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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再一亮,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垂尾吊灯在中央微微晃悠。这里是邹爱玉为我准备的客房,我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唯有鼻头腥味未散,还有脑里一片空蒙。

一个尖锐女声在我头顶响起,“哎哟,你可醒了!”她道。我循声转头,看见脸上堆满各种诸如焦急、奇怪、惊讶、后怕等等表情的邹爱玉。眼神略转,邹爱玉的旁边还坐着小温,脸上肌肉绷得很紧,似是在掩藏某种情绪。

是什么呢,他想掩藏的?我想。然后将一切记起。

之前我在小温家,听他说了段奇怪的话,看见了一枚铜钱。然后,我可能大概似乎是,晕了过去。可是,我闭上眼,努力回忆着那枚铜钱的模样,回忆着那片火海炼狱。眉忍不住皱起,酸涩感如纤细的刀,错错割着我的眼球。我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南宋末年,不,或者不应该这么说,不是末年,是终年。

终结之年。

邹爱玉犹在惊乍,“哎哟,你,你怎么了?”她道,声音分明和缓许多,“你怎么哭了?哪儿难受么?”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擦去沁出眼皮的些许水分翻身坐起,我有很多疑问想问小温。他怎么会有这枚铜钱?谁给他的?这铜钱和我们李家有什么关系?是那个大天才李清溟的么?

先请邹爱玉离开卧室。她自然是不情愿的,但见我神情严肃毫无转圜余地于是没有坚持。小温却道,还是去他家吧。看来他比我还谨慎,不肯冒一丝一毫的风险让邹爱玉窥知内情,我自然没有异议。

再度踏入小温家门,我心情真是啊,真是无法形容。小温在我身后小心将门关好,然后对我说,“家里没有椅子,只能请你坐地上。抱歉。”

我摇摇手,回了个‘没关系’。

停了一会儿小温便继续问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可他刚把铜钱展示给我看我就一跟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我没回答,只是仔细的审视着小温,从头到脚,视线恨不得穿过他的衣服透过他的皮骨直到内心。但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个腿脚不便的普通平凡人,不是妖类不是鬼类更不是修道得法的成功人士。那么假如铜钱真是李清溟所赐,他二人是怎么接上头的?这中间差了将近一千年啊……

“她,”我决定单刀直入,“就是那个给你铜钱的女子,是不是穿着青色的衣裙,衣裙下摆绣着莲花,红色的,很多花瓣的,而且她右手食指上还套着一枚玉环?”这是我能记起的关于李清溟的全部了,真遗憾当初困阴局里相遇时我没能亲眼看看她。

小温惊异看我一眼,继而选择沉默。但那一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干脆继续,“那时的你,是不是身穿长衣头上扎髻髻上插簪?”

小温再一眼看来,收了视线他转头看窗,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的侧面,看着那挺直的鼻梁及微薄的唇,不由暗忖,难道他真的活了一千年?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长生之术?

这,真是不太可能……

“你还相信我么?”我问,“希望我帮邹爱玉度过眼前难关么?”

“这两件事没有关系!”小温硬邦邦的道,“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我还有其他的法子……”

“来龙去脉我一概不知,”我也有些生气了,“想帮她我也无从下手啊。”

“那些,重要么?”小温问,“你只要在他派的人来袭击邹爱玉的时候出手保护她不就好了?”

我气笑,“要真那么容易,你还找我干什么?直接花钱雇几个膀大腰圆的农民工做保镖不就好了!”似是被我问题问倒,小温气息一噎,吐不出一个字来。“怎样?”我朝他逼近一步,“是守着你的小秘密眼睁睁看邹爱玉死于非命,还是坦诚布公与我携手迎敌,想好了么?”

小温身体一软,倒进轮椅深处,他双手扶头,将脸隐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从他紧张的手指头和不停哆嗦的大腿我能看出,此时的小温正在做着艰难的天人交战。我没有继续进逼,而是盘膝坐在窗前地上。不解和好奇同时在我心里盘旋,小温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竟然这么难以启齿……

我等了足足五分钟,终于看见小温将头抬起来,他原本病态的苍白脸色更添了层死灰。在等小温开口的时候,我的心提到半空,随着小温短短几个字的话语,心慢慢凉了下来。他拒绝了。

小温大幅度的摇着头,说,他还有其他法子。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而且说这话时的他状若疯魔,来来回回低声念叨了七八遍,只是这句‘我还有其他法子’。

