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裁失踪的事情我是帮不到什么忙的,除非他是被妖或者鬼掳走,我想我能做的就是陪在霞身边,就陪着。头一次感觉自己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这让我平生一种挫败感。
我叹了口气。
叹气声惊动了梁庸天,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稍后我听见悠扬的轻音乐响了起来。我摸摸黑子的狗头,它舒服的眯眼,不一阵,我也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昨天夜里果然下过雨,将空气里的轻尘一扫而空,地面也湿漉漉的,梁庸天开得很小心。我从侧面看看他的脸,然后问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梁庸天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也想早点赶到金县。
下了高速走国道,继而是山路,最后辗转上了县级公路,我看见了标示着金县的路标从我们头顶上一闪而过。看看时间,从成都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期间我们几乎是马不停蹄。我问梁庸天还有多久能到,他看了看GPS说,还有四十分钟的样子。跟着他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让我给霞打个电话,约地方碰头。
我低头拨号,一会后听见话筒传来忙音的声音,刚要说霞好像在和人通话,电脑女音响了起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我挂断电话,重新拨号,结果依旧。
梁庸天道,“可能是小县城,又远在深山,盲区多,过会儿再打。”
接下来的车程里,我每隔五分钟就给霞拨一个电话,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到最后梁庸天也皱起了眉头,我的心慌慌的。霞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要太过担心,”梁庸天扶了扶眼镜,“我们马上就到金县了,先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看,大小姐应该和当地丨警丨察联系过。”
我将电话捏在手里,暂时没有还给梁庸天的打算。
几分钟后,我们终于驶进了金县县城。
金县坐落在横断山脉脚下,规模非常的小,且身处深山交通不便利因而显得有些落后。最繁华的街区里沿街小楼顶多高三层,多数是二层,都是农家自建房,金县的派出所就在这条街的中央位置,且标示醒目,很好找。
梁庸天泊好车,我们便进去询问情况,一个上了年纪的丨警丨察大叔接待了我们,说起霞和老章的外貌,大叔连连点头,说记得记得,今天一早就来了,女的看上去很憔悴,大叔还以为她身体不好,体贴问了几句,结果反被嫌弃,所以大叔对她印象深刻。梁庸天扶扶眼镜解释说,那是她心情不好,然后问丨警丨察大叔知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说我们一直和他们联系但联系不到。大叔于是问我们也是为了那起人口失踪案而来的么?梁庸天回说,是的,失踪的那个是他老板,早上来派出所询问情况的,是老板的女儿以及一个朋友。大叔面露难色,说,这个有点不好办了,他接到上级的通知,这个案子上级特别重视,会派专案下来进行调查,所以一切资料包括找到的那辆车都封存了,暂时不能外泄,得等专案人员来了才有商量余地。
我和梁庸天对视一眼,他看上去似是也没辙了,想想我问,“今天早上您也是这么和魏霞,哦,就是那个女孩儿,说的么?”
大叔点点头。
我再问专案人员什么时候才能到,大叔说,就这两天吧。
离开派出所,我愁得跟什么似的,以我对霞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干坐着等那什么专案人员,她肯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了。问题是,她去了哪儿?她既然有进一步的打算,为什么不先和我及梁庸天商量一下?进而我想明白了,霞知道我们会阻止她,所以才连个电话也不打。至于老章,这个坏事的家伙,只要霞做什么,他一定是无条件跟从,完全没有原则,我不该相信他!
回了车里,梁庸天在GPS上捣鼓了一阵,然后转头对我说,我们去现场看看吧。我问什么现场?“就是发现魏总裁的车的地方。我知道坐标。”梁庸天道,“大小姐应该是去那里了。”我立刻信服得不得了,觉得梁庸天的脑子真是转得快。
从地图上看,发现车的地方离金县并不远,梁庸天开着车,我继续看窗外,心里着实有几分忐忑。黑子蹲在我脚边看着精神很是抖擞,有外人在场黑子不方便说话,看它模样应该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了。
车刚驶出县城范围,忽然我手中传来铃音,还没接我就喜呼一声,“应该是霞!”低头看号码,却不是,而是何玮,不由奇怪他给我电话做什么,不会是大宝也出什么意外了吧,头真大……
电话接通了,何玮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沙哑,他先问我在忙什么,这样打电话来没关系吧。我说,还能忙什么除了找人以外。何玮以为我说的找人是找魏总裁,安慰我说别着急,找人总是需要些时间的,还问我当地警方配合不配合需要他找关系打个招呼不?想想霞家的财力和梁庸天的能力,我觉得没必要麻烦他,遂婉谢。
我觉得和何玮说这些废话有些浪费时间,正要找借口挂掉,却听何玮话锋一转,有些拿不定主意似的问我现在是不是在四川金县。我说是,他又问,是不是挨着横断山脚的金县?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用意何在,正要询问,何玮道,“昨晚上一宿我都没睡,翻阅了一些资料,唔,是关于孟天的案子……”
我有些不耐烦,“我要找的人姓魏。”
“我知道,”何玮没在意我的语气,“这位魏先生失踪的地方是四川金县,而孟天的籍贯也是四川金县,所以我想,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就琢磨着该让你知道一下。”
我抬眼望着车窗顶,想了几秒,觉得这应该是个巧合。魏总裁和孟天?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说都扯不到一起,我也这样对何玮说了。由于言语中提及了魏总裁,梁庸天留了心,转头问我什么事。我简短解释了几句,梁庸天却和我有不同意见,鼓励我询问细节。
虽然觉得梁庸天有些病急乱投医,但我还是问何玮还查到了什么,不会查了一宿就知道了个孟天的籍贯吧,这效率也忒高了点。电话那头的何玮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什么,不过好奇心倒是被提了起来。催促了几句后何玮说,“这个嘛,说来有点话长……”
我接,“那你捡重点,短点儿说。”
“在远古的时候……”何玮一开口就是这么远,我给惊了,打断他,“要不要那么远啊?近点儿近点儿!”
“近不了,就得从那时候说。这是我家杂记里头记载的,我费了好大劲几乎翻遍了我家的藏书库才找到的。”停了一停,何玮转而一问,“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我们何家不过黄河这回事么?”
这我还是有印象的,说是跟李家某代天师有关,但何玮这个时候提及又是为什么?我重重“嗯”了一声以示鼓励。何玮续道,“从我查找的那些老本儿来看,这事好像跟孟天好像也有关系。”
“哦?”我真的好奇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难道孟天也是个老不死的?
“确切的说,是和某个宝物有关系。”何玮解释着。
我嘴角一撇,又是宝贝,这何家总有一天会全军覆没在这些宝贝身上。跟着我脑子灵光一闪,问,“是那个手镯么?”
何玮回道,“是跟一个叫‘蚩尤氏虺龙臂环’的东西有关,没见过实物,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孟天的手镯是不是就是这个臂环。”
“那这个什么什么臂环到底神奇在哪儿?”我问,“你又是根据什么来猜测的?”
“所以啊,我得从远古说起。”何玮一叹,跟着问,“现在我可以说了么?”
好吧,原来耽误时间的都是我,我只好恭敬请何玮爱说什么说什么爱从哪儿说从哪儿说,并表示一定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