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很多人在等哈,先更一段,晚点再更一段。】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机关的开关,扳动,暗门咔咔打开。里头黑魆魆的,比外头还黑,我驻足洞口,待视力适应了以后,抬脚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这里只是一方斗室。
斗室的意思就是,这里很小很小,就一小方间,一眼就能把里头的景物一览无余。主位供着灵位,一方灵牌放得端正,供桌下还有些供品,桌子下一个蒲团,看着实在很旧了,而且中间有很深的膝盖压印,空中还残留着檀香味道,看来老板娘每天都会来这里跪上一跪拜上一拜。
供桌一侧的内墙还有一个柜子,一直顶到了天花板,分了七八层,下半部分的格子已经空了,上半部分一盏挨着一盏的,都是老板娘之前偷偷放在我床头的那种烛灯盏用的蓝色蜡烛,一根一根,竖着挨着。
之外再无他物,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再没发现其他机关。我实在参不透这里有什么蹊跷,遂上前看了一眼灵牌。
这灵牌是个古旧物,少说几百年历史了,不知道是用什么木雕的,估计是红木的一种,很耐保存,中央一行大字,曰,‘段氏列尊之灵位’,左右还各有一行小字,左边的是,‘拜天拜地拜祖宗’,右边的是,‘忧家忧子忧后代’。
我将这些字读了好几遍,总觉得这灵牌实在有些不伦不类,看着更像是纪念碑似的东西,本还想仔细查看,但视力已经不够用了。我很想把灯拉亮,但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据我估计,这暗室正位于老板娘的房间之下,万一我在这里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惊动了屋主就不好了,再说,那对父子行迹诡异敌友难分,我现在不想节外生枝。
退出暗室后,我悄步回到房间。
一进门就觉阴气重得厉害,开阴眼却没看见什么,再看一眼,发现原先摆在床头的那蜡烛已经不见了,而阴气全从一边的墙上透来,那是何玮的房间。我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几步奔到何玮房门外。推门,门不开,这才记起我刚才离开时顺手将门关上了,举手,欲敲门,却担心惊动旁人,在门口搓着手绕了一个圈子,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取毛笔,化朱砂,画符,一连画了几张镇阴符,之后翻了细铁丝出来,重新回到何玮的房间门外,用铁丝撬开门。进屋后开阴眼,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何玮躺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他的床周遭显现出四个黑影,都成人型,拉长做畸形的人影,阴气正由它们而发。其中三个紧贴着地,足朝内,头朝外,另外一个则成立姿,站在床头板挨着的墙上。
再转一眼,发现何玮房间里的蜡烛灯也不在了,于是我恍然,刚才父子敲门时,老板娘匆匆进客房就是来收放在我们房内的这两盏灯呀……
看来,蜡烛灯的作用就是驱散这些黑影,这么说,老板娘对我们并无恶意……
既然老板娘无恶意,那我是不是可以认定那对父子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僵硬如将死的何玮一眼,我觉得何玮和那对父子有渊源,可是到底是什么呢?我实在是无法猜测。
他们也是何家人?不会,何家人不在南方活动!何玮之前调弄GPS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他几乎没来过黄河以南,所以不熟悉这里的路。而这对父子开口就是典型的方言,他们不会是何家人。
那那对父子为什么会和我们在火车上相遇呢?何玮在火车上的表现简直是完美,完全没有任何事先安排好一切的端倪。难道真的是偶然?
不!我很快将这个念头打消,何玮心急火燎费尽心机的将我绑架上他的船,却选择了火车出行的方式,而且还是慢车。他口头说没有卧铺票卖,所以只好选择了硬座,但我一直心存疑惑。现在并非春运或者节假日,贵州也不是什么旅游商务等热门地点,怎么会买不到卧铺?再说,他这个丨警丨察总有丨警丨察的门路,连我这个威猛的大天师他都能要挟,那他想干点啥还会干不成?
我站在何玮床边绞尽脑汁的琢磨,除了制造出更多的疑团外暂时没有其他收获。但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那四个影子又发生了变化:站在墙头的那个头微缩,腰微躬,好似很想接近床上的人,而其他三个则各在身侧多出了两条黑影,影子末端额外分化出五条细细长长之物,似是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什么。
我毫不怀疑这四个影子和一早出现在我房间的那充满邪气的黑色团影是一类事物,想不到它们落了地却变成了人的模样。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何方妖异,也不知自己的镇阴符有没有效,我一时不敢妄动。
一等就又等了十多分钟,四个影子已经爬上了床,快挨着何玮了,我觉得我不能不行动了。
展臂横剑,剑尖挑起一张符,我拉开架势,口念咒语,一字‘破!’爆喝而出,符携雷霆万钧之势先攻向床头那个立着的黑影。只听啪一声轻响,符纸贴在黑影脑门正中央之位,随即腾起一小撮火苗,猛地烧了个干净,符灰裂成细小碎片,在黑影范围内均匀散开。
再念一个,‘镇!’,符灰碎片们纷纷震动起来,每动一下,那黑色的人影边淡却一分——这是符上所附的灵力正在吸收黑影的阴气,看来我的符很管用。很快的,黑影的黑色几乎完全褪去,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而符灰碎片们由原来的浅灰白色变成了浓重如墨迹一般的深黑。
最后念一个,‘收!’,符灰碎片开始拢聚,渐渐又拼成了一整张符纸模样贴在了墙上。
而此时其他三个黑影似乎感知了危机,纷纷做逃跑状想撤离床头。我哪会让他们轻易逃走?三张符唰唰唰跟上,念咒,重复之前步骤,不过几分钟后,何玮的床边就剩下了四张黑色符纸。
我上前将它们一一摘下,托在手中,只觉湿漉漉沉甸甸的还很有韧性。这类阴气我第一次接触,巧打误撞的收了它,却不知该如何化,等下要去问问祖奶奶。
此时,何玮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我伸手抚他的额头,但觉手下全是涔涔的冷汗,再按他的脉搏,跳得跟敲鼓似得。我忍不住奇怪,黑影尚未侵入他的身体,他怎么就弱成这样?还有,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着了道?他们何家不是名头很响的么?比如说我,阴气刚起的时候,我就能醒过来,何玮怎么能这么后知后觉?
我就这样边做着猜想,边用手按压何玮的眉心——这是安神用的——几分钟后,何玮悠悠醒转。一双眸子光彩全无,勉强的转动一下,顾不得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推开我的手挣扎起身,踉跄冲到卫生间里大声呕吐起来。
我抱着手候在卫生间外,问,“何大警官,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弱?”
何玮没吐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扶着洗脸池的边站起,开水龙头掬水冲脸,两下后他抬起头来,从镜子里头看着我,嘶声问,“我,我着了道儿了?”
我点了点头。
何玮露出思索神色,继续问,“是那奇怪的蜡烛么?”
我摇头,“不知道,至少那蜡烛对我来说没什么坏影响。”
何玮抽下毛巾擦脸,擦干后长呼了一口气,续道,“我刚才梦魇了,感觉有人趴在我的床边,想对我不利,我却无法动弹。”
我抚了抚下巴,问,“大警官,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没修过道?”何玮瞟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继续问,“你一点儿术法都不会,是不是?”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将毛巾搭在毛巾架上,侧身经过我身边,回到室内,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继续猜,“你这次行动是不是瞒着你们家里人的?”此话一出,何玮的脸色立刻变得阴霾几分,我知道我又猜对了……
【第二段来了……今天到这儿了……大家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