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26 13:08:00
霞的状态较之前更差。
女孩掉下去了,我不能再让霞掉下去,我呼唤她,告诉她绳子就在她身边不远,让她把绳子拴在腰上我好拉住她。
到底是在国外吃牛肉长大的孩子,霞的体力比那女孩好许多,而且少了女孩的牵累,她也确实轻松不少,在我的指点下将绳圈套在腰上,然后沿着栏杆慢慢往回爬。等霞爬到墙边后我开始用力,把她提溜了上来。
在霞翻过栏板的时候,我也脱了力,主要是紧张的。霞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我也跟着呼哧呼哧的喘,一阵后我问霞,“她是谁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姓朱……”霞神色颇有几分黯然,也是,任凭谁看见自己的同事、甚至好友在自己面前摔死,心情也不会好过。
“朱晓春?”我问,这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啊,不就是霞一起加班的那个同事么。
“嗯……”霞应了一声,跟着续道,“别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跟梦游一样,一忽儿清醒,看见自己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里,一忽儿就人事不知不知在哪儿在干嘛了,我都怀疑我人格分裂了……”说着她转头看我,“刚才就是,一清醒就是那么个情况,神婆,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坐起身来,开了阴眼绕着楼顶走了一圈,没看见刚才那个女鬼的踪影,回到霞身边我叮嘱道,“那个套着橡皮鹅的钥匙,你不能再带着了,放我这里吧。”
霞恹恹的说了个好,还说随便我,她现在只想睡觉。我叹说睡觉肯定是不行的,估计一会儿丨警丨察叔叔就找上来了,然后提醒霞得想个应对的说法。
霞茫然的一睁眼,道,“我能有什么说法?”
“这样吧,”我给她出了个主意,“趁着你现在还自由,赶紧找梁大秘书商量一下,给你找个厉害的律师先,有备无患。”
“那不是就得惊动我爸了?”霞为难,“我实习这事没跟他说呢,就是因为不想听他安排。”
都这时候了这妞还在琢磨这个,我表示很无语。
稍稍恢复了体力,我和霞一起下楼,先到十六楼,那钥匙还插在门上。我将它拔下,在手中掂了掂。正常,不知女鬼何在。继而继续下楼到了大堂,只见那守夜大叔正趴在桌上瞌睡。我有些奇怪,那么大个人摔下来,必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吧,竟然没把大叔惊醒?跟着注意到门外也是一片宁静——这个还算正常,毕竟现在夜深人静。
我让霞在大堂里头等一等,我出去看看情况。要是能看见朱晓春的魂,也好劝她去冥府报道。霞同意了,跟在我身后帮我开门。
出门一看,我还真惊了,地上没有我料想的那种像一滩肉饼一样的尸体。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绕着大楼走了一个整圈,依旧一无所获。
这可真是一个美好的‘一无所获’啊……
奔回大堂带着霞坐电梯来到楼顶,返回了之前她们惊险挣扎之地。绳子还在,我将它绑在腰间,沿墙滑下。然后我惊喜了,朱晓春可真是大难不死啊,原来底下还有一层装饰用的网状栏杆,将她兜了个结实。只不过乏力之故,她现在正昏迷不醒。
我把这个消息向霞嚷出,她自然也是高兴不已。跟着,我们齐心合力把朱晓春弄上了屋顶,之后又叫了救护车。废话不表了。
霞不愿意去医院呆着,跟我说没事,要回家,我也惦记着粽子老章,于是和霞一同返家。
可怜的老章果然还在传达室里绑着,有了霞出面,门卫自然立刻无条件将他释放。
我对门卫的敬业表示赞叹,旋即换来老章的抗议。不过抗议被我无视了,连女人都跑不过的男人,我很鄙视。
霞梳洗一番睡觉去也,我没睡,在她床头守了一夜。老章也没有,在房门口守了一夜。
借着月色我低头审视手中的橡皮鹅,觉得这事儿还没完,同时亦觉得,这女鬼似乎另有目的,并不是想害死两条人命这么简单。
会是什么呢?
我想好好理理清楚,但今夜着实惊险,我也觉得有些累,不如明天再说。
2012-12-27 2:21:00
尾声。
霞睡了很长的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我正指挥着老章在厨房煮粥,转头看见她扶着门亭亭玉立的站着,不知站了多久。恍惚间老章的故事跳进我的脑海,我好似看见一棵大树如伞,一个女子在树下决绝的挥刀自刎。
摇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问霞,“睡得好不?”
