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矛盾么,唯一会引魂音的元小美按照段六的说法占据了段妹娃的身体蛰伏在我身边,而半夜另有元小美出现在寨子里想用引魂音引我的魂。
或许,我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那剪影阵布下时设了限制,在子夜十分才被催动。
这也说不通,段妹娃整天都和我们在一起,连用茅厕都由我陪同,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布那个阵。
相较而言,反倒是这两只粽子的言行更加可疑,段六完全有作案时间,他白天跟着我们,趁机布了阵,晚上等候在外,调我离山后,便把毫无防备的何玮和段妹娃一举拿下。
那段六为什么要去而复返?不得而知。
何玮和段妹娃真的没在他手上?这点似乎是可以确定的,否则他完全有谈判的砝码,不会在我的手稍微靠近段小弟的时候就投降。
我头疼。
要是何玮在,他一定比我更能辩驳真相,此时此刻,我真想他,真希望当初是我跟段妹娃被捉走,留下何玮在此头疼脑热。
唉!
何玮和段妹娃究竟去了哪?难道——我开始天马行空——他们不是被人捉走的,而是偷偷躲了起来?——啊啊啊,这个想法太荒诞了!
等等,我大脑忽然开了窍,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也许何玮意识到段六在门外,于是他带着段妹娃悄悄躲了起来,好让段六主动现身。也就是说,段妹娃还是那个段妹娃,段六却不是段六。
我忍不住杀气腾腾了起来,平生最恨被人骗,这是在侮辱我原本就很可怜的智商,太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想着,我恶狠狠的盯了段六一眼,他眼皮一跳,张嘴问,"你不信我?"
我没回答,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那杀气便气息奄奄了,这个问题是,要是何玮是主动避险,那么现在我已经把这号称自己姓段我却不怎么相信的段家人捆起来了,他也该现身了啊?
可是,没有。
各种可能性都被我推到绝路,我无计可施。
既然无计可施了,不如放弃挖掘答案,我想,得先把何玮和段妹娃挖出来,找到了他们,段六或段妹娃,谁在说谎谁是元小美便可一眼看穿。
明确了这个目标后,我的思路一下清晰起来。我认为,无论段六的话可信与否,何玮和段妹娃没落在他手里是不争的事实,也就是说,他的话语中关于何玮段妹娃下落的部分是真实的。
段六是怎么说来着?我努力回想,他明确的对我说他没有看见何玮和段妹娃离开旅店,饿没有其他人进旅店,难道说,他们还在这里?
我一下跳起,这么想就对了!不管何玮和段妹娃是主动躲,还是被人捉,想那么快的消匿踪迹,从外逃是逃不过我的耳聪目明的,唯有内部处理。这里或许又什么暗门密室秘道什么的。我忍不住睁大眼睛四处看。
无论如何,我决定了,先从旅店开始搜查起。
在搜查旅店之前,我老实不客气的把段六和段小弟挪到屋角,嘴里塞上布团,还扯过一堆床单把他们盖住。段六不安的用眼睛瞪我,我宽慰他说,等我找到我的同伴了,确定他不是在骗我了,就放了他。段六不满的哼了一声,闭眼不顾。
处理好这两个粽子,我在旅店大堂离踱起步子来,该从哪儿入手呢?
不等我思定,视线被一点异样吸引。
异样就是柜台后头的那一排抽屉,最顶上的那个留了一条缝。这里是放客房钥匙的,我清楚记得,我探查完所有客房以后把钥匙都放回了原处,并且把抽屉严实的关上了。
我奔过去,一把拉开抽屉,但见拴着门牌号的钥匙安静的躺在里头,数了数,八枚。再数了数,还是八枚。
八间客房,八枚钥匙,没错。
我有些泄气,一口气尚未完全呼出,便又被提起。
不对,钥匙一共有九枚!还有一枚没有拴门牌号,我曾把它忽略,还是何玮提醒的我。
我的手都有点抖了,毫不客气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连其他的抽屉也没放过。那枚钥匙确实不见了,没有掉进了抽屉缝没有藏在某块门牌后没有埋在床单里,它真的不见了。
钥匙是干嘛的?开锁的。
于是我几乎立刻就断定,这里还有一张门,一张暗门,那枚钥匙就是开那张门的,找到了门就找到了何玮和段妹娃!
循着这个思路,我继续寻找起来。
大厅里没有……。
一楼没有……。
我决定上二楼看一看,视线落在盖着床单的段六身上不由有些犹豫,就这样离开合适么?他会不会乘机逃走?我不放心的上前把段六身上的绳索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可能自己打开,然后顺手把之前段六用来袭击我的那把刀捡起拎在手中。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武器,但刀在我手比在段六身边强。
跟着我上了二楼。
上楼后我有些无语凝噎了。
走廊尽头本挂着一幅布织,遮了整面墙,如今被掀了开来,露出墙里嵌的一扇门来。不用分析就能得知,这就是我要找的门,因为门上锁孔里正插着那第九枚钥匙。
我用刀顶了顶门,关上了,伸手扭了扭钥匙,大概是年月久了,锁孔有些涩,但绝对扭得动。我抓了抓头,摸了摸下巴,踮了踮脚,然后又抓了抓头。我在狐疑,怎么会这么顺利?从抽屉的那条缝开始,到这半掀开的布织,插着钥匙的门……。好像人家特意留下一堆线索来让我追踪……。
进,还是不进……。
这完全不是问题,必定要进的啊……。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深深叹了口气,我也得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