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3 22:17:00
从名字上来看,何玮与何琨何琦是同辈的,
何玮是何琨的堂弟,比何琦还小上那么一点儿,但他一直用‘琨琦’来称呼他的哥哥姐姐,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何家的事,我也没多问,就问了问何琨何琦最近过的好不好,尤其对他们家的祖传宝贝玲珑镜表示了最真诚的关切。何玮笑了笑,然后问我修镜子的是谁?
我一惊,难道镜子没修好?看来高估风卿那货的能力了。于是我立刻表示,我跟那修镜子也不熟,但我为了那面镜子可着实付了一大笔银子,哦不,金子的,所以,要是镜子有什么问题,请何玮尽快找那修镜子的,能怎么逼迫就怎么逼迫想怎么压榨就怎么压榨,总之,一定要保证镜子修到跟原来一样。
言下之意是,镜子好赖跟我无关,我金子都出了,已经仁尽义至。
何玮挑了挑眉,然后说,我误会他的意思了,镜子修得很好,比没坏之前还要好!他们家一直找不到修镜子的人,想表示由衷的感谢都不成,今天恰好遇见了我,就顺便打听一下。
我放了心,想想,回说,那修镜子的人的下落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有时他抽疯会给我打个电话。眼珠子这么一转,我再对何玮道,“你们家想怎么感谢他?这样吧,要是增财送物的,可以先放在我这里,他一跟我联系上了,我就把东西都转给他。”
何玮‘哈’的一下笑出声来,真是让我很不愉悦,他随即道了个也好,还说要回去跟他爷爷说一下,看他老人家怎么安排,之后神色一端,寒暄也差不多了,他开始跟我谈正事。
正事就是他这次和同事登门的原因——陈四珍之死!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诧异的问,“陈四珍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惊动你们丨警丨察千里追,呃,那个,我?”差点口误成了‘千里追凶’……
何玮道,“死因的确很蹊跷,所以这次我主动要求了这个出警任务。”我立刻将耳朵竖起,何玮口中的‘蹊跷’想必是和灵异有关。
事件的发生就跟流水账似的,但我也得从头说起,就从我打的那个报警电话开始说吧……
110接线员接到线报后,将案件转给了那个XX乡XX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丨警丨察同志们很忙,乡一级的警力总是不够,听说是人贩子案,也没怎么上心,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昼夜,才有个丨警丨察同志踩着自行车去陈四珍家探探情况。
我提供的地址很详细,而且有了那圈夹竹桃篱笆做标示,丨警丨察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陈四珍的家。
院门紧闭,丨警丨察开始敲门,但是敲不开啊,倒把隔壁那个饶舌老太太惊出来了——话说,那老太太可真容易受惊啊——老太太叽里呱啦和丨警丨察一顿唠嗑,和她跟我说的那些差不多,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也是我的不幸的是——她把我给供出来了,说前两天有一个姑娘,挺生的脸,肯定不是这儿的人,来找四姐儿,也是敲半天门不开啊,就上她那儿去了,还歇了一宿。
丨警丨察一开始没往心里去,就说,就算不开门, 应个门也应该的吧,为什么今天连应门的都没有?
老太太摆头说,不知道啊,还说这两天乡邻们送的吃食四姐儿都没拿了,也不知道咋滴了。
丨警丨察遂决定择日再来,可巧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不知哪里来了五六条野狗,围着陈四珍的院子不停的转啊,叫啊,还扒门,很想进去。
丨警丨察觉得奇怪,赶跑了野狗,之后再度敲门,还是没人出来,于是又绕着陈四珍的院子走了一圈。走到下风口时,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还挺浓郁的。
这丨警丨察就惊了,继续敲门,打门,还嚷嚷了一句,不开门就破门了啊。
丨警丨察破门了,他踹开院门,一看,院子里没什么可疑,血腥味正是从屋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于是再度破门,进屋发现了陈四珍的尸体。
陈四珍的死状很惨,她被吊在大梁底下……
“吊死的?”我插嘴问。
“不是,”何玮摇头,“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
陈四珍不是在房梁上吊,吊绳从她的腋下穿过,将她栓在了房梁下,所以那个动词应该是‘挂’而不是‘吊’。
她挂在房梁下,浑身遍布伤口,共240道伤口,每个伤口都长一寸,伤口切口很不平整,呈锯齿形,造成鲜血大量溢出体内,鲜血成缕成片,被‘甩’的到处都是……
“甩?”我又好奇了。
“是,甩!”何玮回道,“我们做了一个场景还原模拟,陈四珍是先被吊了起来,然后凶手用凶器开始行凶,边切割陈四珍的身体边旋转她。发现尸体时,陈四珍的浑身血液几乎全部流干,且由于血液流失,尸体呈苍白色,有萎缩现象……”
我脑中还原了一下,深觉这个场景是在不太美妙。
“知道么,”何玮续道,“我所处理过的那些蓄意谋杀的凶杀案都有一个通性,对那些凶手来说,能用绳子的绝不用刀,目的就是怕被害者的鲜血成为自己犯罪的罪证,当然,分尸案不在其中。”
“那,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行凶者很大胆,”他接下去,“陈四珍体内的鲜血全部流出,几乎涂满了所有的墙面地面,甚至连天花也溅了不少,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留下任何线索,脚印、指纹、毛发等,但是……”
“没有?”
“没有!脚印、指纹、毛发,等等,都没有!”何玮却点头,他甚至露出些微笑容来,“而且,凶器也被凶手堂而皇之的留在了案发现场!”
“是什么?”我追问。
“一把斧头!一把断了柄的斧头,它被正正的劈在大梁上,就在陈四珍的尸体旁。”何玮道,“而且,墙上也发现了不少斧头留下的劈痕,估计是同一把斧头。”
我有些尴尬的抿抿嘴,追了个,后来呢?
后来,根据何玮的描述,侦查后,丨警丨察发现了这个案件的另一个灵异之处:
据刚开始发现尸体的丨警丨察回忆,他连续踹了两道门才看见了陈四珍,也就是说,陈四珍死在一个封闭空间里。但是我分明记得陈四珍的房门已经被她自己劈坏了,就算从外头开启也不是难事。何玮解释说,门的确有被劈过的痕迹,但是丨警丨察发现门闩和门板破损处都被铁皮加固过,接口很新,估计是陈四珍生前所为,这说明,陈四珍在防范什么。可是,凶手还是进了屋,杀了她,然后消失。
“是消失!”何玮最后强调道,“门窗关得严实,毫无开启迹象。”
我哑然。
突然想,会不会是晦神干的?瞬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晦神再怎么晦气也是神灵,不会也不敢伤人性命,否则它自己难逃天谴。
何玮突然发声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道,“等你先说完吧。”
“对你来说有价值的线索,我大概已经全部说完了,”何玮道,“剩下的,比如墙上画着的那些神像,还有神像上的劈痕,以及两口棺材及其中的属于孩童的骨殖,这些疑问,我看我得虚心向你求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