霞朝我伸出手,“神婆,”她充满感情的娇呼,“来,给我抱抱。”
老章挥着勺勇敢的挤开了我,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到霞身边,霞一不惊讶二不缩手,转道,“好吧,章表哥,我也要谢谢你!”看来老章这次真的走运能一抱霞的娇躯一亲霞的芳泽了,我心中一时犹豫,该不该拦一下。
好吧,我没阻拦,因为老章自己怂了,他停在霞身前一步远处,扭捏吭哧了半天后来了句,“粥煮好了,要吃点不?”
我们三人围桌喝粥,听霞讲述她在昏昏馈馈糊糊涂涂半梦半醒间依稀记得的那些小片段。她说,年后她进了新公司,做的企划助理,被分派到了一个新座位,橡皮鹅套着的钥匙就是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的,一打听,说是办公室钥匙,霞于是就把它收下了。经过我的提醒,霞肯定就是在拿了那个橡皮鹅钥匙后她才开始做怪梦的。从她做怪梦开始,霞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一开始一天还能清醒个大半天,跟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老章和我的来到她都记得,但再后头发生了什么,就回忆无能。
至于朱晓春,霞表示和她不熟,不过是公事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会请教一下而已,而且也完全没有概念为什么昨夜会和她一起出现在楼顶。
霞突然停止了叙述,抬眼皱眉思索。我问,想到什么了?霞眉间蹙成青峰,道,“昨天你离开我们去找绳子的时候,我听见朱晓春呜呜的哭,边哭还边说着什么。”
“是什么?”我停筷追问。
“什么‘对不起’之类的,”霞道,跟着笑了笑,“可能是我听错了,那个境况下,人都迷糊了,有点儿语无伦次也很正常。”
我默默嚼着鲜脆可口的乳黄瓜,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画面,只不过现在另一个女主角的身份还不明确。我决定吃饭粥后去医院一趟,我要和朱晓春谈一谈。
电话在此时突然响起,霞吓得手一松,筷子掉在了桌上。我给老章使了个眼色,他乖觉起身去接电话,喂喂两声后,说了一个‘是’,然后转头对我们说,“是医院。”
我和霞对视一眼,几步来到老章身边,电话接过来,我喂了一声,里头大概是护士身份的女声问我,“昨天那个叫朱晓春的病人,是你送来的么?”
我道了个,“是。”然后问对方怎么了。
“怎么了?”护士没好声气的说,“她刚才突然就走了,出院手续也没办理呢,你们通知一下她来把账结一下。我们这儿是医院,不是她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我心道一声坏事了,应付了对方后挂了电话。
转头看着霞,她神色惊疑不定,我问她,“对于朱晓春,你知道多少?”
“不了解。”霞直摇头。
“你们公司谁比较了解?”我再问。
霞歪头想了想,“打扫清洁的阿姨吧,她在公司做了很久,而且为人很八卦。”
我进了房间收拾一番,符是必不可少的,顺手还将那枚橡皮鹅钥匙揣进了兜里。霞同我一起返回她的公司,路上她问我怎么了,我将护士的话告知。霞立刻面露讶色,“她为什么要离开医院?”
我摇头说不知,其实心里很担忧她是被迫离开。被迫的意思是,那消失的女鬼偷偷上了朱晓春的身。
其实,女鬼的目标一直都是朱晓春,霞只不过当了它接近朱晓春的工具。
霞找来阿姨,在走廊里头阿姨听说了我们的目的,道,“小朱?不爱说话一个小姑娘,你们想知道什么啊,我好像不太了解她噢。”大概看见我们脸上的失望,阿姨继续,“哦,对了,她以前跟公司另外一个小姑娘玩得很好的,但是那个小姑娘出了意外,小朱就更沉默啦。”
我立刻追问,“什么意外?”
“哎呀,两个小姑娘没事玩什么户外运动噢,”阿姨叹道,“一起去爬山,结果那小姑娘掉到山下去了,好几个月了,人都还没有找回来,爸妈哭得不行哟!怪凄惨的!”
一哟,女主角找到了……
说到这里阿姨摇了摇头,“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嘛去问她好了呀!我刚刚还看见她了,在楼底下,大概半小时之前的样子……”
后面阿姨说什么我顾不上了,转身冲进了电梯厅。等电梯的时候,霞也跟了过来,问我要去哪,是不是有线索了?
楼顶啊,我对霞说,朱晓春现在肯定在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