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章不告而别,看着空荡荡的床我颇有些不是滋味。来到香烛店先给霞打电话,最初的慌乱过后,霞明显镇定了许多。我解释了一下我倒霉催的又被丨警丨察禁足了,不能马上去上海,不是不想去,是怕去了反而给霞添乱。霞说没关系,她也找了不少亲戚朋友,她身边不缺帮手。我问梁庸天是不是也在,霞却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电话也打过但是没信号。最后我告诉霞老章会过去,让她有什么事需要老章做的尽管吩咐。
短短几句聊完,放下电话我又拨了梁庸天的号,果然没在服务区。我心里有些不安,梁庸天怎么忽然不见了,就算要走也该跟我打个招呼吧,难道他在隔壁遭遇不测了?
想到这个我简直有点儿心惊肉跳了,最近倒霉的事太多,可千万别再添一桩啊。
我在鬼屋外头踯躅,小小一扇木门让我举步维艰。进去就是李清溟的困阴局阵,找不到阵眼我是有去无回,不进去又担心梁庸天在里头奄奄一息亟待救援。
一犹豫就拖到下午,我接到了老章的电话。他给我报告了一个消息,魏总裁下落有线索了。
原来和魏总裁一起失踪的还有他平时常开的一辆车,那车安了卫星定位系统,所以丨警丨察局通过技术侦查找到了车。
发现车的地点非常的偏僻,在四川四姑娘山脚下的金县。
没人能解释魏总裁的车为什么短短两天内就从上海开到了四川。
我觉得这实在蹊跷,但有了线索好过没有。霞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打算马上赶到金县去看个究竟。我本能的想拦住她,但没有,因为我知道我拦不住。老章自告奋勇的表示他会寸步不离的守护在霞的身边。我知道霞的脾气,爱冲动,所以谆谆叮嘱老章一定要看住霞,一切行动听丨警丨察叔叔安排,最后表示对他非常信任相信他会完成任务。老章那胸脯拍得震天响。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梁庸天终于露面了。他又开着程生的车,看来是去会老友了,幸好我没贸然闯入他家。喊住了梁庸天,我把魏总裁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梁庸天脸色微沉,说他得赶紧回去,边说边给霞打电话,想让她等一等,等他到了再一起去。可是霞的电话不通。梁庸天想了想,低头继续拨着号码,电话通了后他对那头的人说,“帮我订张票,去成都……”说到这儿,他瞥我一眼,放低电话问,“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我当然想啊,但是我……
我把我的处境简短跟梁庸天说了说,他眉头微皱,“我不过跟程生去山上玩了一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没等我回答,他又对这电话说,“订两张吧,另外那个乘客是女的,身份证号码……”说着,他又看我,我忙把身份证号码报上。
订的票很急,飞机两个小时以后就起飞。梁庸天先上了车,然后示意我也上。我抱着荆轲刺秦的悲壮坐进了驾驶座,人命案我不管了,何玮的警告我也不管了,行李也不用收拾了,去成都了!
车没开多久,梁庸天突然频频看后视镜,我边问他怎么了边往后看,结果看见一只黑狗跟在车后头跑得欢得舌头都伸出来了。梁庸天认出它来,说,“这不是包子铺家养的狗么,跟我们一路了。”我也觉得奇怪,又开了一阵后见黑子还是没有罢休的打算,暗想难道黑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于是请梁庸天把车停一下。
梁庸天看看表,我知道时间很紧,马上保证顶多浪费三分钟。于是车就停了。
下车后我朝黑子迎上去,我们俩在半路汇合,它气喘吁吁,我满头雾水。问它干嘛来了。黑子说,它听说我好朋友的爸爸失踪了,它觉得它能帮上忙,所以就跟过来了。我呆了呆,还有这么热心的精怪,简直比我还古道热肠,后诚恳跟它道谢并拒绝了这份好意。黑子急了,绕着我不停的转,直说它真的想帮我而且真的能帮上忙什么什么的。我只好说我这次要坐飞机去外地,没法带着它。黑子倒是很有见识,说,没关系啊,它也可以坐飞机啊,托运就行了。黑子找人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肯定比一般警犬强,我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想,黑子说的挺有道理。
这时我听到车喇叭响了几声,回头看见梁庸天正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看我。于是我带着黑子跑到车边,跟梁庸天说,“这狗很有灵性,鼻子也灵,还会说…呃,带着它去金县成不?”
本不指望梁庸天会答应,这要求真的有些离谱,但梁庸天只是面露些微诧异,便答应了。黑子高兴的‘汪汪’两声,一等我拉开后座门就马上钻进车里。梁庸天没有继续开车,而是摸出蓝牙来,拨号码的时候他发动了车,待电话通后,他说,他这还有条狗要一起去成都。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机场,托运黑子拿票安检,顺利登机。
梁庸天掏出手机——话说手机真是神奇的发明,现代人要是没了手机该怎么活啊——我也不知道他打给了谁,反正没讲几分钟就放下电话对我说,你的事情不用担心了,等回来再去丨警丨察局报个道就行了。
这是我终于忍不住啧啧的惊叹,这大秘书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
没等赞完,梁庸天问我,“大宝呢,安顿好了么?”
“坏了,”我一拍脑门,“把他忘了,我们都不在了,丁阿婆也不送餐了,大宝会被饿死的!”
梁庸天摇头,然后问,“H市你还有朋友么,让朋友帮忙照顾一下吧。”
我绞尽脑汁的想,想来想去只能麻烦何玮了,于是借了梁庸天的手机给何玮打了个电话。何玮对我的‘逃逸’没说什么,只答应我他会好好照顾大宝,保证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活蹦乱跳。
长吁一口气,现在看来,要担心的就是霞了。而且有梁庸天在,我觉得我也不用操太多心,他就是椅背就是靠山就是麻烦粉碎机。今天一天从接到霞的电话开始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我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从来没这样的体验,真是累坏了。
飞机起飞没多久,我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