行,既然他有其他法子,我还留在这里不是自讨没趣么。冷笑两声我向他拱手,“成啊,那我们就看看你的法子灵不灵好了。”遂起身告辞离开。

举手敲门,敲一下门就打开了,邹爱玉好似哪儿都没去,就在门后蹲守。看着她急切迫切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写满疑问的双眼,我真是不忍心继续瞒着她,所以不等她连珠炮般的问题轰过来我便主动交代,“小温家煤气阀门坏了。”

她立刻瞪大双眼,这会儿满眼都是三个字,‘我、不、信’!我这借口是不太容易接受,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的一切之后。“别骗我了!”她恼怒的抗议起来,“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就为了修煤气阀?”

“可不是,”我叹口气,“他家煤气漏了,刚才把我都熏得晕过去了。”

啧,这借口简直太赞了!我忍不住露出微笑——我所有的可疑全部都能用它来向邹爱玉解释——我晕了,是被煤气熏的;我哭了,是被煤气熏的;我跟着小温走了,是去防止煤气再度外泄熏人。完美完美。

可是邹爱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瞪了我一阵后一字一句的又问了我一个没法用煤气来解决的问题,“你们不过初次见面,”她问,“小温怎么会叫你去帮他修煤气?”

愣了两秒,我以西施捧心的风韵咬牙捧头,“唉…头疼得不行……他家煤气可真够毒的……”我虚弱道,边说边移动双脚,“我的房间是这儿吧?今晚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邹爱玉一叠声的‘哎哎你哎’中,我将房门关上。邹爱玉不死心的敲着门,我只好苦口婆心继续劝,说等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全部实情相告。邹爱玉愤怒的呐喊说她等不了那么久。我转移话题提醒她明天要去见褚知白,今晚最好心无旁骛养精蓄锐。邹爱玉气哼哼了几声,终于消停了。

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叔叔重要啊,我四肢摊做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想着,那么,明天请快些来吧……

我对那个叫褚知白的家伙实在充满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提供那位‘爱心叔叔’的详细资料么?好奇之余,不安也同时滋生。邹爱玉近期将遭大难,是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还是外力来犯?小温到底在这个故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小温口中的那个向邹爱玉派出了杀手的‘他’究竟又是什么人物?

乱麻在纠缠,我深深、深深、再深深的叹了口气。本以为是个卖白菜的小本生意,一不小心做成了卖白丨粉丨的高危买卖。

渐渐,我进入梦乡,看不见祖奶奶,真使我心酸。耳边忽闻呢喃之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却绕耳而不绝,“水…林尽……东…潮绝……”

我一下从梦中惊醒,张眼来不及细细思索刚才梦见了什么,但觉手心疼得厉害。起身想开灯,身斜手抖两股战战。疼,真疼!

我大口大口朝手心吹着气,妄图减轻痛感,边吹边觉两腮冰凉。伸指摸,原来是泪两行。靠,这真是毁我大天师形象,居然疼哭了……

扣扣索索终于打开了吊灯,温暖而柔和得黄色光源照射下,我看见我的两只手掌心似被火烧过一般出现两团嫣红,瞧模样正是轮回印出现的地方。

房内还残留有未曾散尽的阴气,噫嘻,有不速之客造访!噫嘻,我居然没有事先警觉!强打精神,取过我的包,摸出桃木剑。掌心贴上那冰凉的剑柄,痛感顿时减弱不少,我长吁一口气,忍不住双手握剑,舒适得又喘出一口气。

打起精神出房门,脚步依旧虚浮跌撞,此时状态实在不适宜作战,但有人上门踢馆,我不能不应战啊。

不管来者为何人,一定不好应付。

阴气游散,我找不到来源,赶紧折回房间取符折鸭子。逐阴符鸭在空中盘旋一圈,继而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越飞越低,最后终于肚皮向天落下地来。

我执剑茫然惊疑掺杂,‘来客’走了……

回到卧室里头,我从床边小柜里找到纸张和笔,歪头想想,一笔一划的将刚才听见的那句呢喃写了出来。一共八个字,我只听清了六个,于是我用空格代替模糊难辨的两个字。

纸上出现这样一句短句,似诗似偈。

水——林尽,东——潮绝。

想一想,我慢而凝重的在空格里填上了两个字,让这句诗偈一般的短句变得完整。这两个字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清……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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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笔绘阴阳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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