外草草的埋了。下葬后,署长又从吴兴寺找来了一批老和尚,整整念了三天三夜的渡亡经。
可是,事情并没有完结。几天后的一天深夜,花旗银行突然间燃起熊熊大火,将三层楼烧的寸瓦不剩。紧接着,美领事馆遭到血洗,几十个外国鬼子,一个不剩的暴死在领事馆里。尸体的死状极其恐怖,全是被生生的拔掉了头颅。这还不止,没了脑袋的尸身,皆被拧成了麻花,腔子里的血喷挤了一地,一直淌到了领事馆前的草坪上。
警署里这会全乱了套,许多警员早已扒下了制服,打算逃跑不干。署长像是被人抽了魂魄,惶惶不可终日。这个世上,没有人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人头活活拽下。更不会有人厉害到能把尸体像拧干一块抹布一般,扭成那样。
领事馆长年有荷枪实弹的洋兵驻守,又有谁能悄无声息的闯入杀人呢?
署长心里明白,这八成是媚姨化为了厉鬼,回来复仇了!警署从头到尾的参与了凌迟媚姨的事,他们肯定也难逃干系。
警署里人跑得的也差不多了,四处散落着歪倒的凳子、椅子。人人自危,署长也不例外。事情越闹越严重,就算是媚姨的亡灵不来取他的性命。光是一下死了这么多洋人这一件事,就够让他死好几回的。他思来想去,决定居家逃避上海。打定主意,他也匆匆忙忙的脱下警服,混在人群里,往家里跑去。
他如同是惊弓之鸟,一边小跑着一边回头,生怕身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穿过一个巷子时,他眼前人影一花,差点撞上一个人。
要按以往署长的性子,这个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是现在他急于奔命,根本无暇再颐指气使。
署长骂了一句,就打算抬腿跑走,没想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署长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哆嗦着回头一看。那人五十岁上下,留着长长的胡子,脑后面绾着个牛心发籫,怀里揣着一支拂尘,一身的玄袍,一副道家打扮。
那道士喧了声道号,道:“这位兄台急匆匆的所为何事啊?”
署长心里着急,赶紧挣脱了那道士的手。“我没工夫和你这牛鼻子老道瞎扯蛋!”
说完,回身就要跑。
那道士不急不慢的说道:“兄台满脸灰气,印堂发黑,今日必定会有大祸临头啊!”
听到这句话,署长猛得刹住了脚步。他吃惊的折了回来,问那道士。“你……你说什么?”
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是你一劫,如果无人以法力化解,恐怕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署长一愣,“道长……何出此言?”
道士说道:“这个你心里有数。山人今日特为此事而来。”
署长一听心事被道士说中了,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地上,磕头不止。“仙长救命……仙长救我性命……”
道士扶他起来,让他稍安勿躁。然后那道士便让署长同他一起,回了警署。
到了警署后,道士吩咐署长将警署里的人全部清走后,便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几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