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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8 21:03:00

最近天气很冷,冷雨下个不停。我得说,冬天的H市很难熬,冷还不算,更令人不爽的是阴湿。老房子太破败,不知哪里砖缝松了,冷风丝丝的窜。要不是身边有两个拖油瓶,我真的很想立刻动身去南方,过了这个冬天再回来。

拖油瓶之一就是二百五,虽然它现在暂居甄阿婆家。

另外一个是老章。

老章就是魏村的樟树精,就是那位大阴天举着‘伞’登门的家伙。我记得我开了门,见到门外那把绿油油大伞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等见到打伞者是又吃了一惊。

妖啊……见我躲都不及的妖啊,就这么大喇喇的自动上门了……

当时我没能立刻认出他来,但看他非常自来熟的跟我招呼,然后不等我回应就收伞,伞缩回手中变成一株小树苗,根尖已经有些发黄。他就这么捧着小树苗对我说,请我行个方便,借个地方给他安栖。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指了指门口凋敝的绿化道,“那儿,”我说,“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上那儿去!”

他回头看了看,然后很为难,“我是一棵树,那里都是灌木,好像……”

我愣了愣,觉得也对,木秀于林都能被风摧,更别说秀于灌木丛了,赶明儿让有关人士看到了,一准把这棵有碍市容的树给锯了。可我也为难啊,我凭什么要收容他?收了他更方便不是?

他跟着开始了自我介绍,“天师当真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樟树。”说着,他上前一步,殷殷的看着我,续道,“就是那个为天师义务守门两年多的樟树!”

一哟……我惊喜了,一拍手道,“老樟树啊,你到底还是成人形了,恭喜你啊!”

故友重逢,省略细节不述,总之,老樟树就这么住下了。

进门第一件事,老樟树从屋角的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土陶盆,在盆底凿了个洞,然后在后院里挖了点新鲜肥沃的泥巴,装了一盆后小心而谨慎的把自己本尊——就是那株小树苗——种了进去。

我在一旁看着。看到他用手掖了掖盆里的土,眯眼点头,正好奇他干嘛呢,他睁眼对我道,“你这后院土质不错!”

于是我就笑了,“还满意?”我问。

“嗯!”

“满意就好!”我道。土质当然不错!二百五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请列位自行依照二百五的饭量来估量一下它的排泄量。

最后他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小心翼翼把土陶盆放好,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中午的时候我开伙准备做饭,问老章吃什么,他倒客气,说只要是素的,什么都行,然后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章,名木,字求泽。”

一哟,还有名有字呢,大有古风……

我决定拆他的台,摇头道,“章木?就是樟树的樟拆开来的嘛,不好不好。”

“哦?”老樟树肃然起了敬,道,“哪里不好,愿闻其祥。”

“木字太平常,和你的姓一起,直接点出了你的身份,要是让一些别有用心的知道了,或许会对你不利。”

我道,然后建议,“不如起名叫郎,玉面郎君之郎。”

老樟树面露若思表情,口中作声品味,‘郎、郎、章郎’,几句后幡然醒悟,沉了脸,不悦道,“天师又来戏耍我!”

我哈哈一笑。

几天后,甄阿婆登门来嘘寒问暖,先问我鸡汤喝完没,说喝完了就继续给我炖,然后她老人家就看见了老樟树。对我屋子里凭空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甄阿婆表示了惊讶,接着就有些不满。老樟树正兴致勃勃的向甄阿婆做着自我介绍,“鄙姓章,立早章,字求泽,阿婆称呼在下章求泽就是……”话还没说完,便遭了甄阿婆白眼。

甄阿婆把我拽到一边,用不大却让老樟树能听见的声音道,“一哟,木子,这人哪来的啊?”

“朋友,朋友!”我敷衍。

甄阿婆继续提点我,“现在的年轻人,好皮相坏心眼的可多啊,你一个单身姑娘家的,一定要小心点!”

我点头唯诺。

之后我就再没喝着甄阿婆的滋补汤。

哦对了,值得提一句的是,不久后的一日程生独自登门拜访,他在我的破屋中四下环顾,脸上颇多感叹。我对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想问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

程生沉吟一阵,摇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要守着玥玥过好下半辈子就好了。”这个态度让我大赞。他旋即掏兜,边道,“我这次来,是想把我欠你的都付清。不知酬劳要多少?”

