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以为这电话是程生打来的,转头去接电话时还对程生的效率表示出了惊赞,但拎起话筒‘喂’了这么一声,就听见一阵淫荡笑声响起,跟着更淫荡的一句话被淫荡的丢了过来,“亲爱的,想死我了,你想我么?”
我“唵?”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问对方,“你谁啊?”
那人畅快再笑,“噢,亲爱的,你这是在怨我没早点给你打电话么?你要相信我,我无时不刻不惦记着你!”
寒意阵阵袭体,鸡皮疙瘩成堆的掉,我败给他了我认输,我道,“凤大美男,我能求你别惦记着我么?”
凤卿幽怨的回,“人家管不住自己的心嘛~”
“喂喂,”我抗议,“有事说事,没事儿我挂了啊!”
“想听正事儿啊,好啊,那我就说了喽~”凤卿还是一副欠扁的语气,很欠扁很欠扁的语气,跟了一句催人泪下的话,“镜子修好了,给何兄送过去了,他很满意哦~”
我眨眨眼,鼻腔一股酸意……多好的人啊,多贴心的人啊,多重情义的人啊,多遵守诺言的人啊,感动完我就打算挂电话!动作得快,还得斩钉截铁般果断!
但是没能快过凤卿的话语,“约个时间呗,”他突以奇快语速道,“我上门来拿我的酬金!”
我垂死挣扎,“我,我最近挺忙,一天到晚不着家……”
他恬不知耻,“没事儿,我不用你照顾我,也不用你管饭,我自己上外头吃去,你给我点零花钱就好了。”
我负隅顽抗,“我家没地方住,就一张床……”
他见缝插针,“甭把床让给我,我睡地上就行。”
于是,我无语凝噎了……
金子啊,沉甸甸华丽丽的十两金子啊,难道真的就这样要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弃我而去?论人事之悲催谁与争锋啊我滴个祖奶奶!
带着悲愤莫名的心,我气息奄奄的回了家,连和二百五算账这么重大的事情也没兴趣做了。
凤卿跟我约好了三天后见。三天……我能做什么?我得好好想一想,要尽量减少我的损失,然后我想到了强酸这种东西,我要给我的金子们洗个痛快澡!这念头一起,我立刻兴奋,但喜了没多久就被我压下去。原因很简单,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我做不来。
我是不是该携款潜逃?
晚上八点,我练了一套功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舒适睡衣准备上床好早点去会祖奶奶,有人敲门。开门一瞧,甄阿婆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个篓子,里头放着几根黄澄澄的玉米棒子。
我一见喜上眉梢,向甄阿婆问了个好,然后伸手去端她的篓子,还边客套,“一哟,阿婆,邻里邻居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甄阿婆却往回缩着手,把篓子藏起来,道,“误会了,木子你误会了,这是丁家阿婆给大宝吃的。”
丁家就是卖包子那家。
一哟,好尴尬……我收回手讪讪笑,然后问阿婆既然不是给我送玉米棒子的,那来干嘛?甄阿婆皱着眉,一张脸上沟沟坎坎,支吾着,在我多方催促下才继续,一开口就是,“你的鸡呀……”
鸡?我惊讶,然后醒悟,说的是二百五这货。“它怎么了?”我问。
“在我家哟!”甄阿婆说。这我知道,二百五视甄阿婆家后院为避风港湾,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往那钻,都成习惯了。我也习惯了,难道甄阿婆不习惯?
甄阿婆果然不习惯,跟着说出了原因,“你那只鸡,看着小小的,怎么一顿要吃那么多?我每天准备的鸡食,一大半让你家那只小鸡吃掉了,害的其他的鸡都吃不饱,吃不饱就睡不好,唧唧咯咯乱叫,然后公鸡不长个母鸡也不下蛋了。”
后果还挺严重,我倒一直没想到。我赶紧道歉,说马上就去把小鸡捉回来,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它乱跑。甄阿婆摆摆手,道,“阿婆不是心疼那点鸡食,那算什么!阿婆是看你不会养鸡,小鸡老饿的到我家找东西吃,所以,你不如把这只鸡卖给我吧!”
我本来还在赔笑,口中‘是啊是啊’的应和,听到最后时便不由惊讶,反问一句,“甄阿婆你要买我的鸡?”
“是的哟,”甄阿婆用空着的手掏口袋,取出五块钱向我递来,边道,“阿婆不让你吃亏,给你五块吧,够买一对了呢!”
我立刻摇头,连说不行。当初买下二百五就是看它是只精怪,想留在眼皮子底下,免得它在外作怪。要是被甄阿婆买了去,我不是白忙活了么。但是,我转而想,甄阿婆的行为也很奇怪,她家里那么多鸡,干嘛还想买二百五呢?
我追问了几句后,甄阿婆道出缘由,原来就在刚才她去丁阿婆那取了玉米棒子回来,看见大宝在后院蹲着,正在和什么人说话,吐字清楚用词准确条理分明,甄阿婆偏头一看,看见了‘那只小黄鸡’。当时甄阿婆很欣喜,大宝终于不那么傻了,肯和人,哦不,鸡,交流了!跟着甄阿婆就很感慨,电视里有用海豚给小孩子治疗自闭症的,想不到小鸡也可以,要是这样多多交流,没准大宝的傻病就治好了!于是甄阿婆很高兴,连玉米棒子也忘记放下,跟我这来谈生意了。
“大宝和小鸡说话?”我诧异,莲华君和二百五有啥可说的?一个是鬼一个是妖,不同界,哪里来的共同语言?我继续追问,“大宝说什么了?”
甄阿婆想了想,摇头,“挺短一句,忘了……”