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5 23:12:00
回去后赶紧烧了锅姜汤,老姜一放就是一大块,熬了一个小时,喝姜汤的时候不忘把姜片捞起来用塑料袋装了,下次再用。
老章在一旁问我,有没有跟霞通个电话,确定一下我的符她收到了。我想了想,回说昨天才送的快递,没那么快吧。老章于是扼腕叹息,言道早知道应该让他亲自给送去的,就是坐大巴,几个小时也到上海了。
半锅姜汤下肚,我撑得要命,边揉着肚子边惆怅,难道晦神不是想让我生病死,而是让一锅姜汤给撑死?那这也太悲催了,还不如换鸡汤呢!
想到鸡汤就忍不住想起小宝来,想到小宝就想起了大宝,然后心中这么一‘咯噔’。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咯噔’,我只知道,有个思想的小火花在我脑海深处闪了一闪,好似在提醒我注意它,可是那念头闪得太快,我没抓住。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我数出几张票子来,麻烦老章去十字路口的小饭馆炒两个菜回来,要一荤一素,汤汁多一点,留着晚上下面条。
老章深知我的习惯,点了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炒白菜,都是小饭馆里最便宜的。我表示很满意,煮米饭的时候多放了半碗米。
吃饭的时候不是铬着牙就是咬到舌头,这些小打小闹就不提了,我都习惯了。
午饭过后甄阿婆拎着菜篮子登门,请我去香烛铺照看一下,说她要去附近的菜场买菜,还问我要什么不。我忙说不用,看着她独自拎着菜篮弓着腰步履蹒跚的,我有些触动,冲厨房道,“老章,碗先放一放,你跟着甄阿婆去菜场吧,回来再洗。”
老章钻出厨房外,边擦着手上的水,边应承,“好,好!”然后追出去了。
看着那老章的背影,我摸了摸下巴,这家伙,挺奇怪,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奇怪,实在奇怪……
转身锁了房门,进了香烛铺,大宝应该在后屋,我听见一阵哼哼唧唧的声响。
撩开帘子一看,大宝半躺在睡椅中,小宝站在他圆鼓的肚皮上,一人一鸡貌似正在交流。‘哼哼’是大宝发出来的,‘唧唧’是小宝的回应。
小宝正在玩金鸡起舞,看见了我,立刻老实了,趴窝不动。大宝不解,伸出粗短的手指头戳着小宝的屁股,似是催它站起来。小宝不安的扭动,屁股上的三角尾巴上下的抽啊抽。
我一看,乐了,说,“大宝,你多戳戳,戳多了,你的小宝弟弟就能生蛋了。”
大宝自然是不理我的,小宝自然是恼怒的盯着我的,但我突然醍醐灌了顶,猛然抓住了之前那个调戏了我又一笑而去的思维的小火花……
我甩了帘子奔到电话跟前,心情真是激动啊,一气儿按了十个号码,听着那加长的‘嘟’音口里不停的嘀咕‘快点,快点!’,电话通了,何玮刚喂了一声,我就嚷了一个,“我知道了!”
“你,木子?”何玮奇怪反问,“知道什么了?”
“243……243……”思维有些混乱,我做了几个吞咽动作以缓和神经,然后镇定道,“我知道243这个数字的含义是什么了!”
“哦?”何玮明显起了兴趣,催着我,“会是什么?”
“是……”我念头一转,另外起了一个头,问道,“你知道陈四珍20多年前远嫁他乡,后来被婆家赶回来的事么?”
“知道,资料有提及,”何玮声音传来几丝奇怪,“它跟这个数字有关系?”