我眨着眼开始算账,这笔生意我本身并无多少支出,不过受了一次伤,那也被甄阿婆一锅鸡汤养得差不多了。程生头次付了七千大洋,数目已经不少,况且这事情还跟我李家脱不开干系,所以我真是不太好意思继续开口索要酬劳。

于是我说,“做我们这行的,数目啊什么的都不在意,求的就是一个缘分而已,你看着给吧,我无所谓的……”

程生掏出厚厚一个信封,递给我,道,“事先准备了两万,也不知够不够,请木小姐先拿着。”

我止不住的眉有些花啊眼有些笑,直道,“够了,够了。”顺手接过,沉甸甸啊……

程生续道,“以后木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力的话,但说无妨,这是我的私人名片,有电话号码和住址。”跟着,一张小巧精致纸片被他递了上来。

区区两万,不久后就被老章盯上了,原因无他,冬天不是来了么,我的破屋不是灌风么,老章便建议我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好歹得把那些砖缝给补了,再采办点取暖设施和必要家具。

我正裹着一床小被子就着盆炭火取暖,听后表示诧异,问,“冷么?不冷啊,我不冷啊,挺好啊!”吸溜了一下鼻子后反问老章,“你还要置办家具?啥家具,咱这屋不缺东西啊!你说你一个堂堂千年雄妖,怎么就这么瞎讲究呢?要不要给你准备个侍女,没事儿玩玩红袖添夜香啥的?”

“是,夜添香……”老章有些委屈,“我也没想要那些个,就是在这张藤椅中睡了好几天了,腰都要断了……”

“你可以回你的本尊里头呆着,”我建议,“当一棵树不是挺好么,当人多受累。”

说是这么说,但本性善良而大方的我还是跑二手市场花五十块给老章搬回来一张老式架子床。老章瞪着眼看了看,没有说什么,我就当他满意了。但他旋即问,屋里漏风怎么办?

这怕啥,我有招啊,我早想好了!出门把十字路口各家窜遍,搜罗了一大堆旧报纸,之后点火熬了一桶浆糊。老章立刻明白了,“你要用报纸糊墙?”

“不是我,是你!”我挺得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吩咐,“那啥,从内屋我住的那间开始,报纸不够就说,我再出去要。辛苦辛苦!”

老章‘咻’的一下奔到窗边,伸手抱起了他的本尊,回头看我……看我……还是看我……

一分钟后,他慢吞吞放下土陶盆,伸手挽袖子。

不过我机关算尽,还是没能保住这两万块,因一桩突发之事,不但没保住,还搭上了我的大部分存款。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无所事事的又混了两个多月,腊月了。临近年末的时候,霞给我打了个电话,从她的老家,说她回来过年,还问我要不要去她家过。我自然一口回绝,年年都是这样,这节日过不过都一样。但老章有些懊恹,问我为什么不接受霞的邀请。我先诧异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瞪着他问,“你不是吧,你动春心啊?”老章脸色一红,再是一白,然后就不理我了。

甄阿婆也邀请我去她家吃个年夜饭,我也拒绝了,原因是大宝,任凭谁吃饭时面对一个吃一口饭能流下二两哈喇子的家伙也会大倒胃口吧,所以我就备了点饺子。饺子有荤有素,一共一斤多,够我和老章饱肚了。

年三十晚上,祭天祭地祭祖宗,还烧了大包纸钱,吃饺子,洗了脸上床睡觉。

祖奶奶跟我闲聊了两句,感慨了两句,也祝福了两句。我问祖奶奶,我这挑子啥时候才能撂下?这年一过,我又老一岁了,再不找个人家嫁了我就成老姑娘了,成老姑娘我就生不了孩子了。虽说阎王爷那儿存着咱李家的几个魂,但原装的怎么着也比备胎强啊。

祖奶奶‘哧’了一下,然后说,“你算哪门子的原装,都备了好几次了。”

这句话把我给愁的,这不就暗示了李家天师们多数都是夭折呜呼的悲惨下场么,我会不会也这样?

还没愁完,就被鞭炮炸醒了。我睁眼看着蚊帐顶——别问为什么冬天还用蚊帐,我说,拆了不得洗啊洗了不得晒啊晒了不得收啊,那样不麻烦?还是挂着好,还能挡灰——感叹着,新的一年来了……

初一一大早,我就出门溜达去了。也不算是纯粹的溜达,因为我有目的地,我想去山上那座从没好好逛逛的名寺大悲寺瞅一瞅,顺便拜拜佛烧柱香,祈求来年多赚钱。

真是造化弄人,这次我还是没能逛上一逛。原因无他,在山脚下我看见了一个人,然后注意力就被成功转移。

一个姑娘,二十出头模样,穿一件灰色羽绒袄,戴着顶黑色帽子。不多言描述她的外貌了,因为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正在过马路。人过马路都有个习惯,两头望望,看有没有车,她也是,她也左右转头望了望,然后欢快的举步。

我立刻觉得情况不对,因为一辆卡车正气势汹汹的飞驰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刹车出了问题,那车没一点减速的意思,洒下一路狂躁大响的汽车喇叭声。

就这样,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眼睁睁的瞅着那姑娘被卡车撞了个结实,飞过人头顶,啪一下像一捆稻草一般落在四五米开外。卡车还没能停下来,继续滑行,将姑娘拦腰碾过,血肉溅开老远。

在行人惊叫声中,呼啦啦的,一个围观圈迅速形成。

我没挤进去围观,而是开了阴眼。一番扫视后,看见绿化带边上坐着两个小男孩。它们拖着腮,不语不动,就这么看着。

稍后,那姑娘的魂魄荡出了拥挤的围观人群,一脸茫然,似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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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笔绘阴阳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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