“有!”我答,“因为陈四珍被赶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她婆家嫌弃她生不出儿子,而国家政策是允许农村二胎的,也就是说……”
“关梅还有妹妹?”何玮敏捷的抓住了我想说的话。
“对头!”我拍案,“关梅小名叫大丫,大丫,大丫,要是我没猜错,她妹妹小名叫小丫,而且是在关梅跟着陈四珍从外乡返回家乡前就被送走了,呃,或者,也是卖掉了!至于这个243,要是我没猜错,它就是指的时间,不过不是年数,而是月份数,就是243个月……”
电话那头何玮很久没有说话, 大概在判度我的猜测的可能性,我也不打扰他,静静听着他的呼吸从听筒那方传来。不知多久后,何玮吐出一口长气,道,“这个猜测,好大胆啊,木子……”
何玮虽然没有继续追问我的猜想具体是什么,但从他这句感叹我能知道,他想的跟我想的大致差不离了。
行凶的是关梅那从未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妹妹——姑且称呼她小丫吧……
243个月,即20年零3个月,这或许就是小丫的年龄,关梅出事时不过23岁,说明两姐妹年龄相差不多。
小丫被陈四珍卖了,而且,早在一年前就应该已经死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知道了她的身世真想,她仇恨生了她又卖了她的亲生母亲,所以不肯去冥府报道。她先找到陈四珍,用她的方式问陈四珍,“还记得你做过的亏心事么?”本意指陈四珍作为母亲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一事,却被陈四珍误以为是那两个男孩冤魂索命。
陈四珍担心害怕,找到高人,教授了供奉晦神的法子,本来是想将两个小鬼的冤魂消弭,结果也算是巧打误撞,晦神帮她将前来问罪的小丫也挡在了屋外。那夜我破坏了陈四珍的晦神供奉,失去了晦气障碍,小丫报仇成功。
至于陈四珍供奉晦神的祭品,自然就是她家中其他人的福祉运气了,所以我在墙面发现了六种窗花,而陈四珍本人的不在其中。他们的死是否都是小丫干的?还有关梅,作为小丫的亲生姐姐,作为另一个被陈四珍抛弃的女儿,她同样是受害者,她的死是否也和小丫有关?我不敢妄加揣测。假如是真的,那小丫未免太残忍。
其实,小丫的行事的确很残忍,她用那么变态的方式杀死了陈四珍。243斧,每一斧都是控诉……
而那满地满墙的血液也说明了这一点,小丫憎恨陈四珍到了极端的地步,恨到不愿意自己流着和陈四珍相同的血液,但她自己无法清除自己的血,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她下手清除陈四珍的。
我想起了祖奶奶在听了我对陈四珍死亡现场的描述后的头一句感慨,“这是得有多深的仇啊!”
然后我深深,深深,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何玮续道,“我先去陈四珍外嫁的地方摸一摸情况。”
我道了个‘好’,然后请何玮有什么新情况别忘记告诉我一声。我也想验证一下我的推理能力,以便发掘一下当侦探的天赋。何玮满口应好,然后挂了电话。
我扒在柜台上,支颐想了许久,越想越是感叹。突觉脚边有动静,低头看见小宝在拿尖嘴啄我。我蹲下,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语重心长的说,“有个兄弟,就好好珍惜吧……”
老实说,我很同情关梅,她真是太冤了,希望下一世能有个好命吧。
几天后,我接到了何玮的反馈,陈四珍当年果然生了两个女儿,她先卖掉的的确就是小女儿,不过名字和我猜测的不太一样,她的小名是二丫。二丫被卖到了某极其偏僻穷困的地方给一个身患残疾且精神有病的男人做童养媳,从小做各种脏累重的活兼被养父母打骂这都是小事,13岁被迫圆了房,之后更加倍受折磨,20刚出头就在一次家暴中被打死了。
各种悲惨细节我在此不多言了……
我无法对二丫的行为发表任何见解和意见,唯有希望这样的事情今后发生的越少越好。
稍后我问何玮,这个案件他打算怎么结?何玮道,没法结了,只能当悬案锁进档案柜。至于那犯了恶的二丫,他说他已经联系了他们何家,玲珑镜正赶往案发现场,争取早点捉住她。
想到何琨何琦,我有些想笑,遂扯了扯嘴角对何玮说,“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尽管说。”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想到何琨万死不怕麻烦我的精神,我马上追了一句,“价钱好商量。”
何玮呵呵笑了几声,连道几个‘没问题’。
这段时间我一直被陈四珍的案件所困扰,忽略了霞,挂了何玮的电话后我便给霞拨了过去,问她最近怎样,还做梦么,我的平安符有没有收到?
霞说,梦还是继续的做,符也收到了,而且最近又遇到了新的奇怪的事情。
我问她是什么,霞简单跟我说了两句,我听后一惊,直说,不可能呀,我的符她都收到了,照理说不该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电话里讨论不出什么来,我决定尽早去上海一趟。霞自然是高兴的,但更加雀跃的就是老章了。可是一件突发事件阻止了我的行程,而且就是这件突发事件耗去了我大半积蓄。
啧,无语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